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思源愤恨的用手把扁担狠狠的扔到地上,顺便还踹了一脚。
在他盯着陶曼曼和秦绍的时候,赵巧萍也阴沉着一双眼睛看着郝思源的背影。
她其实早就知道郝思源心里一直惦记着陶曼曼那个贱人。
但是她从来没有说过,因为她觉得只要陶曼曼一直不搭理郝思源,他肯定会知难而退,见好就收。
到时候自己再乘虚而入,就可以一举夺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到时候陶曼曼就成了没人要的老姑娘了。
赵巧萍的算盘打的很好,但她没想到陶曼曼这么有手段。
刚来村子没多久,就直接勾搭上了村长的儿子。
要不是因为她视陶曼曼为眼中钉肉中刺,还真恨不能向这小蹄子请教请教怎么勾搭男人。
另一边陶曼曼和秦绍还面对着面,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
“那金成飞会怎么被判刑,是不是要蹲一辈子监狱,还有之前的那四个偷家具的人呢?他们被抓了吗?”
秦绍的嘴角轻轻翘起,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陶曼曼的脸。
她干了一上午的活,白皙的脸蛋上带着几抹红晕,看上去更漂亮了。
秦绍以前其实没太注意过女孩的长相,但是他就觉得陶曼曼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
“放心吧,有白大哥办事儿,肯定会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至于那四个偷家具的早就关进看守所了,连着挨着村子西面的那一家人也已经被警员带走,他们都会受到惩处的。”
陶曼曼笑着点了点头,但是嘴角很快就沉了下去。
因为她想到了豆根。
那孩子眼里倔强的那股劲儿,让她觉得心头发紧。
其实她很清楚,豆根本性不坏。
要不是因为他娘死乞白赖的逼着他去偷粮食,他也不可能会走上这条路。
要是有人能伸出手来拉他一把,说不定他还能在村里有个一席之地。
“怎么了?”
这些天和陶曼曼相处下来,秦绍也渐渐摸清楚了女孩的心思。
他看出来陶曼曼脸色变了,连忙关切的替她掸掉了肩膀上的一根稻草,问道:“你想什么呢?”
陶曼曼吸了吸鼻子,小步走到一棵树旁边,扶着树干蹲下了身子歇一会儿。
“你说豆根那孩子以后怎么办,他年纪那么小,总不至于也跟着家大人去蹲局子吧?”
秦绍听了陶曼曼的话,脸上的笑意也跟着褪去了。
他其实也和秦为民商量过这事儿,但是镇上给的要求很严格,就是但凡涉及到的,必须都得提到公安局,一个也不能落下。
“那个小男孩,公安局的人应该会酌情处置。”
陶曼曼长长的叹了口气。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她也没有替别人求情的本事,只能看他们的造化了。
“不过还有一件好事,咱们之前丢的那些粮食全都找回来了,就在金成飞的那个工厂里,还有一部分在你之前被坑的饭店里,都在仓库堆着,还没来得及销赃。”
陶曼曼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这可太好了,有了粮食,今年冬天就不用发愁了。
对于八里河村其他的村民来说,这是天大的喜事。
“那就好,我本来还以为这个冬天会很难熬。”
两个人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久,陶曼曼想着反正也午休,要么和秦绍聊天,要么她就是躺在草垛子上睡觉,那还不如聊天来的划算。
就在这时,郝思源忍不住了,他拿着晒干的玉米粒儿,走到陶曼曼和秦绍的身边。
“哟,这不是上回在绿皮火车上见过的那当兵的吗?你们俩什么时候熟到这份上了?”
前几次见到他们俩的时候还只是说两句话,现在直接勾肩搭背上了,进度还真挺快的。
郝思源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这两句话里带着十足十的酸味。
陶曼曼冷哼一声,没搭理他,径直拉着秦绍就往旁边的那棵树边走。
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晦气。
“别搭理他,咱们走咱们的。”
秦绍轻笑出声,点点头,任由陶曼曼拉着自己的手腕往前走。
郝思源哪受得了这委屈?
他从小在家那也是被人捧着长大的。
“你们俩就这么无视我?陶曼曼,你到底看上他哪点了,就因为他是民兵队的队长,你就这么急着抱人家的大腿?”
陶曼曼冷笑一声,转过头来,冷冷的眼神径直的射向郝思源的那张被太阳晒得起又黑又红的脸。
读了那么多书,成天出口就是之乎者也。
看来这书是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我跟谁在一起,关你屁事?你着什么急!”
妇唱夫随,秦绍也跟着站在草堆里,冲着郝思源挑衅般的扬了扬下巴。
“就是,关你什么事,你算老几?”
郝思源气的呲牙咧嘴,整个人濒临在暴怒的边缘。
他老早就看秦绍不顺眼了,之前在绿皮火车上的时候,这男人就一直找茬。
现在到了村里,他不声不响的就当上了民兵队的大队长,还把最听他话的陶曼曼给勾搭走了。
郝思源咬紧后槽牙。
可是要是真硬碰硬,他是铁定打不过当兵的。
这口气又咽不下去。
郝思源犹豫半天,攥紧了拳头,疾步冲到陶曼曼和秦绍面前,眼神恶狠狠的盯着秦绍。
“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吧,一个当兵的,跟女知青勾勾搭搭,说出去也不嫌丢人!”
陶曼曼扑哧笑出了声。
见过裹小脚的,没见过裹小脑的。
郝思源满肚子墨水,结果说出来的话跟封建残余也没什么区别。
“郝思源,我看你是贱的慌是吧?”
已经闹到了这份上,郝思源也知道他们算是明面上撕破脸了。
之前藏在心里的话,他也不打算藏着掖着,干脆一咬牙一跺脚就跟陶曼曼说道:“不是,我就不明白了,你看上他哪儿了?咱们宿舍大院那么多男知青你看不上,偏偏喜欢一个莽夫?”
这话说的,都给陶曼曼整不会了。
其实郝思源心里清楚,他表面说是宿舍大院里的所有男知青,其实就是想问陶曼曼为什么看不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