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村里的人都没读过什么书,指望着他们有知识有内涵也不可能。
更何况像郝思源那种读过几本杂书的,不也照样成天犯贱。
看来以后在村里还得小心点,不然真被人拐了,有苦都说不出来!
眼见着对面田埂上那俩人就要亲上了,白雪连忙别过了头。
陶曼曼倒是不在意,大大方方的看个没完。
毕竟这种戏码不管在电视上还是现实生活里都看过不知道多少次了,有什么害臊的。
她早就过了那个看吻戏都要被爸爸妈妈捂住眼睛的年纪了。
“曼曼!别看了,赶紧忙活自己的吧!”
白雪娇嗔的喊了一句,陶曼曼没办法,只能应和她。
“行行行我不看了,以后晚上你最好别从宿舍里出去,这村子里的人鱼龙混杂,说不定会不会有臭流氓!”
白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嘟起嘴巴鼓足了劲儿,又把锄头挥了下去。
“那边的几个女的快过来,咱们有事要商量!”
干个活还那么多废话……
陶曼曼一扭头,就看到郝思源又在那儿当宣传标兵。
再一看插着他名字那面旗的小方格里,土跟没翻过一样。
这废物,自己干不动活儿就开始耍嘴皮子!
陶曼曼下意识的撇了撇嘴,但她也不是故意不合群的人,小步挪了过去站在最外围。
“各位同志们,咱们这样效率太慢了,我看隔壁几个组都是用牛代替人力,那样会省事很多!”
那个叫张澜的短头发女知青皱着眉头纳闷的问了一句,“既然可以用牛,那怎么没分给咱们组一头!”
郝思源装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村子太穷,一整个村子就那么两头牛,全都给隔壁组了,咱们啥也捞不着!”
一听这话,李强连忙炸炸呼呼的冲了出来。
“好家伙,这不是欺负人吗?凭什么他们能用牛耕地,咱们就得用锄头!”
“就是就是,便宜都让别人占了,就咱们在这苦哈哈的淌汗!”
郝思源满意的点了点头,果不其然,他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能把大家伙的愤怒给激起来。
看来他还真是个当宣传标兵的料!
“那这样吧,既然咱们大家都不服气,就去找他们好好理论一下!”
“行!一起走!”
一伙人风风火火的就要冲到隔壁田上去要牛,白雪和陶曼曼跟在最后慢悠悠的走着。
“这事儿咱俩就别参与了吧,跟咱们又没什么关系……”
陶曼曼斜眼睨了白雪一下,“那要是没有牛,咱俩不是也得纯靠人力嘛。”
“说的也是,可我不想跟他们一起做乌合之众,那不就成了同流合污了吗……”
啧啧啧,还得是她的白雪,果然是有文化。
说话都四个字四个字的往外蹦,比郝思源那种装逼文艺男强多了。
“过去看看,凑个热闹呗!”
等陶曼曼他们到了的时候,只见郝思源和李强两个人站在前头,已经开始理论起来了。
“你们凭什么独占着两头牛,那我们怎么办!”
对面那伙人也不好惹,看上去不像是下乡的知青,更像是从前城里的痞子下乡来接受改造教育。
有个男的剃了二碴,还有个男的穿着一个白褂背心,眼神看上去凶狠的不行。
“老子们占了就占了,关你屁事,有本事去找村长把牛要过去啊!”
郝思源气的大喘了一口粗气。
“我们好言好语的来商量,结果你们怎么张嘴闭嘴就骂人啊!”
二碴男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他最看不惯这些满嘴酸臭味的秀才了!
还不等郝思源再开口,二碴男就直接上前几步,用脑袋顶住了他的额头。
“怎么着,老子就骂你了,你想怎么着吧!”
他浑身都冒着热气,猛的一冲过来,吓得郝思源腿肚子都软了。
“你你你……你别胡来!”
二碴男咧开嘴笑了好几声,用脑门撞了郝思源一下。
这一下用的力道不大,但也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响。
郝思源本来就害怕,浑身没力气,这人出招又不合常理。
他被撞了一下脑袋,眼冒金星,直接一屁股就坐地上了。
碍于面子,周遭的几个知青都没好意思乐出声,但陶曼曼可不在意。
她扑哧的就笑了出来,看到郝思源屁股底下是人家刚施完的肥时,笑得更大声了。
果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这老话诚不欺她。
“你们简直就是一群土匪!”
郝思源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掸了掸屁股上的土,结果摸了一手大粪。
他脸和脖子通红,额头上青筋爆起。
二碴男连带着身后的几个兄弟们一块儿笑的肆意。
“就你们这小身板,恐怕连牛你们都拉不住!”
“你这笑话谁呢!”
两伙人剑拔弩张,但很明显还是二碴男那边占了上风。
“我最看不惯你们这些城里来村里实践的,一个个满肚子墨水,正经事儿倒啥也干不出来!”
陶曼曼一听这话眼睛都瞪大了,看来她刚才猜的一点都没错。
这帮人果然不是什么正经知青。
不过他如果骂郝思源一个人也就算了,要是再加上赵巧萍和李强,那就更好了。
结果这哥们儿越说越没谱,现在竟然上升到所有知青身上,那她可就不买账了。
陶曼曼把袖子挽了起来,轻轻提了下脚上穿的布鞋。
白雪吓得连忙拽住她的胳膊。
“你干什么去,疯了吗你,这种时候就在外面看个乐呵得了!”
“不行啊,你没听他刚才骂的是谁,骂的是咱们所有人,那我这暴脾气哪能忍得住!”
二碴男没意识到危险即将降临,还在那儿一个劲儿的挑衅。
“怎么都不说话了,平常不是一个个吟诗作赋样样都会吗,就你们的破诗,简直能把人酸死!”
李强本来也要打抱不平,但他这人遇强则弱,遇弱则强。
一看对面大哥气势那么足,他就跟个刚满月的小狗崽一样哆嗦。
二碴男兴致来了,眼瞅着对面都是任凭他揉扁搓圆的怂包。
直接对知青堆里的女人们吹起了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