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自己闺蜜救的人,含着泪也得把他给接下来。
陶曼曼过去用手心轻轻探了一下李强的额头,嚯,还真是够烫的,这要是往上扔个鸡蛋说不定都摊熟了。
“我刚才给他用毛巾敷了好半天,一点用都不管,要不我也不想大半夜的来惊动你。”
这么看的话,应该是内热积攒的太多了,这才一股脑的发了出来。
还是得想办法先靠中草药治一治,实在不行再用西药。
陶曼曼冲到外面去,照例到野地那边去找她要用的草药。
该说不说的,宿舍门口这一大片草丛就像是为她而生的一样,里面各种草药样样齐全。
只要是人能得的病,绝对能在这点儿旮旯地里找到对应的草药。
因为夜里视线受阻,陶曼曼蹲在地上扒了好半天,才总算是眼睛一亮。
【连翘:性味苦凉,清热解毒,散结消肿,治温热,丹毒,斑疹】
她揪了好多下来,跑回到房间里,碾碎了就塞到了李强的嘴里。
白雪看着陶曼曼粗暴的样子,都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
要不是因为相信她手底下有分寸,白雪真害怕李强没被烧死,先被陶曼曼给治死了。
“行了,先把这药吃下去看看情况,要是还不退,就得想办法去卫生所弄点退烧药来。”
白雪轻轻点了点头,在暗黄色的灯光下,看着躺在炕上的李强的侧脸,她突然产生了一个很不合时宜的想法。
这个男的……长得竟然比她之前想的要顺眼多了。
当初他和陶曼曼起冲突的时候,白雪根本就无暇顾及他长什么样,光顾着帮陶曼曼骂人了。
结果今天仔细一看,他长的其实挺周正的。
就算是放在城里,也是一顶一的清秀小白脸,和他在陶曼曼面前那副张扬跋扈的样子根本挨不上边儿。
“诶,你觉不觉得这个李强长得有点像城里咖啡厅墙上挂着的海报?就那些香港男明星!”
陶曼曼大晚上被叫起来头晕眼花的,刚拿大茶缸子找了杯水来喝,一听白雪这么说,一口水没咽下去,差点呛到气管里。
“你胡说八道啥呢,你是没睡醒还是太困了?”
白雪没吱声,就那么愣愣的看着李强在灯光下的那张侧脸。
陶曼曼见状,连忙去摸了摸她的额头,不会是被李强传染的,也发起高烧来了吧!
怎么能说出这种糊涂话,而且好像还是认真的!
“快快快,白雪你快跟我说,你刚才是一时发昏才说了那样的话,不然我真怕你是魔怔了!”
看着陶曼曼那副紧张的样子,白雪没忍住笑出了声。
“哎呀,我真那么觉得他确实长得不赖,还有天天跟在你身边的那个秦绍,我觉得他们俩长得都挺周正的!”
秦绍是长在陶曼曼审美点上的男人,她也觉得秦绍周正,可这李强怎么看怎么觉得歪瓜裂枣。
看白雪那么正经,陶曼曼放下自己的偏见,认认真真的打量了李强一通。
好像的确是比之前看着要顺眼不少,但还是比秦邵差了将近三百个郝思源!
“他和秦绍哪里有可比性,秦绍当过兵,腰板挺的比他直多了!”
白雪扑哧一笑,“你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陶曼曼不甘示弱,“你这不也是吗!”
俩人互怼了好一阵,总算是没话说了,陶曼曼去摸了一下李强的额头,发现好像没有刚才那么烫了。
“你来看看,是不是比刚才好点了?”
白雪也过去摸了一下,的确是好多了,没那么烫手了。
“对了,看见他今儿发烧的这事,我突然想起来了,咱们过两天是不是得去买个温度计,要不以后真遇到什么突发情况,都没有应急的东西!”
听见白雪这么说,陶曼曼也跟着点了点头。
宿舍里设施实在是太差了,除了一张炕之外几乎就没什么能用的东西。
桌子和椅子是朽的,脸盆是带缺口的,大茶缸子上头还有黑斑点。
衣柜就更别提了,里头都有蜘蛛网。
更不要说什么日用品了。
“这些东西供销社里头应该都有,明儿个咱们去看看!”
一提到平常用的东西,白雪突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
“哦对了,明天是咱们最后一次在田上做活,中午的时候,城里退下来的家具就会用板车送过来,到时候咱们必须得去抢!”
就在明天,陶曼曼心下了然。
那可是一场硬仗,说什么也得为了改善一下生活,条件好好的抢一通,绝对不能再让赵巧萍占便宜了!
夜半三更,估摸着都快到破晓时分了,陶曼曼撑不住想睡觉,但房里只有一张炕。
李强现在那么虚弱,块头又重,没法挪动。
她就只能强忍着恶心去李强的屋里眯了会儿。
虽然说七十年代还是有男女授受不亲这种说法,但毕竟情况特殊,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白雪算是把好人当到底,一直守在李强身边,累了就趴桌子上眯一会儿。
总算是熬到天亮,李强也迷迷糊糊醒过来了,他抬眼看到陌生的环境,还以为自己死着呢。
“咳咳咳……”
见到这个废物点心总算是醒了,白雪长长的叹了口气,伸过手去摸了一下他的脑门。
“行了,彻底退烧了,你也醒了,赶紧下炕回你自己屋去吧!”
李强听到白雪的声音才明白过来他没死,是被人给救了。
“怎么是你?”
嘿哟!
白雪一听这话,气的差点没从地上跳起来。
怎么是她,她也想问怎么就那么倒霉会是她碰上了摔倒在门口的李强。
“你还有脸问我,我还想问问老天爷呢,为什么就该我倒霉,该我做这个好人!”
李强揉了揉眼睛,用力的晃了下头,总算是彻底清醒过来了,他坐直了身子,嗓音很沙哑。
“对不起啊,我不是那个意思……谢谢你救了我,白雪。”
他有时候虽然混了点,但爱憎分明,什么时候该道谢什么时候该道歉,他都分得清清楚楚的。
白雪没好气的等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