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眠潜伏在八哥身边这段时间,林不易和林不容两人也没有闲着。
刚开始他们还派人打探林风眠的消息,在确定林风眠出任务,短时间不会回来后,两小家伙想办法联系到荆云淮。
“云淮,爹地和你一起吗?”
视频才接通,不易顾不上叙旧,焦急的问道。
他语气急促,稚嫩的小脸满是担心。
独孤峰接二连三的给林风眠介绍对象,安排相亲,让两人有了危机感。
和其他人相比,他们更希望林风眠和荆鹤年在一起。
毕竟无论怎么说,荆鹤年都是他们的亲爹,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才好。
荆云淮摇头,心头油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出什么事了?”
他们一年多没有联系,如今林不易想方设法与他见上一面,一来还是打听荆荆鹤年的消息。
直觉告诉荆云淮,出事了。
还是他们几人无法解决的大事!
“太公最近给妈咪安排了很多相亲,爹地在忙什么,为什么还不来找妈咪?”
不易双手叉着腰,话里话外充斥着对荆鹤年的恨铁不成钢。
一年前他们离开以后,不着痕迹的留下很多信息。
荆鹤年要是想找,早就找到了。
磨磨蹭蹭的不知道在犹豫什么?
“相亲?”荆云淮重复着他的话语,顿时眉头紧锁。
他小脸紧绷,严肃的神情,和荆鹤年如出一辙。
“对,你也不想妈咪嫁给别人吧?或者是爹地给你找个后妈吧?”
林不容和林不易轮番上阵,分别描述了后妈和后爹的不好,终于切入正题。
“所以,我们合作吧!”
“怎么合作?”
荆云淮沉声问道。
他和爹地这么多年,一直默默关注妈咪的消息。
本来以为,妈咪的事情,事无巨细,他们都清楚。
可是相亲的事情,他们一点都不知道。
爹地已经开始暗中接触妈咪,他们要是搞动作,会不会破坏爹地的行动?
荆云淮心中有很多顾虑,可也没有拒绝林不容和林不易两人的建议。
“我们的生日很快就要到了,到时候我们可以这样……”
看着视频里面,林不易手舞足蹈,荆云淮眼睛亮晶晶的,更加期待和他们的重逢。
另一边,交易的前一天,林风眠接到商骞消息。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随即就删除掉他消息,快速换了一个系统。
等到夜黑风高时,林风眠换了一身衣服,躲在山洞附近的草丛里面,点燃一根香。
巡查的保镖,皱了皱鼻子。
“你们闻没闻到什么味道?”
“花香吧,这山卡拉地方的,你别疑神疑鬼了!”
其中一人闪了闪鼻子,眉头轻蹙,继续巡逻。
几分钟后,几人晕倒在地,林风眠才从草丛中跳出来。
皎洁的月光倾洒在林风眠身上,更衬得她神秘而清冷。
唯一暴露在外面的一双美眸里全是森然的冷意,似乎要与这夜色融为一体。
她利落的从保镖身上摸出钥匙,打开门锁。
“快走。”
“古小姐,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为首的男人帮着维护秩序,妇女儿童都走得差不多,他又折回来,担心林风眠的安危。
“我自有办法,快走。”
林风眠让人抓紧时间离开,按照计划好的路线,会有人接应他们。
这种时候,多停下来一秒就多一分危险。
“谁?”
两个人极限拉扯之际,一道光线射了过来,换班的人提前上山。
来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当机立断放枪警示。
林风眠眼神一凌,身子下意识紧绷。
她推开男人,在地上翻滚一圈,躲过枪击。
“快走。”
男人也不敢逗留,连滚带爬的往丛林方向跑。
接二连三的枪响,让他停了下来,只见林风眠也滚入到草丛中,消失不见,他才加快速度。
林风眠有意引起保镖注意,好让男人顺利离开。
寂静的丛林里,除了呼啸的风声,便只有手掌压到落叶时簌簌的声音。
她匍匐着身子,尽力不制造出别的声响。
能在八哥手底下办事,那几个保镖自然听力极好,他们冲着林风眠的方向追去,想要夺个功劳。
他们志在必得,在人这么多的情况下,要是连敌方一人都抓不到,就别想着再在八哥手底下混了。
奈何夜色太深,影响视线,他们不得不放慢脚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霎的树叶抖落,其中一个保镖反应过激,抬起枪扣动扳机。
“咻——”
子弹擦过树叶的声音很是刺耳,常年训练的警觉让林风眠错身闪躲。
万幸,子弹只是从耳际飞过。
她抿了抿唇,深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潋滟的眸子里布满寒霜,她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快速躲到一棵乔树下。
乔树不大,粗壮的树干堪堪遮住林风眠的身影。
她的注意力都在追击者身上,手肘无意识抵在树皮上,粗糙的树皮磨得她手肘生疼。
来人终于露了踪迹,林风眠缓缓举起改装过的消音手枪,按下扳机。
她微眯着眼睛,像吐着蛇信子的蛇,冷血无情。
看见那两个高大的身影缓缓倒下,林风眠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得以片刻放松。
还未待她大口喘气,侧面忽然出现一个黑影,对准林风眠。
砰——
子弹射出的瞬间,迸射出火花。
林风眠回头,瞳孔中映射着弹头。
金属的光芒带着冷兵器的肃杀全面侵袭着林风眠的大脑。
她没有动作。
千钧一发之际,一股陌生的强劲的力道禁锢了她的身体,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了一道微弱的闷哼声。
视野之内又变成了一片黑暗,林风眠眉头一拧,两个人滚落在地。
霎时间,尘土飞扬。
男人的身体撞在石头上。
骨头与硬物碰撞的声音很大,林风眠听着都觉得疼,可男人硬生生大气不喘。
林风眠本能的抬起手臂,朝着黑夜中就是一枪。
不远处,才追上来的保镖“轰的”一声,倒在地上,额头上出现一个血洞,目光发直。
商骞跑向林风眠,扶着她的肩膀,上下打量,“有没有受伤?”
