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林医生,结果出来了。”
徐老拿着报告,满脸失望的神色。
他下意识看向林风眠。
刚醒来不久的林风眠揉了揉眼睛,懒懒地接过报告。
她看了一阵,随后漫不经心地划上几笔,眉头紧锁。
“第几次了?”
“这是三天里的第十二次。”徐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会不会是我们的方向错了?”
林风眠捏了捏额角,转身翻看旁边的资料。
厚厚一沓,没有一个有用。
她烦躁的将资料随手抛开,一张张纸片,漫天飞舞。
徐老有些担忧,“林医生,要不你先休息几天吧!这样高强度工作,对研究没有好处。”
林风眠烦躁的眉头紧蹙,双手插到乌黑长发里。
现在她脑子里循环的,全是这几天的数据。
见她如此,云溪同样十分担心自家师父的状态,起身倒了杯水递给她。
“师父,休息一下,也许可以换个思路。”
“嗯,麻烦你们收拾,我先回去。”
她心头有一股浓浓烈火,想发泄却无处发泄。
走出实验室,迎面而来的冷风让她清醒了几分。
许是待在实验室里太久。
乍一见阳光的她,竟被晃得一阵眩晕,有点睁不开眼。
她闭眼睛缓了缓,抬腿准备离开,却意外发现前方不远处,一辆熟悉低调而奢华的车停在那。
还有那个熟悉的人。
他此时正站在那,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意,静静望着她。
此情此景,映在林风眠眼中,就像是一幅画。
就在那一瞬间,她心头的烦躁奇迹般的一扫而空,仿佛被一股清泉温和地扑灭。
“你怎么在这?”林风眠耷拉着眼皮慢悠悠走过去。
荆鹤年淡笑,体贴的帮她打开车门,缓缓道:“想着你什么时候累了,随时都可以带你回去休息。”
闻言,林风眠心下一动。
她转过头,语带诧异的问:“这几天……”
荆鹤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神色轻松地看向她,“想吃什么?”
“都可以。”
就算他不说,林风眠也能猜到。
他眼底透出的青色和唇边胡茬,无一不在提示着她。
这几天他一直守在这。
但两个人心照不宣,谁都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这些天,荆鹤年从徐老口中得知,她实验进展的并不顺利。
他知道,林风眠是个事事要强的人。
这次肯定对她打击不小。
奈何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默默陪在她身边。
餐厅里。
荆鹤年点了一瓶红酒,给她倒了杯递过去。
“喝点红酒,有助于睡眠。”
林风眠看着杯底暗红色的液体,神色略微恍惚。
须臾,她抬眼注视他,“你没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荆鹤年坦然回答。
一顿饭下来,他什么都没有问,更是什么都没有说。
一点也不符合他的性子。
饭后,荆鹤年开车送她回家。
男人毫无预兆俯身,林风眠身子紧靠着椅背,眉头一拧:“你……”
荆鹤年低笑拉过安全带:“系安全带,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没有。”林风眠怒瞪他一眼,刚要接过去,咔嚓一声,男人已经帮她系好。
随即又贴心的帮她把椅子放倒,轻声叮嘱:“到家我叫你。”
“嗯!”林风眠轻阖双眼,没有拒绝。
她确实需要休息。
不知为何,有荆鹤年在身边,她散乱的心竟逐渐变得平静。
也真的睡了过去。
向来浅眠的她,这次睡的很沉。
车子一路平稳行驶,不多时,就到了别墅门口。
荆鹤年将车停稳,侧头看了眼依旧沉睡的林风眠,不忍心叫醒她。
他打开车内暖风,抱着手臂躺在她身旁,静静欣赏着她睡颜。
他见过她英姿飒爽、自信张扬的样子。
也见过她凶狠、狠厉的一面。
唯独现在恬静的模样,甚是少见。
看着这样的林风眠,他眉目不自知的柔和,抬手拿来毯子帮她盖上。
自从上次她在车上睡着后,他就让人在车子里备了条毯子。
他的动作很轻很轻,像是在呵护稀世珍宝。
……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风眠才悠悠转醒。
身旁男人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
察觉到她视线,荆鹤年转头望去,“醒了?”
“嗯。”随即她眉头轻蹙:“怎么不叫醒我?”
“你最近太累,好不容易睡着,不忍心。”荆鹤年合上电脑,嘴角勾起宠溺的笑。
林风眠没有过多纠结,推门下了车。
荆鹤年跟上她。
“晚上有个宴会,一起去,正好可以去放松。”
想到上次的宴会,林风眠皱了皱眉头,果断拒绝。
“你找别人吧!”
荆鹤年顿了顿,“我知道你不喜欢,可请帖上点名要你出场。”
“点名?”林风眠有点匪夷所思。
凡是有她的场合,必不消停。
谁敢邀她前去?
荆鹤年拿出请帖——“请务必带上林风眠女士同来赴宴。”
见状,林风眠眼神在落款处停住。
“独孤?”
一个少见的姓氏。
她离开不过五年,海市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家?
“我想主人家应该是认识你,如果你实在不想去,那便不去。”荆鹤年淡道。
“去吧!”林风眠来了几分性子。
第六感告诉她,独孤家不简单。
同时有一种莫名的情绪,牵引着她,要她去见一见。
“好。”荆鹤年浅笑。
她去,他就去;她不去,他也不会去。
宴会在晚上七点。
她回去又睡了5个小时。
收拾好,林风眠刚从房间出来,就撞见放学回来的林不易三兄弟。
“妈咪!”
三人瞪大了眼睛,然后齐齐地冲过来,将她团团围住。
“妈咪,快看看我,想你想的都瘦了一大圈!”
不易捏着自己的小脸蛋,叽叽喳喳的跟她表达思念之情,却换来一个爆栗。
一向沉默寡言的荆云淮也扁了扁嘴,十分可爱。
“干妈,你这段时间在忙什么?我好久没看到你了。”
不容把小眉头簇在一起,像老干部一样发言:“妈咪,你这样让我们很担心。”
“下不为例。”林风眠心里不由愧疚。
这段时间她确实忽略了这几个小家伙。
“作为补偿,这周末我带你们去密室怎么样?”
她一扫之前实验失败的阴霾,搂着他们信誓旦旦保证。
可鬼灵精怪并从小到大被骗过无数次的两兄弟,却不好糊弄。
不易和不容彼此交换了个眼神,异口同声道:“妈咪,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嗯?”林风眠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