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在我面前装蒜,你心里想的什么,我能不知道吗?”
很明显,江盼花的这一套在秦地面前已经没什么用了,他早就知道自己媳妇儿是个什么样的人,更知道江盼花跟秦晚晚之间的积怨到底有多深,如果说这个举报信跟他们家了有点关系的话,那一定是只和江盼花有关系。
原本他也只是有点简单的怀疑,毕竟从村里去镇上的路程可不远,江盼花没有那个时间,然而刚才检查人员进了家门之后,江盼花就像是有什么特别紧急特殊的任务似的,几次三番的想插话,让检查人员搜查家里,如果这件事真没有江盼花在其中参与的话,她何至于这么积极?
“我要是真的去镇上送了那个举报信的话,昨天晚上就不可能在家里睡觉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从村里去镇上到底有多远,这么平白无故的诬陷你自己的媳妇,你心里真的好受吗?”
江盼花早就想好了解释的借口,毕竟她之所以去找李美芬,通过李美芬去举报秦晚晚的行为,就是为了给自己制造一个不在场的证明,虽然她跟秦晚晚的关系势同水火,但她毕竟还不想跟秦地离婚。
因为一旦跟秦地离了婚,凭她娘家的条件,自然是不可能帮她带两个儿子,她可不能拿自己今后的生活冒险。
“这也是我正想问你的,你是不是托其他人去镇上举报我妹妹了?”秦地依然阴沉着一张脸,死死地盯着江盼花的眼睛。
他这个目光把江盼花吓了一跳:“是谁教你这么问我的?”
凭她对自己这个没用的丈夫的了解,一贯在家人面前对她强硬,私下里对她经常依赖和相信的丈夫是绝不可能突然间问出这样的问题的。
“这你就别管了,你先回答我的问题。”秦地不松口。
“我就算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直接把人引进咱们家里吧,我跟你妹妹的冲突和矛盾那都局限在家里面,不可能带出去给外人知道的,你知不知道你这么怀疑我,让我很伤心啊。”
江盼花说着说着,眼眶居然微微的泛红。
“你先前在河边跟其他女人一起洗衣服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个觉悟呀?我多多少少都在村里听到不少你传出去的家里的事了。”
一看到江盼花眼眶有点发红,秦地的语气果然缓和了下来,也不知秦地究竟是在心疼自己还是单纯的懦弱,江盼花继续往下说:“那能一样吗?”
“怎么就不一样了?”秦地追问。
“我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跟其他女人说这些事儿,就是闲聊家常图个乐子,她们到处嘴巴大往外说,那能怪我吗?我还听了其他人家长里短的一些事儿呢,女人在一起干活不说这些说什么呀?这跟举报能是一码事吗?”
江盼花就是吃准了秦家兄弟都不善言辞,强制解释,以至于秦地张了张口还想接着往下问之时,却不知道该问什么。
又去隔壁检查了一圈的两个检查人员仍旧没查出什么东西,并排走回了秦家的院子。
彼时,屋里的另一个检查人员也吃完了热腾腾的早饭,三人一起跟秦家的人告别。
“行了,差不多了,我们现在出发回镇上就赶上晌午饭了,不用送了,来秦村长家一趟,还在你们家吃了个饭,怪不好意思的。”
检查人员告别了秦家所有人后,骑着来时的自行车,很快就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屋里的氛围冷下来之后,秦晚晚这才招呼一旁的大哥,三哥等人赶快过来吃饭,抓紧时间去生产队。
“江盼花,你过来。”
等秦高姜淑珍秦地等人都上桌开始吃饭,母亲赵英突然招手,冷眼看向坐在秦地边上的江盼花。
“哎呀,娘,我突然肚子有点疼,我得回屋躺一会儿……”知道镇上下来的人一走自己就得遭殃,指不定秦家所有人都逮着自己一顿批评甚至还会闹得更大,江盼花见势不妙,赶紧佯装痛苦的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腰,动作极快的低着头朝西边的屋子奔去。
“你给我站住!不解释清楚,还想过去睡觉!”母亲赵英这回也是生气到了极点。
平常在家里,江盼花跟家里人吵吵嚷嚷也就罢了,这回甚至跟外面的人联合起来要害家里的人,这怎么能忍?!
“没事儿的,娘,她要睡就让她去睡。”秦晚晚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刚刚脑海中形成的那个设想,没空搭理江盼花。
一听秦晚晚都这么说,原本气上心头的赵英打算追江盼花的脚步顿了一下,在原地缓了好一会,这才堪堪平下怒火。
“她也不怕!只要是让镇上的人看出咱们家跟其他人家不一样的地方,还不得大做文章!她这是要毁了咱们这个家!”
秦晚晚一边安抚着母亲赵英的情绪,一边将头转向一旁正闷头吃饭的姜淑珍:“大嫂,刚才你第一时间就把那些腊肉放回地窖里了吧?”
虽然心里不害怕镇上那些人的检查,但秦晚晚还是要问上一句。
“嗯嗯,你跟娘很早之前就嘱咐过我了,反正地窖的入口就在厨房里,随手的事情。”
秦晚晚欣然点头,叮嘱母亲赵英不要再生气后,便拎着自己的布包走出了家门。
一个上午,秦晚晚都在脑海中构想着自己接下来想做的事情,直到临近中午,她将抄写好的时代语录摆在桌上,等着村里的青年来不断播讲时,才听到这一上午村里流传的传闻——
“先前就听说她在百花村的时候干了这种事,那时候我还不咋相信,一个女青年,还是下乡来的知青,多少得要点自己的脸吧!这回我算是信了!”
排队等待录制时代语录的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着。
“那你说她昨晚没在宿舍里,去了什么地方呀?不会真的跟徐言幽会去了吧?”
听到这句,站在一旁的秦晚晚瞬间竖起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