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眠见逗够了,顺着她的话坐了下来,姿态不羁从容。
简悠眼神左右飘忽,小手在桌子底下着急忙慌的发信息。
“提前十分钟!”
今天坚决不能让林风眠这么轻松逃脱!
发完信息,她也顾不上等对方回复,笑着看林风眠。
“我今天约你出来,其实还有一件事,想亲手给你送请柬。”
简悠从包里取出精美烫金的请柬,递了过去,“我希望你能见证我和子珩的幸福。”
林风眠睨了眼接过,细白手指捏着一角。
“放心,届时我定会准备一份比之前更好的礼物送上,让你一世难忘。”
简悠心里一咯噔,脸上怛然失色,咖啡杯子没端稳,褐色液体溅出,烫的手背发红。
想到那段视频,她整个人后脊背完全发麻,细细密密的恐惧攀绕上来。
真的是她!
“你人来了就是最好的祝福。”
简悠强装镇定,权当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暗里手掌攥紧,指节泛白。
“礼不礼物的没关系,都是朋友。”
咖啡厅灯光倾洒。
林风眠不多说一个字,那副漫不经心的姿态像极了在布局捕猎的野狼,让人心里发怵。
简悠呼吸卡在喉口,紧张非常。
林风眠再扫了眼时间,随即慢条斯理地收好请柬,状似离开。
简悠不假思索地紧跟上去。
视线前方,林风眠绕过拥挤马路,反而拐向人烟稀少的小巷子。
小巷残破,墙面爬满青苔,风吹过裹挟着湿潮的味道,没什么人的痕迹,连摄像头都老化损坏。
这可是绝佳下手的好机会!
简悠猫着身子,狠辣目光一寸不离地黏在林风眠身上。
此时林风眠低头,指腹在通讯器上按压操作,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等了许久,迟迟不见安排的人出现。
简悠急了,赶紧拿出手机发信息。
“怎么回事?你人呢,再不出来她就要走了!”
“急什么?这事风险太大了,简大小姐你给的这点钱可不够,得加码,三十万!”
“什么?”简悠又气又急,几乎忍不住要破口大骂。
“你搞清楚,我给你的钱可不少,现在反悔加价,要是我说出去,你在这行怕是别想混了。”
“我没记错的话,简大小姐马上就要成婚了,既然这个人对你构成威胁,不趁着现在解决,那可是后患无穷。”
对方明显有备而来。
“三十万对许家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简大小姐还是再好好考虑一下,再不抓紧时间,我就算是想下手也没机会了。”
简悠被拿捏得死死的,眼睛气得猩红,纠结了几秒才咬牙切齿地答应。
“行,你赶紧动手,事成之后我把钱打到你账户上!”
要不是该死的林风眠,她也犯不着被这种人敲诈。
简悠越想越恼火,只能说服自己破财挡灾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巷子斜对面的三楼茶馆里。
男人站立于落地窗前,冷厉的目光将这一切收纳眼底,黑眸愈加深沉。
“荆爷。”徐锦黎恭敬地站在他身后,迟疑片刻开口:“需不需要我过去帮忙?”
饶是他也看出了简悠这跟踪的举动没安好心。
现在荆爷身上的毒性还未完全清除,必须得护着林医生的人身安全。
荆鹤年望着女人单薄却倨傲的背影,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目光顿转试探,并不言语。
徐锦黎也只好安静看着,做好随时动手的准备。
巷子里,简悠收起手机,再抬头时,巷子里空空荡荡的,哪里还有林风眠的踪影!
人呢?!
简悠着急地四处张望,意识到被林风眠逃走了,气得直跺脚。
她刚要发信息找雇的人算账,号码还没拨出去,脖颈处就横空被一柄冰凉的匕首抵着。
简悠倒吸了一口冷气,背脊僵直,不敢轻举妄动。
“敢跟踪我,我这刀可就不长眼。”林风眠的声音淬了冰,让人心悸。
“几年前你可以对我动手,但如今,休想。想多活几天就收起你那歪心思,别给自己找麻烦。”
简悠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到尾,怕得浑身发颤,半天憋不住一个回答。
“明白了吗?”
匕首更贴近皮肤几分,刺痛感让简悠头皮发麻,连声答应:“我我我.....我知道了!”
她被林风眠这一招反制弄得措手不及,但依旧不肯放弃计划。
在林风眠松开她那刻,目光始终急不可耐地望向巷口。
“风眠,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从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只是想多和你聊聊,说清楚当年的事,不让我们之间有矛盾。”
她急冲冲追上去拖延时间,可压根不见那杀手出现,心里更加没底。
难不成是收钱跑路了?
不等她想出对策,林风眠顿住脚步,冷眼望过来。
简悠咽了咽唾沫,还以为林风眠被自己说动,心念一晃,扯出笑脸走过去。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见林风眠两手握着匕首手柄处,一个凌厉的手势。
匕首竟然直直朝着她飞过来!
势不可挡!带着杀气!
简悠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声音硬生生噎在喉咙里,眼睛瞪大,两腿仿佛被定住动弹不得。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时,匕首割过她的耳垂,没入后墙,几滴深红血迹滴答下坠。
小惩大诫。
林风眠遂扬长而去。
半响,简悠才回过神来,腿肚子发虚,整个人瘫软跌坐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
手抹过发凉的耳垂,当看到鲜血才感觉到疼痛。
她方才分明看到林风眠眼神里真切的杀意,她是有那么一瞬间想杀了她的,临时却偏了手。
这种死里逃生的侥幸,让简悠越发觉得恐惧,像是埋了定时炸弹一般,战战兢兢。
茶馆内。
目睹林风眠身手的徐锦黎微微变了脸。
他看得真切,林风眠出手不仅快还准,而这种准的前提是她将风速、距离、出手的角度都把握得刚刚好。
要不然,简悠受的就不止是那点伤,而是割喉而亡。
实在是太可怕了。
荆爷手下能将不少,但能做到这一点的人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荆鹤年的眼眸墨一样黑沉,有趣。
身后合作方坐等了大半个小时,见荆鹤年一直站在窗边看什么,按耐不住好奇心也走了过去。
“荆爷,是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合作方飞快瞥了一眼,除了破巷子一条,什么人都没有,心存疑惑。
荆鹤年收回眼神,神情恢复如常,“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