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间能有什么话要说。
林风眠蓦地怔忡几秒，旋即往一旁走去。
荆鹤年目光平静地凝着照片上温婉贤淑的女人。
再想到林风眠平时嫌少笑的模样，他唇畔不易察觉的扬起抹弧度。
“阿姨，眠眠的过去我未曾参与，但未来我一定会给她一个温暖的家。”
他深深鞠了一躬，神情肃穆认真。
抬头，便撞进林风眠视线中。
清澈的波光，弯弯柳眉，在微风中恍若拂柳。
他抬腿走过去，大手霸道的抓过她手交叉进去，十指相扣。
“走吧！”
“嗯。”
一路上，林风眠都沉默不言。
“没什么想问的吗？”
荆鹤年忍不住侧头注视她，冷若冰霜的小脸与往常无异。
林风眠摇头，目不斜视。
她学过唇语，荆鹤年对母亲的保证，她看得一清二楚。
家？
荆鹤年知道真相后，还会这样想吗？
思及，她清眸微沉。
短暂的幸福，并不会迷乱她的心。
“好吧。”
荆鹤年似是有些失落，转而转移话题，“那孙家的事，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过一段时间，送我去实验室吧！”
左乾时日不多，她分身乏术，先让他们蹦跶几天吧！
反正等了这么久，也不差这几天。
望着眼底略显疲态的林风眠，荆鹤年心底狠狠一疼。
“我跟你一起。”
这次，林风眠没有拒绝。
“叮铃铃！”
急促的电话铃打断了这份静谧。
“荆总，您现在能回公司一趟吗，有急事需要您处理。”
闻言，荆鹤年眉头紧锁。
他饱含歉意的看向林风眠，后者只是淡道：“你去吧。”
“我先送你。”
车子稳稳停在实验室门口。
林风眠解开安全带，正想下车，荆鹤年一把拉住她，不放心的叮嘱。
“记得吃饭，注意休息。”
絮絮叨叨的话，从荆鹤年口中吐出。
林风眠眸光微动，“嗯。”
荆鹤年薄唇半张，似乎还有话要说。
电话铃声再次打断了他。
他松手去接听电话，林风眠趁机下车。
电话里，徐锦黎声音严肃沉重。
听完，荆鹤年神色顿时阴沉，一踩油门，疾驶而去。
办公室。
男人挟着冷风走了进来，冷峻的脸庞挂着寒霜，周身的气势如同王者般霸气。
徐锦黎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M国那边的铁轨项目出现了事故，多方沟通，对方公司要求您亲自去协商。”
荆鹤年眉宇浮上阴鹜，抿着唇，没回应。
这个项目，对他们来说格外重要。
如果失败，损失的不仅仅是钱财，还是国际上的名誉。
不过......
文件上的索赔请求，远超过项目价值，分明就是无理取闹。
见男人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徐锦黎心里打鼓。
海市最近事情多。
“爷，您看需要派人过去吗？”
良久，荆鹤年倏地抬头。
一只手拄着下巴，食指轻点，嘴角抿成直线，冷声问道：“魏灵最近在做什么？”
“打牌、喝茶、正常社交。”徐锦黎恭敬地汇报。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和林风眠在一起的消息，早就传出去。
以他对母亲的了解，她不可能如此淡定。
“欧阳小姐曾去过一次，不过很快就离开了。”
徐锦黎忽然想到什么，犹豫半瞬，才开口道。
“她们谈了什么？”荆鹤年黑曜石的双眸直直盯着徐锦黎，眼底深处透着狠厉。
“包包衣服之类。”徐锦黎如实道。
他也觉得不符合夫人的风格。
但又说不上哪不对劲。
“帮我订明天早上的机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盯紧她们两个。”
荆鹤年双眸微眯，笔直的下巴紧绷，使得面部轮廓十分威严。
M国在这时间节点上出事，太过巧合。
他必须亲自去一趟。
“是。”徐锦黎颔首。
实验室。
林风眠戴上护目镜，穿上白大褂，全身心投入了实验。
她把拿回来的药物重新进行分解，把其中成分融入到试管中。
徐老和云溪都屏息凝神，等待试管中液体的变化。
一秒……
三秒……
五秒……
漫长的时间里，气氛压抑紧迫。
要是再失败，他们又要重新开始。
左乾的生命，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第四次实验结果出来。
终于，透明液体，慢慢出现絮状。
林风眠冰冷的面容闪过一丝喜悦，立马又滴入了白血病人的血液。
须臾，试管内发生了新的变化。
云溪眼睛一亮，兴奋道：“凝固了，凝固了，我们成功了！”
“对，成功了，我们马上拿小白鼠进行实验。”
徐老扶了扶眼镜框，布满沟壑的脸上满是激动。
林风眠紧绷的神经松了些，摘掉白手套，冷声命令，“注入小白鼠体内，二十四小时后进行解剖。”
话落，她走出实验室。
拿出电话，手隐约在细微的颤抖。
眼下实验是成功的，但小白鼠与人并不能同概而论。
用在左乾身上，完全就是在博弈。
后果，她也并不清楚。
忖度之际，电话响起。
是左九思打来的，她顺手接起。
“风眠姐，你实话告诉我，我哥现在情况怎么样？”
左九思声音微沉，覆着浓浓担忧。
左乾来海市有几天了。
可琨叔总是有意无意避开她。
隐隐中，好像瞒着她什么。
林风眠抿着唇，半晌没有开口。
无声的，应证明了她的想法。
左九思心头一紧，连忙追问：“我哥复发了？”
“风眠姐，你能不能不要瞒着我，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承受的。”
“我只剩下哥哥了……”
她最后那句话敲打在林风眠心头。
“思思，你哥目前没事。”
“没事？你没骗我吧？风眠姐，我有权知道他病情！”
“我们见面说。”
林风眠直接定了位置，也间接告诉她左乾的位置。
左九思挂断电话，脸上还挂着泪水，便风风火火奔跑在校园中。
林尤杰迎面跑来，被左九思撞到在地上。
他立马伸手抓住左九思脚腕，“思思！”
“放手！”
“思思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抱住左九思双腿，颇为无赖。
左九思满心都是左乾，咬着后牙，阴恻恻瞪向林尤杰，冷声威胁：“再不放手，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对他，她早失望透顶。
“我不放手，除非你原谅我！”
左九思眼底迅速聚起烦躁与狠厉。
既如此，休怪她无情！
“咔嚓！”
她用力一扭，林尤杰手腕登时骨折。
“啊！”男人声嘶力竭惨叫着。
左九思小脸上尽是厌恶，再无一点爱意。
随即毫不留情的抬腿一脚，就把他踢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