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这才稍微放心了一点。
陶曼曼注意到白雪宿舍的桌子上放着几副还没有拆的手套和没完全做好的围巾,眼睛一亮。
“你手还真是巧,上次送给我的围巾,我冬天的时候戴上准保暖和!”
把手套拆了换成围巾,这种技术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白雪要是会做这个,那她肯定也会打毛衣,织毛线帽子。
虽然在村子里这些东西不值钱,村民们也买不起,但要是拿到了镇子上去可就不一定了。
白雪不光能做出来,而且还做得很好看,完全不逊于那些工厂里的纺织女工。
如果她们把定价定的再低一点,也许还能开拓出新的商机来。
白雪没看出来陶曼曼心里想什么,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道:“这都是从前跟我妈学的,我一开始还怕别人知道了我拆手套做围巾瞧不起我呢…”
噗,在这种艰苦条件下,谁还能瞧不起谁呀?
“你也想太多了,大冬天的咱们能有围巾,能把他们羡慕死!”
白雪看着陶曼曼真诚的眼神,也忍不住抿嘴乐了。
到了晚上定好的时间,秦绍早早的就等在宿舍院子门口。
陶曼曼特意换了身花布衣服,又找出来围巾和帽子戴在脑袋上,把自己的脸遮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
她从宿舍走出去的时候,秦绍根本都没认出来,还在那儿巴望着呢!
“嘿!”
陶曼曼走到秦绍跟前,他才注意到。
“你怎么穿成这样?”
“这不是废话吗?总不能让他看出来我是知青吧,那万一引起了他的怀疑怎么办!”
秦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虽然具备实战经验,但要说起揣摩人贩子的心思,他还真不行。
“我叫了几个兄弟过来,你可以放心,只要那人一露头,我们就能把他摁住!”
夜深人静,村子里的几条小道上连个鬼影都没有。
因为太穷,所以除了村政府门口的几条土路有点儿亮光之外,别的地方一到天黑了伸手不见五指。
陶曼曼虽然平时胆子大,但真到了这种时候,多少有点发怵。
她跟在秦绍身边,用手紧紧的揪着他的袖口。
“我已经问过村里的几个人了,都说那王麻子平常就爱夜里出动,喜欢和路过的姑娘搭讪,就因为他住这头,不少村民都不敢让自家闺女往这边来!”
陶曼曼在心里演练了半天,把一会儿到王麻子那里的一举一动都琢磨好了。
好歹她也是自封的金马奖影后,这种场合绝对不能掉面子!
越走越远,越走越黑,陶曼曼这心里也越来越没底。
“我怎么觉得都快到那边的山头了,王麻子家还没到吗?”
秦绍把陶曼曼揪在自己袖口上的手,反过来握在手心里。
察觉到她满手的冷汗,有些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道:“他家住在村子最东面,靠着进城镇的那条野路。”
陶曼曼大喘了一口气,默默的感叹一句,这人还真有点脑子。
这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为了跑路才住这儿的?
那也正好,既然挨着通往镇子上的路,那她就能装作是夜里到村子的外村人,找他讨杯水喝。
这样合乎情理,还不容易让王麻子起疑心。
到了王麻子住的棚屋边上,秦绍带着几个退伍兵兄弟埋伏在草堆里,陶曼曼一个人迈着蹒跚的步伐走到门外。
“有人不?能给口水喝呗!”
敲了好几下门,里面跟没人住一样,寂静无声。
陶曼曼不死心,王麻子那么谨慎,肯定得装像点。
“俺从镇上来的,快渴死了,救俺一命吧!”
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几遍,还特意把自己的口音装的又土又时髦。
果不其然,门里头一会儿就有了动静。
“你谁啊?哪来的!”
通过门缝,陶曼曼瞧见了里面有暗黄色的灯光。
她用围巾把自己的脸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黑曜石般的圆眼睛。
王麻子趁着亮光,看见来的是个女人,眼神一亮。
难不成老天爷开眼,王红跑了,又来了一个娘们儿。
站在外面的秦绍和几个兄弟们交代了一下作战方案,把所有可能遇到的情况都提前念叨了一遍。
“这个王麻子腿脚挺利索,之前村长带人去逮过几次,都被他给跑了,一会儿咱们冲进去的时候必须得第一时间先把他摁地上,绝对不能让他脚底抹油!”
他这次带来的兄弟们都是从军队里退役的,办事贼靠谱。
陶曼曼一看那王麻子还没有放自己进去的意思,差点急眼了。
这大冬天冷成这样,风跟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疼得很。
她嗓门大了点,冲着王麻子卖惨。
“大哥,俺不是坏人,我夜里坐大巴车来的,是来村里做活的!”
王麻子一听这话,心喜若狂,本来还以为她是投靠亲戚的,那可不能下手。
要是来做活的,无依无靠,那就好办多了。
“这大晚上的,不是我不放你进来,现在坏人那么多,我可不放心!”
瞧着王麻子那副故作矜持的样子,陶曼曼真恨不得现在就自曝,冲进去就给他一个大逼兜。
在那装什么呢!
“俺真不是坏人,就想讨口水喝,前面要找人家太远了,大哥行行好吧!”
透过门缝,王麻子仔细的看了一圈,确定周围没什么可疑的人跟着,又见到陶曼曼模样确实像外村人,就给她把门开了个小口子。
“那你快点!”
陶曼曼一个闪身就钻了进去,秦绍躲在树后,看到她成功了,扶在树上的手轻轻攥成拳头。
“邵哥,你找的这女的靠谱不,要是一般的丫头,说不定对上王麻子那样的人都吓尿裤裆了!”
秦绍暗沉瞪了他一眼。
“能有女同志愿意帮忙你就少废话,随时做好抓人的准备!”
陶曼曼进屋之后,看见里屋破败的不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