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吉利?秦晚晚眼睑微微暗了暗。
才刚刚被调到卫生所上班,就这么急着挑事儿。
“方吉利吗?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有印象了,对,好像就是方吉利,昨天过来跟我们说了他的怀疑。”
几个青年互相回忆了一番昨天发生的事情的经过,众口一词地将最初的责任人追到了方吉利身上。
秦晚晚假装不经意地点了点头,暗暗的记住了这件事后,便径直地在下个路口转向了前往广播站的方向。
在秦晚晚意料之中的是,她刚刚走到广播站门口,王支书也从另一个方向大老远的朝这头走了过来,一看到秦晚晚拿出钥匙正准备开门,他连连伸手阻拦——
“哎呀晚晚,我刚刚让人去你们家,跟你娘她们说今天你就不用来广播站上班了,结果还是慢了一步呀!”
王支书和蔼的声音,让秦晚晚开锁的动作一顿。
“你昨天晚上被冻了一宿,这一大早不在家里好好歇着,出来上班干啥呀?”
秦晚晚轻轻一笑:“王叔,我这不也是为了影响方面考虑吗?要是让人知道我办了厂之后就不务正业,把自己本职工作都给放弃了,被人说闲话多不好呀。”
嘴上尽管这么说,秦晚晚用钥匙开门的手却是停了下来。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王支书一推鼻梁上的眼镜,“昨晚你在厂子门口坐到早上,这是为了咱们村今后的其他产业建设做贡献,说来说去也是为了咱们村受的苦,刚刚熬了一宿,白天要是再让你在广播站工作,那才是显得咱村里没有人性呢!你说,要是让你白天跟以前一样广播,到时候得有多少人在背后嚼我的舌头?”
王支书三言两语就让秦晚晚打消了继续广播的念头。
“知道啦,王支书,是我考虑不周啦。”
秦晚晚从容的收好钥匙,背着布包便往回走。
然后——在即将走回秦家的路口果断左转。
朝着卫生所的方向迅速走去。
哪怕上午的广播不用播了,她今天的事情还是没有忙完。
昨晚背后挑事儿的人她还没有追责呢。
由于脚踝再次受了伤,不好轻易挪动,而女知青的宿舍距离又过于远,钟卿卿昨晚干脆直接睡在了卫生所的病床上。
反正病床空着也是空着,睡个人也不占用什么资源,以至于清晨秦晚晚从外头推开卫生所的门时,只看到空空如也的屋子当中仅有钟卿卿一人躺在病床上。
方吉利显然还没有来上班。
“你怎么过来了?”几乎刚刚睡醒的钟卿卿眨了眨眼,一双眼像扫描仪似的将秦晚晚从头到尾扫描了几遍。
“我过来你还挺失望的?”秦晚晚不动声色,静静的关上了背后的卫生所门。
“你不是应该在那个什么工厂外面继续守着吗?”钟卿卿慢慢揉了揉眼,勉强支靠起上半身。
“你消息还挺灵通。”秦晚晚笑:“如你所愿,让所有人看我笑话?”
说着,秦晚晚缓慢朝前走了两步,跟钟卿卿紧保持了不出一米的距离。
脚踝受了伤的钟卿卿本能的想往后躲,健康的时候她都有点打不过秦晚晚,更何况现在她受了伤,卫生所又只有她们两人,秦晚晚这个时候想对她动手的话,那简直太轻松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有点听不明白。”钟卿卿边尝试往边上退边小声回应。
“你还真是把我当傻子耍。”秦晚晚当即抬手,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清脆的巴掌就重重的落在了钟卿卿脸上。
等她反应过来时,左脸的麻木感已经取代了灼痛。
下意识抬手捂住了自己半边脸的钟卿卿,深吸了一大口气,抬手就想回击秦晚晚,奈何她在床上动弹不得,秦晚晚打完一巴掌后已经从容的后退了半步,就这样站在病床边上,冷冷的瞧着床上暴怒的钟卿卿。
“村里谁不知道方吉利最听你的话了,简直就像你的一条狗。”
明明刚刚打人的是秦晚晚,然而她温柔的声线竟然给人一种甚至她才是受害者的错觉。
“你到底什么意思?大清早平白无故过来打我?!”声音陡然拔高了许多的钟卿卿几乎是癫狂的喊道。
秦晚晚也太不把她当人了!
“昨天你听说我要办厂子,叫了村里青年过去提前分配名额,特意过去找机会跟我挑事儿,没挑成事儿你怎么能甘心呢?”秦晚晚声线依旧不变。
“让那个蠢方吉利替你出去跟人散布不实谣言,带动村里那些青年的情绪,煽动他们过来跟我讨要说法,不得不说,你这个做法还挺聪明的。”
“我都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方吉利好好的一个人被你骂成一条狗!我好好的在卫生所睡觉,你就冲进来给我一巴掌!你不就仗着你爹是村长,在这为所欲为,欺负我们这些在村里无权无势的和外来的!”
钟卿卿疯狂大喊的声音很快便传到了卫生所的外头。
尽管卫生所处在村子边缘地方,但只要声音足够大,外头的路上自然也能听见动静,加上现在时间还是清晨,是除了傍晚之外,路上人最多的时候。
方吉利听见喊声,惊跑了几步,猛的推开卫生所的门——
“咋回事儿?”
转头看着门口憨憨的站着的方吉利,秦晚晚冷笑,“被人耍了还帮人开脱,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秦晚晚说的方吉利脸色一阵发白,他隐约知道是哪件事,但不明白秦晚晚的具体意思,“刚才怎么了?卿卿叫那么大声……受欺负了?”
“她打我!”捂着左边脸的钟卿卿歇斯底里,猛地拿开了自己的手,“你看,上面是不是都出印子了!”
方吉利点头。
“秦晚晚,你怎么平白无故过来打人呢?”
“昨晚是你出去跟村里人说我那厂子可能办不起来的吧?”秦晚晚活动了两下手腕关节,在卫生所来来回回走了两趟。
“是又怎么样?”
目光有点笨拙的跟钟卿卿交汇了下,方吉利从她那愤怒的眼里也读不出什么内容。
“谁教你这么说的?”秦晚晚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