谢卿离开海岚清回家,她小跑着赶最后一趟公交车,耳畔却是方姐挥之不去的声音——
“招惹谁也别招惹程星洲,他动动嘴皮子就能让你一个小丫头在海城混不下去。”
方姐的话跟尖锐的针一样,字字句句戳谢卿的心。
密密麻麻的疼让她无比清醒。
回到小区已接近深夜,谢卿打开楼门,静悄悄的。
楼道里,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那半干涸的血迹上面还有狗毛。
谢卿一时间被吓到,捂嘴尖叫。
楼道的声控灯灭了又亮,谢卿看到门上贴着一张卡片,打印了她的照片,写了她就职于海岚清。
是个卖的。
谢卿手抖,卡片顺势落在地上蔓延的黑狗血里。
她一颗心几乎跳出胸膛。
照此来看,想让她万劫不复,恨她入骨的人只有赵辛了吧。
谢卿报警,但警方来草率的走了个过场。
原因是,她居住的小区是老式小区,只有小区门口有监控,每天进出入的人较多,若排查嫌疑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没出什么事,也没丢什么财物,警方建议谢卿拍照留证,给家门口安装个监控。
送走警方后,谢卿浑身无力,简单的处理了家门口,她带了两件衣服去找乔映安。
“怎么感觉你发烧了?”乔映安接到谢卿后摸了摸她额头。
“没事,吃颗药就行,我在你家休息,天亮走。”
“你想住多久都可以。”乔映安抱了抱谢卿,“等阿姨醒了,你就不用这么累了。”
“恩。”谢卿浑身酸疼,沉沉睡去。
第二天上班前,谢卿联系了几家律所,询问报价,都高的离谱,以她现在的经济条件,完全请不起。
她也曾幻想过,在海城安安稳稳的嫁人,孝敬母亲,可赵辛残忍的让她穷途末路。
心里压了太多的事,谢卿上班状态也不佳。
主任直接取消了她这个月出诊的资格,谢卿趁着午休带盒饭去母亲的病房吃。
刚走出病区,他们科实习的护士跑过来拦住她:“谢医生,有人找你,在你办公室。”
“恩,谢谢。”
谢卿忙不迭过去,她以为是患者家属,没想到是昨天夜里在海岚清陪着程星洲出现的那个男人。
“我不认识你。”谢卿像认生的小猫,警惕的盯着对方。
肖海东身上有种浑然天成的痞气,他笑着把自己名片递给谢卿:“肖海东,开航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
“你有事直说。”谢卿低头扫了一眼办公桌上的名片,仍旧站的笔直。
“你今早才打电话咨询过我们所的前台,说是有案子……”
“我请不起你们。”谢卿打断了肖海东的话。
她靠在门边,逐客令下的委婉。
“你也别这么防备,我又不吃你,我是受人之托来帮你,免律师费。”肖海东从自己黑色公文包里拿出电脑,“谢医生,机会难得,你确定不和我聊聊你母亲的案子?”
谢卿不确信,拿出手机查了一下肖海东,业务能力更是一流,确实是开航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
母亲的案子交给他,胜率应该很大。
放下警惕,谢卿给肖海东倒了一杯水,把自己此前整理的赵辛恋爱期间骗钱骗感情、以及分手后赵辛恼羞成怒来医院造谣她、干扰她工作刺激她母亲的证据递给肖海东。
“你有什么诉求?”肖海东翻看文件。
其实他对谢卿的案子大致了解的差不多,但细节不清楚。
这份文件补充了诸多细节,他看的瞠目结舌。
难怪这小姑娘要辞职,这是被一个纨绔欺负的无路可走了?
“我想让赵辛全额支付我妈的医疗费用,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然后坐牢。”谢卿一字一顿,眼里的恨意几乎能溢出来。
“赵辛是当着你母亲的面说狠话刺激她的吗?”
“是。”
“联系院方,我需要监控视频取证。”
一说到案件,肖海东就立刻能投入工作,相当专心。
谢卿积极配合肖海东。
“这案子也急不得,毕竟你母亲是植物人,但也有可能醒来,你就好好工作,养精蓄锐,别闹辞职。”肖海东倏地起身,喝了半杯水,“不打扰谢医生吃午饭了。”
他出医院就给程星洲打了一通电话,“跟小姑娘接头成功。”
程星洲一如既往的冷漠:“恩。”
谢卿目送肖海东离开,她眉毛几不可查的蹙了蹙,肖海东怎么知道她要辞职的?
不过有律师帮自己起诉赵辛,也算解决了心头的一桩大事,谢卿下午上班心情都轻松了不少。
晚上她要离开医院回乔映安的小公寓等公交来的时候,她身旁停了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
“谢医生,我们夫人想和你谈谈。”有保镖下车,公式化的跟谢卿说,希望谢卿能主动上车。
“你们找错人……”了……
最后一个字卡在喉间。
车窗摇下,一个女人对谢卿微微一笑。
谢卿怔愣了好几秒,她后知后觉,几天前她在程星洲的病房见过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