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眠见左乾说话逐渐变的无力,打断了两个小家伙,挂断电话。
她掖了掖杯被子,指尖搭在他的脉搏上,眉头轻蹙,从脉搏上看,他的身体确实有起色。
“怎么样?”
“保持心情愉悦。”
林风眠把他的手放回去,床摇下来躺好,轻声嘱咐。
左乾看向门口,又看看林风眠,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戏谑的问道:“荆鹤年没来?”
两个人话说开,林风眠每次来病房,荆鹤年都会跟在身后,今天却只有林风眠一个人。
“看你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去哪里了?”
他步步追问,完全不给林风眠思考的机会,她只好如实说道:“海市。”
“荆家的事情太复杂,荆御天和荆啸天两个人明争暗斗这么多年,还是对彼此动手了。”
咳咳咳——
左乾掩唇轻咳,荆家的事情,他听琨叔说了。
海市荆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新闻第一时间爆出,不到一天的时间,各种各样的消息都浮现在网络世界。
“你也回去吧!”
荆鹤年需要他,左乾长睫毛轻轻的扇了扇,虚弱的语气,听上去不太坚定。
林风眠横眉冷竖,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的注视他:“赶我走?”
“他现在需要你,不容不易也需要你。”
“你更需要我。”林风眠冷声打断他,没有谁比跟病魔作斗争的左乾,更需要她。
他是病人,她是医生,她对他有责任。
而且,她相信荆鹤年,没有那么脆弱。
“眠眠。”
咚咚咚——
“眠,大家都已经到了,会议还继续吗?”琨叔也知道荆鹤年离开的事情,不太确定林风眠会不会走。
林风眠抬起手腕,看来一眼时间,微不可见的点点头:“好好休息。”
她阔步离开,临走交代琨叔:“照顾好他。”
她瘦弱,洒脱的身影,左乾无声的叹了口气。
门外,左九思已经准备好了,跟在林风眠身后。
“怕吗?”
左九思紧握的拳头,手心中布满汗水,她咬了咬下唇,点头回答:“我……”
“怕就怕,很正常。”
“有点。”
林风眠抬头揉了揉她的头发,左九思扁扁嘴,想要打掉她的手,却怎么也捉不到:“风眠姐。”
“走吧!”林风眠看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像个小孩子,她也没有在逗弄她。
会议室
坐着二十几号人,粗犷豪迈的声音,和众人辩论着。
“她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凭什么给我们下命令?”
“就算左乾死了,也轮不到她做主啊!”
“我听说她和炎盟的人不清不楚,谁知道她是不是细作啊!”
“她要是考虑来我房里,给我吹吹枕边风……”
男人们猥琐的笑声,有些刺耳,左九思站在林风眠身边,红着眼眶,抬腿冲进去。
林风眠并没有阻拦,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左九思气的一句话说不出来,看着那些丑恶的嘴脸,觉得恶心。
林风眠握住她的手腕,递给她一个冰冷的眼神,拉着她走到主位上。
左乾的二叔左宗双脚搭在桌子上,对林风眠熟视无睹。
洋洋得意的看着众人,仿佛在说,林风眠站在这里,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众人只见林风眠绕过他,拿起角落放着的曲棍球棒,砍向男人的双腿,一脚踢开椅子。
左宗滚落在地,不等爬起来,膝盖传来撕裂的疼痛感,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林风眠拿着曲棍球棒拄在他的一只膝盖上,另外一只脚,踩在膝盖上,用力碾压。
其他堂主霍然起身,想要上前,林风眠一甩手,数十根银针,喷射而出。
站起身的人,又都纷纷的坐下来。
“你……”
“聒噪。”林风眠一杆打晕左宗,把他踢到一边,坐在主位上。
她的双眸像是突击枪,对着众人一顿扫射,漫不经心问道:“谁还有意见。”
左宗的下场,很有可能就是他们的下场,林风眠赤鹰组织的最高级别的是杀手,当年干掉了千万人,才活下来的女人。
这些堂主早些年还有武力傍身,生活好了,自然不在锻炼,面对武力值极高的林风眠,他们只能投降。
大家都默不作声,纷纷低下头,似乎没有看到左宗,紧接着就听到林风眠开始分配任务。
“明天起,堂主采用选拔制,选拔制度我已经发给各部门,从体力、智力、谋划等几个方面进行考核,包括堂主在内,有一周的学习时间。”
“凭什么?我们为组织拼死拼活这么多年,你三言两语就给抹杀了?”
“你算什么东西?”
……
林风眠话音未落,大家就你一言我一语的攻击她,她若无其事的拿起曲棍球棒,悠悠起身,绕到各位堂主的身后。
这一举动,让争吵不休人,声音减弱,都屏息凝神的注意着林风眠要做什么。
林风眠走了一圈,眉头轻蹙,“纸。”
左九思急忙递给她一张面巾纸,她用力擦了擦上面的血迹,吹了一口气。
她回头不解的看着众人,“怎么停了?继续讨论啊?”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林风眠手中把玩着棍棒,双手拿着转圈圈,转了几圈觉得无趣,抬起眼皮,慵懒的看着大家:“怎么?说完了?”
“没有人反对,那就开始吧。”
新老交替,是铲除组织内部的隐患的好时机。
她霍然起身,面露笑容,吓得大家一哆嗦:“我脾气不好,下手也没准头,所以大家看在我的面子上,别为难左九思等人的工作。”
她不放心,接下来的展开工作,那群老狐狸会拿左九思开刀。
“配合,我们一定好好配合。”
面对林风眠,大家都敢怒不敢言,只能妥协。
左九思呆若木鸡,要不是林风眠及时提醒她,她恐怕还呆愣在原地。
她亦步亦趋的跟在林风眠的身后,两个人走在这条长廊里,第一次觉得特别的漫长。
首战,算是告捷。
海市
荆鹤年一下飞机,风尘仆仆的赶到医院。
手术室外,老人佝偻着背,看到荆鹤年的那一瞬间,沉着冷静的老人,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