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最后,玄少倾直接是没憋住地笑出声。
他是真没想明白这些人是怎么把一条条对付厉北骞的路子都走到拿穆念威胁这一条路上的。
虽然曾经他也曾打过这个主意,但发现走不通后,他马上就调转了方向,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会有成效了。
想得认真,心情瞬间好了起来,他手上的操作也更加流利,直接打了一波对面团灭。
“看,有时候换条路走,胜利就会来得更快。”
憋着一股火的黎立宏扫了一眼他的手机,完全看不懂游戏数据的他,不耐烦地撇过眼,“玄铭就是因为有了你这种玩物丧志的儿子,所以他的组织这么多年都被龙门强压一头。”
“黎伯父既然觉得我没用,那您主动找我是什么意思呢?”玄少倾随手扔掉手中的手机,探着身子凑向黎立宏,脸上挂着冷笑,
“不就是想借着我的手,把你的儿子从厉北骞手上救回来吗?”
“那你倒是快去救啊!江奕已经落在他手上几天了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你还有心思在这儿打游戏!”
越说越气,黎立宏手上力度加重,嘎嘣两声脆响,些许碎屑顺着他的指缝落下。
玄少倾看了一眼,脸上依旧不慌不忙,慢悠悠地拿出兜中清洁口腔的糖,扔进口中有一搭没一搭地嚼着,
“其实我的人已经把你儿子救出来了,但是呢,我有一个问题没有想明白,所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黎立宏不悦地挪动身子,“你想威胁我!”
“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知道您昨晚上为什么要派人杀了你弟弟全家,不仅连他家的女佣保镖都没放过,甚至放了火,您是想掩藏什么?”
黎立宏瞬间警觉起来,坐直的身子侧面直对着玄少倾,探究的视线不断地在他脸上扫过。
他自认为昨晚上手下人做的那事他还是比较满意的,至少就算事情捅破,外界也只会猜测这是仇家寻仇,根本不会把注意力放到那件丑闻上去。
但这小子,他又是怎么发现的!
对峙许久,等不到回应的玄少倾兴致缺缺地收回视线,他偏头看向车外,“黎伯父不用多心,我跟我父亲一样在对付厉家,对付厉北骞这件事是不会犹豫的。”
拿过手边的水,玄少倾仰头喝了一口,闭着口左右活动了口腔。
前方的司机自觉地递过来一个正正方的袋子,手撑着边缘等候着玄少倾吐水。
数秒,清洁完毕的玄少倾以纸巾擦拭着嘴角边沿,“我只是不喜欢合作到最后,却落得个被合作伙伴出卖的下场。”
黎立宏怔怔地听着,鬼使神差地觉得玄少倾话中有话,甚至带着敌意。
但玄黎两家几十年以来的合作向来愉快,
他没道理对他有敌意才对。
思索半晌,黎立宏还是编造出了一个理由。
听完了话,玄少倾看也不看地抬手指向车外,“伯父朝着这个方向走个五分钟就会见到你儿子了。”
“你说真的!”
“真不真的,您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无心再留在这儿跟他纠缠,黎立宏打开车门就朝着前方的广场去。
随着他的背影渐远,前方的司机再度回过头,“少爷,您不是向来讨厌黎家的人吗?这次怎么答应门主出手救黎家的人?”
玄少倾轻笑,单手撑着脑袋看着黎立宏的背影,拿着武器的手蠢蠢欲动。
他可不就是讨厌死黎家的人了吗?
与其说是讨厌,倒不如说是恨。
比恨厉家的更恨黎家。
如果不是黎家,他现在本该是婚姻圆满,儿女双全。
所以,他怎么可能安安分分地跟黎家的人合作呢?
“不先让他感受希望,怎么让他经历更深的绝望?”
玄少倾低头摆弄着手中武器,对准黎立宏的背影,“现在他既然求到了我头上,我就让他再多活几天,然后再亲手送他下地狱。”
话听到这儿,司机也不敢再追问下去。
关于他家的少爷和黎家的恩怨他也只是道听途说,不敢妄加揣测。
“老于,让人查一查厉北骞这几天的行踪都见过什么人,我始终觉得他没有表面上那么老实。”
“是。”
默默地转回身子,这一回头他才注意到不知何时,车外又站了一个熟悉的人,他抬眼看向后视镜,“少爷,鸠鹤来了。”
闻声,玄少倾收起手中的武器,深秉着气抬手打下打开车门的手势。
车门打开,鸠鹤顺势钻进车内,看着她脖子上的吻痕,玄少倾淡漠地撇过眼,“你这几天真够潇洒的。”
“但也收获颇多。”
“是吗?”
四目相对,车子悄无声息地启动,很快驶离医院。
病房里。
厉嘉禾站在主治医生的旁边用着浅显易懂的词汇,解释着厉老爷子现在的身体情况。
越往下听,穆念就越觉得不对劲。
柯胜明确地告诉过她,他给的药虽不能完全分解Sepior-6的毒性,却是能够控制它的毒素扩发的。
但是眼下,厉老爷子的情况不仅没控制住,还越发严重,就连大脑神经都被毒素占据了。
快则三天,慢则一周,老爷子就得归西。
“嘉禾,就没有别的办法救爷爷了吗?”
厉嘉禾和旁边的主治医生对视了一眼,又默契地看向询问的黎芳,“妈,以爷爷中毒情况,他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医学上的奇迹了,别的,我们真的无能为力。”
话落心上,穆念偏头看向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的厉北骞。
他苍白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情绪,但紧抿着的唇瓣却泛着白,
明白他这是在克制自己,她手落在他手上轻拍了拍,细声道,“别难过,爷爷他不会怪你的,你已经尽力了。”
“我知道,我出去一下。”拨弄下穆念的手,厉北骞站起身往外走,
病房门关闭,众人视线落在穆念身上。
明白他们的意思,穆念动了动身子,手指向门口,“我想他现在更希望自己待着,还是给他一点空间比较好。”
“真不知道我儿子娶你这媳妇干什么!”黎芳忿忿不平地向上翻着白眼。
越看穆念她就越觉得她平平无奇,越不能理解当初厉北骞宁愿违背她意愿也要娶这女人的原因是什么。
身为妻子要什么,没什么。
捕捉到她眼中的嫌弃,穆念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膀,看着厉嘉禾轻声询问,“嘉禾,那现在我们还能为爷爷做点什么呢?”
厉嘉禾手上动作一顿,目光下意识地看向黎芳,随即转向穆念,“念念和孩子们就在医院里陪着爷爷好了,爷爷能坚持这么久,我想也有你们这些日子衣不解带地在这照顾的缘故。”
“哪有,那都是我应……”
“才照顾了几天,有什么可邀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