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徐言转头去拿自己的衣服,顺便在隔间换起了衣服,秦晚晚悬着的一颗心缓缓的放下,不由自主的轻呼出了一口气。
刚刚那个氛围让她不好意思继续回想。
打消了刚刚出现的一些奇怪的念头,秦晚晚将拿出来的红包再次放回了自己的包里。
“既然这个包是给我背的,那你放在我的包里干什么?”
秦晚晚一边大声的问,一边轻轻的将小靴子放到脚下,一丝不苟的将鞋套到了脚上。
徐言的眼光真是不错,这双靴子的后跟虽然高了一些,但因为是加了棉的款式,前头虽然是尖尖的,鞋头底下却有一点点内加高,让她不至于走起路来那么困难。
“当然是你把这些钱给我爹他们了,这样才显得是一家人。”徐言换好了衣服,从衣帽间走了出来。
“你里面那件毛衣跟我穿的好像一样。”徐言换好了的衣服当中,有一件秦晚晚看着很是眼熟,一边说一边拽了拽自己穿在里面的毛衣,目光在两人的毛衣上来回看了看。
除了跟她所穿的毛衣的领子不一样之外,其他的貌似真的一模一样,连针线绣出的图案都没有差别。
“嗯,这两件是一起做的,当然一样啦。”徐言边说边系上了外面棉服的扣子,“走吧,还有几件礼品要一起拿着。”
秦晚晚拉上拉链,提上包包,“情侣款咯?”
“嗯,对。”貌似仔细想了一下秦晚晚话里的意思,徐言定在原地几秒后才肯定的点头。
意识到自己说了一个“流行词汇”,秦晚晚赶忙咬了咬下唇。
“你说还有礼品……是什么礼品呀?”
“就是提前准备的一些水果和补品,走个形式而已。”徐言边说边牵着秦晚晚的手,极其自然的从房间走了出来,绕过了一条较短的走廊,带着秦晚晚,走到了一处她仍旧没有来过的小客厅。
两人刚刚来到这个小客厅边上,就已经有等待的人将好几个盒子递了过来。
“这些就是给他们拿的礼品吗?”
徐言从服务人员手里接过了几个包装很大气的盒子,拎在手里,带着秦晚晚又原路返回,一路走到了招待所的大门口,朝着不远处的车走去。
“嗯,虽然是送过去的礼品,但我爹能不能吃上就全看他想不想吃了。”拉开车门,将礼品扔到后座,徐言在提到这件事时,脸色稍微有些差。
“什么叫‘他想不想吃’?”秦晚晚一下子没听懂。
“徐恩现在在医院跟我爹一块儿住,指望他照顾我爹是不可能了,医院里另请了陪护的人,你也知道我家里的关系,我爹最喜欢的就是他小儿子了,什么东西都先给小儿子吃、用。”
徐言一边说一边启动车子,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秦晚晚偏过头看着他,感觉他的表情倒不像是悲伤,而是一种比悲伤更复杂很多的情绪。
“就算特别宠你弟弟徐恩,那也都是以前的事儿了吧?先前你爹非要从村里的卫生所回家养着,那会儿病情好像恶化了很多,我记得当天,整个村里人都觉得伯父要不行了,几乎所有人都在满村的找徐恩,想让他回来见自己爹最后一面,最后发现他为了躲着,居然躲到了牛棚里。”
徐言默默的听着,没有接话。
“我说话不好听,我只是觉得……要是伯父当时就不在了的话,徐恩怕是连自己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站在伯父的角度来说,自己最宠爱的儿子在最后关头居然想着的是躲着自己,心里该有多失望呀?这种情况下再抢救回来,心里能没有疙瘩吗?”
秦晚晚声音越说越小,她也不是诚心想让徐言难过。
“你想的太简单了。”徐言听秦晚晚说完,轻轻笑了笑,“如果事情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反倒好了,等跟我到了医院你就知道了。”
秦晚晚点头。
她对于徐家的事,确实所知甚少。
其实整个村里人对徐家的事情知道的都不多,而她从前也没有特别关注过。
“等会儿到了医院,我们就是过去把红包和礼物送了,把过场走了,你不用有什么心理压力,如果……”
两人边上的风景不断后退着,秦晚晚一边欣赏着这个年代县城里的风景,一边专注地听着徐言说话。
“如果什么?”
徐言显然犹豫了一下:“如果到时候你听到了点什么不太尊重的话,要是能忍忍的话,就先放心里吧。”
秦晚晚立即答应,“我以为你说什么呢,这不是应该的吗?”
虽然这种请求从徐言的口中说出来怪怪的,秦晚晚听着也不是那么顺耳,但如果告诉徐老汉他们今天订婚了的话,她也算是半个准新娘,总不好驳了自己公公和小叔子的面子。
“当然不是应该的,谁应该让你受委屈?”徐言皱了皱眉。
“你放心,如果他们出言不逊,只需要忍上几天,我肯定让那些不尊重你的人付出代价。”
秦晚晚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距离徐老汉从村里被直接接到县城的医院养着,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了,她也不知道徐老汉的身体恢复的如何,更不知道徐家几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到底怎样。
车子又开了十来分钟,最终稳稳的停在了一处县级医院门口。
还没等走下车,秦晚晚就看到了许多穿着有些泛黄的白大褂,走来走去的医护人员。
县城的医院跟她想象的差不多,外观是有些破旧的老式三层楼,门口乱七八糟的停了少说有一百多辆自行车。
“走吧。”徐言提着提前准备好的礼品,另外一只手牵着秦晚晚。
随着两人从车上走下,周围的许多病人及病人的家属,时不时的便将头侧过来,毕竟大家来医院就医都是用推车或者自行车,如果不是些有身份的,怎么可能能开车过来?
感受到被注视,秦晚晚加快脚步。
“咳咳,咳咳咳咳。”
两人刚刚走出楼梯,才走上楼道,秦晚晚清脆的鞋跟声刚刚在走廊上回荡,远远的就听见了其中一个房间传来的剧烈的咳嗽声。
好熟悉。
秦晚晚转头看向跟自己并排往前走的徐言,却见他表情如常,纹丝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