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将漆黑拓延至每一寸空间,静谧将狂风呼啸衬托得十分瘆人。
林风眠单薄身影隐匿在树后,清泠眸子定格在面前恢宏气派的建筑上。
荆氏集团内部结构图,她早就深深刻在了脑子里。
约莫过了10秒钟,她低头望了眼腕表。
时间到。
林风眠唇角邪气一弯,随后趁着安保换岗的空隙,身手利索地从监控盲区翻了进去。
女人的速度令人瞠目结舌,几乎连肉眼都看不见残影。
她一路顺畅无比,直上总裁办。
林风眠来这的2趟,即便是摸黑情况下也能轻车熟路。
毕竟这就是脑子好使的用处。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她径直来到电脑前,毫不犹豫摁下开机键,清黑的眼睛冷锐。
须臾,女人一顿猛操作。
键盘声快速而重,一行行代码在电脑页面上跳动。
这个密码很难解,甚至她怀疑背后还安装了报警装置,所以她干脆用另一种方式入侵。
这样的话可以不留一点痕迹。
几分钟后,电脑成功解锁。
林风眠眉梢一挑,毫无波澜的目光里多了些神采。
她刚要点开桌面上的文件查看,却发现还有一个密码。
这荆鹤年心思还真是谨慎诡秘。
不过这也恰巧能证明,里面一定有她想要的东西。
思及,林风眠清冷的眸底多了几分志在必得的野心,接着莹白手指与漆黑键盘形成鲜明的视觉冲击感。
不消片刻,女人嘴角勾出一抹拽笑,眸底倒影着页面破解成功的蓝光。
区区一个密码,还想拦住她?
呵!搞笑!
林风眠手握着鼠标上下滑动,一目十行地飞速掠过文件,眼神染上血红恨意。
证据果真在这。
只要有了这份东西,她就能彻底整垮孙许家,让他们付出惨痛代价。
她取出u盘,正准备拷贝文件,门外却传来男人沉稳的脚步声及说话声。
该死,怎么这时候回来?!
声音越来越近,男人不急不缓的语调透着威慑力,气氛霎时被低气压浸透。
除了荆鹤年,还有谁有如此气场?
林风眠手放在鼠标上,红唇扯得直,秀眉犹豫地拧成一团。
继续或者接着卧薪尝胆?
再三权衡利弊过后,林风眠最终还是不甘地咬紧后槽牙拔出u盘,火速将电脑恢复原状。
脚步声逼近,她深呼一口气,眼睛四处瞟着。
荆鹤年办公室基本没法藏人,除了……
艹!
她这辈子就没这么憋屈过。
心一横,林风眠只好先猫着身子躲到了办公桌下。
她发誓,如此屈辱绝不受第二次。
同一时间,门被人推开。
大片白炽灯光涌了进来,荆鹤年挂断电话,目光霎时一凛,扫过某个地方,黑眸转而涌上些许玩味的笑。
迟迟没有听到进一步动静,林风眠不免蹙紧了眉。
不知为何,她总有种自己被看穿、无处遁形的感觉。
丢!
这荆鹤年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是存心和她过不去吗?
如果他要在这待到早上,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也要一直猫着?
届时她想再出去,恐怕得晚上,而且迟早会被发现。
想到这,林风眠有种想骂娘的冲动。
不行,她得赶紧想办法出去。
幸而,荆鹤年没有停留多久。
“啪”一声,办公室通室明亮。
荆鹤年慢条斯理地走到沙发上,一只手悠闲颠着手机,黑眸紧盯着办公桌的方向,非常不爱笑的某人嘴角笑意渐深。
看来,猎物已经主动送上门。
徐锦黎进来时撞见这一幕,仿佛被雷劈中,呆站在原地连一贯沉稳的表情都没了。
他家爷这是中邪了吗?
滚了滚喉咙,他有些犹豫地开口:“爷,今晚你要在这休息,还是回家?”
荆鹤年姿势不变,语气不同以往的冷:“在这。”
“……”
这话落在林风眠耳朵里可不是个好消息。
她眸底充斥浓浓的躁意,阖上眼默默问候了一下某人。
回家睡不香吗?
徐锦黎百思不得其解,方才他告知爷有一批货被赤鹰抢走时,明明还挺生气的。
怎么突然回公司,还笑得这么……诡异。
难不成是毒攻心,造成了精神错乱?
这般一想,徐锦黎顿时紧张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急冲冲上前拿出手机。
“爷,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我给林医生打个电话?”
荆鹤年发出短促笑声,意味不明道:“好。”
被care到的林医生本人,舌尖盯着上颚,竭力忍住骂人的冲动。
真当她闲的是吧?!
好在她出门前习惯性静音,也不怕此时露馅。
在徐锦黎拨出号码前,却又被荆鹤年幽幽出声制止了,“不用打,你先回去休息。”
额......怎么又不用打了?
徐锦黎委实摸不清楚自家爷的心思,但也识相没多过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点头离开了。
弯着身体半蹲在桌下的林风眠,背靠着微凉桌板,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
少一个人便少了份风险。
但荆鹤年这个定时炸弹还在,她仍旧不敢放松警惕。
空间内,男人似乎起了身,高定皮鞋踩在大理石板上,步步紧逼。
瞬间噼里啪啦的点燃了林风眠脑袋里的弦?
她一手伸进包内,拿出一瓶药,随时准备出击。
大不了让荆鹤年吃点苦头,也好过暴露身份。
荆鹤年眸色幽深似谭,一副吊着猎物玩的姿态,在离几步之遥便转身进了隔间。
算了,逼得太紧没意思,免得惹这女人生气。
听着脚步声渐远,直到听到门锁上,林风眠才顶着一张不悦的脸出来,活动了下手脚。
今晚如果再动手就太冒险了!
她没有再迟疑,干脆利落地轻步离开。
人刚离开,隔间的门便打开,男人走到落地窗前,望着某个方向。
窗外橘黄路灯映亮了油柏路段,不多时,一个灵巧身影出现,单手侧翻过草丛,抄近道打车离开。
荆鹤年没由来的心情畅快,觉得这林风眠当真有趣,眼底跃出真切笑意。
与此同时,国外。
一位白发老人坐在庭院内,声音沧桑却透着惊喜,追问手下:“确定拍卖会上会有林风眠这号人物参加吗?”
语气难以掩饰激动。
“是。”手下内心震惊。
面前这位老人可是级别不低的大佬,权势重握,竟会对一个看着平平无奇的女人如此关注……
“好啊,好啊,我终于找到她了。”老人单手摸着长胡须,双眼竟涌出热泪,陷入回忆当中,久久不言语。
……
地下拍卖会地点选在海市消费最豪奢的场所。
能来这玩的人,非富则贵,黑白两道皆有。
林风眠眼神懒怠地出现,跟着侍者来到二楼vip包厢,背后还跟着眼神狠厉的徐姨。
侍者放下价值过万的碧螺春,缓缓退下,余光好奇地望了林风眠一眼。
二楼并非有钱就能来的,这女人背景竟高到要连经理都没有权限查到身份,还得层层汇报,最后被上级耳提面命要好好招待。
还长得脱俗好看,究竟什么来历?
林风眠端起茶杯,漫不经心抿了几口茶,等着解忧草的拍卖。
而同一时间,木楼梯也传来一波人的踏足声,为首的男人气势冷厉。
一出场便成为全场焦点,目光齐齐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