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是嫌弃幼儿园无聊吗?”林风眠宠溺的拧了拧两个宝贝鼻子。
她之前也提过这事,但被二人以‘不想和笨蛋一起读书’拒绝了。
“我们想交新盆友,而且妈咪工作忙还得照顾我们,要是去幼儿园,你就能休息啦!”
林不容穿着白色字母T恤,外搭黑色夹克外套和牛仔裤,一贯的奶酷风格,语气乖巧,让人委实瞧不出端倪。
“妈咪,你就让我们去嘛!去嘛!”林不易配合着林不容,来了个甜甜的撒娇。
“行吧!经不住你们两个小魔王的折腾!”林风眠眉头轻挑,诊室内的荆鹤年不能耽搁,只能应了他们。
诊室并不隔音,女人放缓的柔声,以及孩子软乎撒娇的嗓音不断传入,温馨得让他失神。
荆鹤年听着外间的轻声对话,心脏处像是被小猫爪子踩了一下。
酥酥痒痒,不疼,心窝还跟着一起软塌塌的。
很陌生的感觉。
“不舒服?”林风眠哄完两个宝贝回房,再进诊室就瞧见荆鹤年发怔,还以为是清毒后的不适。
荆鹤年闻声抬头,两道目光隔空相撞。
他望着林风眠清冷似水的杏眸,恍惚间竟从她脸上看出云淮的影子,眉眼处有一两分相似。
女人此时的眼神明明没有一丝情绪,他却鬼使神差回忆起刚刚她哄孩子的温柔耐心。
一时思绪飘远,荆鹤年联想起孤单在家的儿子荆云淮。
荆云淮打小天资聪慧,一点就透,学什么都轻而易举,但生性却孤僻,不喜与人交流。
而他也惜字如金,俩父子在一快就像两只锯嘴葫芦。
眼前的女人背景复杂难测,处事也总是藏了半分心思。
她对自己孩子能盛出几分柔情,对云淮却未必能……
屋外风声呼呼刮过树梢,惊飞丛鸟,发出啪啦闹声,令荆鹤年的思绪蹙然回笼。
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荒唐的想法!?
荆鹤年冰寒的黑眸划过微不可察的窘迫,目光不动声色的偏移,错开对视,眉头紧锁。
一定是云淮最近总在自己眼前频繁提及要找妈妈,影响到了他。
才导致他离谱到,随意瞧见一个女人就胡思乱想,考虑起对方担任云淮母亲合不合格!
一定是这样!
可此时就算找到合理解释,刚才升起的荒唐想法仍旧让荆鹤年觉得莫须有的臊。
他脸色不由得黑沉下来,以至于周遭氛围霎时陷入诡异而紧凝的静谧。
“没事!”荆鹤年语气中不自觉带上些急促恼意。
林风眠闻言微眯着眼眸,不明白前后不过两分钟的耽误,荆鹤年怎么突然就变脸了。
难不成是因为她将伤口处理到一半就离开,生气了?
她敛下眼皮,黑色透亮的瞳孔颜色逐渐幽沉,像是望不到边际的黑夜,窥不见丁点光。
荆家人还真是喜怒无常,不好相处。
林风眠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爱好,在温度快降到冰点时,云溪正巧端着药推门进来。
心思七巧玲珑的她,立即察觉到了气氛不对。
不等她多琢磨两秒,林风眠递过去一个眼神。
云溪连忙将药递到荆鹤年面前,“荆先生,喝药。”
白瓷碗里药水呈深褐色,气味苦涩难闻。
荆鹤年精神恢复大半,身体通顺不少,单手撑住床沿坐直起身。
他接过碗,没有一丝犹疑,仰头灌了下去,眉头都不皱一下。
云溪偷瞄着荆鹤年果决的动作暗道,别的不说,这家伙喝药的劲儿还挺Man的。
“多谢。”荆鹤年这话是对林风眠说的,顿了顿,又问:“明天还来吗?”
林风眠脱下手套,语气清冷:“暂时不用,等我通知你。”
鱼饵得放的恰到好处,才能勾上鱼。
荆鹤年颔首表示知晓,随后便起身大步流星推门而出。
门外,周闫泽和徐锦黎刚好坐不住,想跑过来查探情况。
见荆鹤年状态大好,两人皆松了口气,喜上眉梢。
“林医生,谢谢,告辞。”
徐锦黎客套道别,迅速跟上了荆鹤年往外走的步伐。
“哎!荆爷!徐锦黎!你们先在车上等我啊!”周闫泽眼底泛着乌青,整个人看着憔悴了好几岁,语气着急。
话落,他莽撞地跑进诊室,险些撞到云溪,不好意思地道了个歉。
“我师父今天不看诊。”云溪瞪他一眼,告知。
“但我这怪病再不治,只怕是要猝死了。”
周闫泽说话间一直忍不住狂打哈欠,凤眼瞪得老大,直直望向林风眠求助。
“林医生,你就帮我看看吧,多少钱我都出!”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症状诡异,上网查了一下。
好家伙,那群网友没一个说话靠谱,说什么病的都有,他心底更是慌得没了神。
林医生都能断言治好荆爷那么复杂的病,瞧他这病一定更不在话下!
“不看不看不看,你别影响我师父休息。”云溪使了力,想把他往外推。
“林医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要是见死不救,心里过意得去吗?!”
周闫泽着急起来,什么话都往外抛,堵在门口扒住门框就是不走。
他在家时仔细回忆了,他这怪病症状好像就是从二七诊所回去后才有的,说不定就是这染上的呢!
于情于理,她们都给给他看看吧……
云溪恼了,扭头看向林风眠询问,需不需要让徐姨来处理。
林风眠摆手,嘴角漾开一抹轻灵的笑,似山间缓缓吹散云际的风。
柔和徐徐。
罢了,她今晚心情还不错,不妨破个例,这惩罚到这也够了。
林风眠斜眸瞧上周闫泽几眼,缓慢道出病症:“你是不是困得不行,可一沾床却精神抖擞?”
“对对对对!”周闫泽连忙点头。
这女人当真厉害,都不用把脉就能把他的病症说得准确无误。
“这病能解,但是,价格不菲。”林风眠拖腔带调,眼角弯起,分外迷人。
“没问题!”
周闫泽想都不想就答应,他现在只想赶紧恢复正常,回家美美睡上一觉。
林风眠从药箱里取出解药递过去,“服下即可。”
周闫泽眼睛亮了,顾不上喝水,直接拿过药咽了下去。
当然,云溪适时提醒他先支付一百万。
“行!”周闫泽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个字。
他倒也不是缺这100万,但就是为了这么小小一颗药就大出血,多少有些肉疼。
“慢走。”云溪确定金额无误后,挠了挠头。
师父好像碰到荆家的人后,反常了不少……
时间转瞬,夕阳落幕,天边是泼墨般的绚烂橘景。
黑色迈巴赫越过汹涌车流,抵达目的地,可迟迟没有下车的动静。
徐锦黎扭头看了眼昏睡的周闫泽,再看自家爷,语气试探:“爷,需不需要送闫泽去医院?”
周闫泽自打从二七诊所出来后,一上车就酣睡如泥,怎么叫都没反应。
他担心会出事。
“无事。”荆鹤年冷声,目光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