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
收到林风眠的短信,琨叔第一时间打了过去。
“琨叔。”
“林小姐,你怎么样?有受伤吗?”琨叔担忧的声音顺着电话线传来。
“我没事。”林风眠向来报喜不报忧。
“没事就好,你现在来一趟分部吧!”
琨叔声音不大,但是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威严。
林风眠搁在膝盖上的指尖颤了下,“好。”
琨叔很少用这种命令的语气和她说话,除非……
难道左乾出事了?
林风眠来不及多想,挂断电话,就要走。
却撞到了早已挣脱开束缚的商骞。
望着她整装待发的模样,男人眉骨上推,黑墨色的眼眸中,有着说不出的异样。
“准备走?”
林风眠面露防备。
这男人亦正亦邪,心思又藏得深,相处的这段时间虽然没有伤害她,但谁知道他心里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她抬头,视线泠泠盯着他:“让开。”
他并未说话,微阖的眼帘叫人看不出情绪,半晌才侧过身子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林风眠,我们后会有期。”
这是第一次,他连名带姓的唤她名字。
没有不正经。
林风眠脚步一顿,冷冷丢下句:“最好不见,不然下次我定取你性命。”
话落,她头也不回地离去。
没有看见商骞意味深长地望着她离开的倩影,唇畔勾出弧度,玩味而深沉。
赤鹰分部。
琨叔听着电话那边“嘟嘟”的忙音,回头就对上左乾阴恻恻的双眼。
“琨叔,你跟我多少年了?”
琨叔身体一僵。
他是赤鹰的老人,从左乾父亲那一辈开始,就一直跟在他们父子身边。
后来他父亲死了以后,他就一直照顾他,根本记不清楚有多久了。
“对不起少爷,可你的身体……”
“下不为例。”
左乾推着轮椅准备离开,突然停下来,加重了语气似乎是在警告:“记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琨叔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眼角湿润。
林风眠风风火火地回到分部,找到左乾的房间,直接推门而入。
“左乾。”
左乾坐桌子前泡着茶,他面色有些苍白,但在热气的覆盖下,又微微泛红。
听到那日思夜想的熟悉声音,他握着茶杯的手微顿,不过一秒却眸子微敛,让人看不出一丝异样。
“恭喜你,平安归来。”
“放心吧,我的命没人能拿走,你怎么会在这?”
林风眠随手把包包扔到一边,走上前,伸出手想要去把脉。
男人放下茶杯,反手握住她手腕。
两个人的力量不分上下。
“怎么?想试探我有没有下降?”男人似笑非笑的看向她。
随即放开她的手,给她递了杯茶水。
“眠眠,以后不管什么任务,就算完不成也不要拼命,想想……孩子。”
也想想他。
后一句左乾没有说出来,在心中默默地补充道。
“少给我转移话题,让我给你检查一下。”
林风眠眸光一沉,心中的担忧也一圈一圈地扩大了。
男人的力量明显不如从前。
以前一只手就能够把她控制住,如今他两只手的力量都不能奈何她。
还有琨叔……
“我好得很,不用检查,你也知道琨叔担心我,对我的病情夸大其词也是可能。”
她微小的情绪变化没有逃过左乾的眼睛,他随意地靠在椅背上,淡如清风地开口。
这种拙劣的理由,很难让林风眠信服。
她看着男人,满眼打量。
左乾被她看得有几分不自在,英俊的面庞上带着打趣,声音没什么太大的起伏。
“怎么?你希望我出点什么事?”
“左乾,关系到你的身体健康,不是在开玩笑。”
两个人都十分坚持,四目相对,互不相让。
左乾胸口像是有一团火,灼烧着每一根血管,一股血腥的味道,涌上心头。
“你若不信,那就去问问琨叔。”
他率先挪开眼,心虚的盯着茶杯,然后按响一旁的铃铛。
在外面候着的琨叔,走了进来。
“琨叔,她不信我说的话,你跟她解释吧。”
玩笑的语气遮掩的是眸子里威胁地眼神。
琨叔低着头,眼帘下垂,挡住眼里的不忍:“少爷确实无碍,他就是担心你处境,所以才让你尽快回来。”
他走上前,把机票交给林风眠:“后面的事,会由分部的人处理,机票已经定好,你可以直接海市。”
林风眠没有接,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片刻。
琨叔越是这样说,她越觉得有古怪。
见她还犹豫,左乾咬着后牙,极力扯出个笑容,“怎么,舍不得?想要跟我回去?”
“照顾好他。”
林风眠没理会他的插科打诨,拿过机票,低声朝珉叔嘱咐一句。
既然他要满,那她就装不知道。
等她一走。
“咳咳咳——噗——”
“少爷。”
琨叔扶着他,看到手上的血迹大惊,起身就要追出去。
“站住……咳咳咳!”
强弩之末,林风眠回来,也无济于事。
他自己的身体,他再清楚不过。
琼州某处别墅。
长衫男人急匆匆的快步走进来。
“有消息了。”
坐在沙发上的老人,倏地站起来,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迎上去。
“怎么样?”
“我们的人在外围守了很久,看到小小姐从里面出来,已经回去了。”
“好好好,回去就好。”
这一趟还真是九死一生。
听到实验室爆炸,他们的人就密切关注着林风眠的一举一动。
“林氏那边现在怎么样?”
“经济危机加上官司缠身,孙家没有打算帮忙,林宇谦难以翻身。”
见长衫先生单手在脖颈处做了个动作,老人抬起手制止住了他的想法。
“先观望,你让人密切保护小小姐的安全。”
“是。”
老人在对方离开后,来到一间房间。
里面摆满了黑白色照片,上面的人和林风眠有几分相似。
他拭去眼角的泪水,可心中的那道伤痕,却无论如何都抹不掉。
片刻,他颤抖的伸出去,摩挲着照片上的女人,“好孩子,都是我的错啊,我的错啊!”
可惜照片上的人,不会给他任何的回应。
医院。
魉经过几轮手术,终于从死门关回来了。
看到荆鹤年,激动的想要起身,被魑和魅给摁了回去,“好好休息,实验室的事都处理完了。”
荆鹤年站在一侧,冷道:“好好养伤。”
“爷,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恐怕我这条命早交代了。”向来寡言的魉,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感谢M吧!”荆鹤年垂着眸,面无表情道。
众人皆是一愣:“赤鹰的第一杀手?”
“嗯,以后看到M,任何人不得动手。”
荆鹤年冰冷的声音不容置疑,墨眸深沉的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