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大早,王支书就从镇上赶了回来,手里拿着已经审批好允许办厂的文件。
秦晚晚自然也起了个大早,趁着上午广播之前这一点时间空档,跟着父亲秦阳一起走到了王支书办公室里。
“唉呀,晚晚,这可真是多亏了你呀,我到了镇上才听说,咱们这边已经开始提倡各个生产队自己办厂子搞建设了,只不过没有硬性的要求下来,所以咱们村才一直不知道。”
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的秦晚晚还是敷衍的跟着笑了笑,从王支书手里接过了文件仔细的查看。
“我这申请的文件一递上去,一大早那门刚开,马上就给我审批下来了,我都没反应过来,这不,这一大早我就回来了。”
的确,此时外头的太阳甚至还没有出全。
秦晚晚拿着审批下来的文件左看右看,将每一个文字都收录进眼中之后,这才拿着文件,看向站在旁边一脸笑意的王支书:“王支书,我爹已经把我昨天说的都转述给您了吧?”
王支书一边听一边连连点头,一边的村长秦阳这会儿也放下了心。
“你爹昨天跟我说的时候,我就觉得这是咱们晚晚的主意,果然,后来他说你把一切细节能想到的都想到了,而且你也清楚咱们村的财政,实在是没有什么多余的钱能用来这方面的开展和建设。”
秦晚晚边听边跟着点头。
“还得多亏晚晚的支持呀,有了晚晚前期的投入,咱们才能顺利的把这个厂子给盘起来。”
听着王支书毫不吝啬的将这些溢美之词全都往自己身上堆,秦晚晚听了一会儿,果断的打断了王支书频频的赞美的话。
她还想直接说正事呢……
“那个,出钱的人除了我之外还有徐言,您知道的,我跟他关系还不错,而且咱村里人对他的情绪也很多,恰恰他也有这个钱,所以[这里把资本改掉是因为资本在那个年代有些敏感。]我们想共同出钱来办这个厂子,这份文件可能也需要让他看看。”
听到秦晚晚这么提,王支书像是一早就知道了似的,她话音才落,王支书就立马点头。
“哈哈,但是,我刚才回来的时候路过了他们徐家,我还想跟他们徐家的人谈谈,那徐言好像不在家,听说是去县里接他爹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那就等他回来再把这个文件给他看看就是。”没有反驳王支书的话,但秦晚晚心里倒不太认同那个理由。
徐老汉已经在县里住进了疗养院,环境比村里好太多,徐言没理由接他回来。
更大的可能是徐言一大早起来就去忙活制香厂的原材料问题了。
“那,咱们这个制香厂什么时候开工合适呢?那些木头和香粉什么的从哪儿买进呢?还有咱们工人的待遇啥的。”既然秦晚晚开始提实际的操作,王支书自然问出了所有问题。
总不能审批过了之后村里啥也没有吧?
“这个您放心,等咱们村里的所有农作物全都脱完粒,这个制香厂基本就可以开工了,工人的待遇和给村里的红利分成我已经做了详细的表格,您看看。”
跟王支书沟通完了一些细节,并再三保证之后,秦晚晚便走出了王支书的办公室,几乎是一路快速的跑到了广播站,这才赶上了上午的播音。
一整个上午,秦晚晚心里想着的都是制香厂的各种事情,中午录制时代语录时,前来的青年们询问的也大多都是跟制香厂有关的事儿,短短的一页加上小半天的时间,秦晚晚和徐言要在村里办厂子的事情就传遍了村里的每个角落。
就连在河边洗衣服的江盼花都清清楚楚的听了好几遍。
“切,你们不会以为这真的是秦晚晚的主意吧?她一个黄毛丫头,你们不会真觉得她能一个人把这厂子办起来吧?我公公才是村长。”
致力于在各种地方宣传秦晚晚坏话的江盼花,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抹黑秦晚晚的机会,跟同在河边给家人洗衣服的其他几个女人喋喋不休的说着秦晚晚的坏话。
其他几个从很久以前就一直听江盼花跟她们说这这话,一个个除了闷头搓衣服之外,就只剩嗯嗯啊啊的敷衍。
“所以现在你们懂了吧?才不是秦晚晚自己要办厂子,只是不知道是谁非得把她说的这么厉害而已。”说到最后,江盼花极其用力的搓着手里属于秦地的衣裳,恨不得将一件单薄的布衫搓出破洞来。
“那为啥村里人都说咱们厂子的实际投资者是秦晚晚跟徐言俩人?咱们村好像没怎么出钱。”
这话让江盼花沉默了一会儿。
“这种传言你们也信,要说那徐言出钱我还相信,毕竟那徐言连车都买得起,办一个厂子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哼,秦晚晚一个臭在广播站上班的,她哪能拿出那么多办厂子的钱?”
洗完最后一件衣裳的江盼花板着脸从地上站起,挎着装好衣服的木篓子便迅速的往回走。
从河边回秦家正好路过村西头那几间已经收拾的差不多的破屋子,此时已经在广播站吃完了赵英送来的饭的秦晚晚,已然赶到了几间破屋子边上,指挥着零星的几个青年清理最后的杂草和灰尘。
时刻准备投入使用。
“呦,在这儿忙着呢?”老远看到秦晚晚的身影,江盼花立即开口叫道。
“嗯,三嫂今天这么早就洗完衣服了呀?还是说你每天洗完衣服都这么早,要是每天只需要去河边洗一小会儿一家人的衣裳,就不需要干什么其他事了的话,那三嫂每天也太轻松了。”
秦晚晚正计算着依靠她给王支书看的那张表单运转工厂,大概多久能回本,一抬头就看到江盼花正在走来。
为了让这女人抓紧时间闭嘴,不要对她的工作产生影响,秦晚晚决定先发制人。
“现在天气那么凉,我到河边洗两件衣服手就被冻麻了,你非但不心疼我,反倒还在这抱怨我干的活轻松?”江盼花瞬间将木篓子往一旁的地上一放。
“那咱俩换换,你洗衣服!”
秦晚晚听后立即点头:“好啊,这个厂子规划你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