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僧们都住在寺庙的后院,这里环境十分的清幽,离主殿也近,相国寺的方丈对众人也是不错。
了尘打着哈欠,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谁知和他同寝的小僧了善脸色阴沉的一直盯着他看,甚至抬手重重的给了他一巴掌!
了尘顿时怒了,“大半夜发什么疯,白天若不是我路过河畔将你救回来,你早没了,这会儿怎么扰人清梦!早知道就不救你了!”
原本只是多少带着点斥责的话,毕竟了尘确实很困了,被人一巴掌打醒,怎么可能不生气。
却不知这番话让身边的了善勃然大怒,他叫道,“怎么,救我后悔了!那你去死吧!”
说着,他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匕首,朝着了尘扎过去,月光照射在了善的脸庞。
泛着冷光的匕首映入了尘的眼睛,他蓦然清醒过来,心底顿时凉了,莫不是他看错了,这了善,竟然想杀了自己!
“你有病吗?扰人清梦还想杀我!”
了尘性子胆小,他也察觉到了善不正常,连忙爬起身来,顾不得穿上外衣,朝着房外的人大声喊道。
“来人啊,了善要杀人了!”
说着,他慌忙跑着离开了禅房,了善也愣住了,他仿佛失去理智一般,拿着匕首追了出去,可是动作却稍显滞涩,根本追不上了尘。
院里很小,一点声音就让众人惊醒。
待众人动身开门,就看到了月色下,平日里温柔勤劳的了善师兄如恶魔一般,要杀新来的小师弟。
众人也知道此事会带来麻烦,于是,联手将了善手中的匕首给夺了过来!
了善被打晕过去,了尘这才擦了擦虚汗,看着昏迷的了善,一阵后怕。
“快,此事必须告诉师父,了善师兄竟然行凶,当真是可怕!”
另一边,楚云熙见方丈所住的禅房无人,于是蹑手蹑脚的将窗棂打开,又将书信放了进去,这才转身离开。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她连忙侧身躲了起来。
只见夜色下,方丈身边同行的是穿着黑衣的男子,他身材纤长,容貌出众,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将他衬得格外俊美。
“王爷每年都来相国寺,就是为了果儿那桩案子吧?”
谢玄穆微微颔首,“果儿当年才十二岁,便死在了同村人手中,也是个可怜人,这桩案搁置五年了,果儿的父母也为查找真相奔波劳累,一下子老了十几岁,本王身在其位,自然也该尽力而为。”
方丈记得,五年前山脚下发生了一桩惨案,年仅十二岁的小姑娘果儿被人强占身子,夺走清白,后被残忍杀害。
听说是同村人,可五年了,辰王一直关注此事,如今还没有结案。
可见那凶手藏的多深,否则早就被爆出来了!
楚云熙看清这人之后忍不住微微愣了一下,真是凑巧,这里也能碰上辰王。
不过他竟和方丈相识,这倒是让她有些意外,她蹑手蹑脚打算离开,便听到谢玄穆厉声道。
“谁躲在那儿,滚出来!”
谢玄穆朝着转角走去,眼看就要越过去看到楚云熙了,却突然被迎面而来的粉末迷住眼睛,他连忙护着眼睛,等粉末散发后,这才拂去。
可是眼前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该死,此人倒是跑得快,若是被他抓住,决不轻饶!
方丈疑惑的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谢玄穆面色凝重,“方才有人进过您的禅房。”
方丈觉得疑惑,他虽说在相国寺多年,受香客的爱戴,可他的禅房除了经文就是每年香客捐赠的银钱记录,总不能有人这也偷吧?
不过虽说心中是这样想的,方丈还是连忙走进了房中。
谁知看到了案桌上留着一封信,他皱眉拆开了信封,上面的墨迹才干,看起来是才写下不久的。
莫不是有人特地送来的?
他将书信看完,笑容渐渐消失,跟着进来的谢玄穆察觉到方丈面色微变,询问道,“方丈这是怎么了?”
方丈将书信递给了谢玄穆,疑惑道。
“莫不是有人故意陷害?竟然说了善是大奸大恶之徒,还说,他五年前害死了村子里的小姑娘,这怎么可能,他可是所有小僧中最听话懂事,每次抄写,诵读经文,也是首当其先,怎么会是杀人凶手,定是有人和了善有仇才如此!”
谢玄穆双眸微冷,幽深的眸子带着冷意。
当年他派身边的手下四处查访,却一无所获,京城所有地方都寻了,那人却好似人间蒸发,却唯独漏掉了相国寺。
或许,也可以一查,想起果儿天真善良的模样,在韶华死去,他眸子渐冷。
谢玄穆正想说话,就在此时,院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方丈,不好了!了善发狂了!他拿起匕首,竟然想杀了尘师弟!”
静远大师终于不淡定了,连忙对小僧说道,“快随我去!”
黑鹰不知何时出现在谢玄穆的身侧,见主子面露疑惑,他连忙解释道。
“王爷,您让属下查的那人,五年前最后消失的地方,就在相国寺不远处,根据线索,当年害了果儿的真凶,有可能藏在这佛寺中。”
这一句话,让原本佛光普照的寺庙,渐渐的略显阴森,晚风拂过男人的脸庞,谢玄穆沉声道。
“随静远大师去看看。”
静远大师到了后院时,果然看见周身都带着戾气的了善,和平日里和煦的模样判若两人。
人不可能藏着两幅模样,除非,平时的了善是假装出来的!
“方丈,了善师兄莫不是中邪了,怎的要杀平日里关系最好的师弟!”
了尘一脸后怕的躲在师兄的后面,似乎担心了善再次对自己出手。
“不是中邪,是被人下药了,只是,这毒最多能激化人的心魔,甚至还会多少限制中毒人的行动速度,只怕他本就是这样的人。”
谢玄穆看着昏迷不醒的了善,渐渐靠近他,小僧想阻拦,却被黑鹰拦下,只见他抚了抚了善的脸颊,眸色深了深。
众人一脸疑惑,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