林风眠扫视了一下四周,在确定脱离危险的同时,挣脱开束缚,扶起地上的男人,“没事吧?”
阿年捂着手臂,摇头回答:“没事。”
男人声音嘶哑,鲜血透过指缝浸透出来,染红整个手掌。
林风眠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想要替他查看伤口,不料男人竟是向后退了一步,十分抗拒。
不用想男人都能猜到自己的伤口是怎样的血肉模糊,他不想让林风眠看到这样的自己。
向来不管闲事的林风眠鬼使神差的上前,强行掰开他手。
子弹射入不深,但是看着很是触目惊心,需要及时处理,时间太长,会导致神经坏死。
商骞见林风眠关心一个陌生的男人,不满的皱了皱眉。
他一个跨步,挤到两个人中间,“我送你去医院。”
阿年越过商骞,深情的眸子看向林风眠。
由于失血过多,他的嗓音有些虚弱:“能麻烦你帮我处理伤口吗?”
“救护车就在下面,我送你下去。”
商骞抓住他另外一只手臂,按住他的肩膀,推搡着下山。
阿年像是被钉在原地,商骞推不动也拽不动。
他炙热的目光,盯着林风眠,让商骞有一种浓浓的危机感。
就凭他周身散发的气度,这个男人,好像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林风眠拉过阿年,冷冽的目光在他脸上打转。
“面具摘掉。”
两男人皆是一怔,商骞细细打量阿年脸上的皮,伸出手要去揭。
阿年往后退一步,眼里是无可奈何又满是骄傲的笑意。
他的眠眠还是那么聪慧。
下一秒他揭开脸上的人皮面具,熟悉冰冷的面容,展现出来。
商骞心中的不安被坐实,他横眉冷对:“荆鹤年?怎么是你?”
他还以为是炎盟首领,万万没想到,竟然是消失了一年多的荆鹤年。
荆鹤年瞥了他一眼,冷言冷语的警告:“商警官,下次这种危险的事情,不要带上眠眠。”
天知道,看着子弹朝向林风眠的那一刻,他有多害怕。
要不是他及时赶到……
林风眠抓住荆鹤年的腰带,往前一拽,伸手就扒掉他的外套。
荆鹤年一把握住她冰冰凉凉的小手,低声说道:“眠眠,商警官。”
他瞟了一眼商骞,得意洋洋的,像是在炫耀,林风眠对他的举动。
林风眠接下来的话,泼了荆鹤年一盆凉水。
她撕掉荆鹤年里面的衬衫,缠在手臂上,冷冰冰的开口:“防止流血过多而死。”
“八哥抓到了吗?”
“没有,提前收到信,跑了。”
他们的人赶过去的时候,八哥的手下正在销毁证据,好在他们及时赶到,拿到一部分证据。
加上林风眠的视频记录,定罪肯定是没问题。
“那还不快去追?”
人都跑了,他还在这里守着?
商骞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徘徊,如果对方是炎盟,他还能争取一下。
可荆鹤年……他永远都没有可能了吧?
“我先送你们回去。”
商骞表情僵硬,语气淡薄,一路上沉默不语,把两个人暂时送到山下的小院里面。
恰好手下的人打来电话,他走到一边接听电话,余光时不时的看向沙发的方向。
山卡拉地方条件不好,林风眠只能就着救护车的灯光给荆鹤年处理伤口。
白炽灯给女人的五官打下了一层淡淡的阴影,她把刀子放在酒精灯上进行消毒,划开肉皮,取出子弹。
一串动作如行云流水,让人忍不住欣赏。
简单处理过后,林风眠才得暇抬头,措不及防看见荆鹤年满是冷汗的额头。
男人脸色惨白,下唇被咬出一轮齿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