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的气氛霎时间凝重,秦晚晚没再继续说话,看似有些被吓到了似的,沉默的拉开被褥,在天刚刚擦黑前便独自躺下。
不知刚才王娥跟蓝莹具体说了什么,但看蓝莹现在这种警觉的样子,想从她们口中得知她们生意的来龙去脉怕是不可能了。
沉默的在炕上躺了片刻,秦晚晚脑海中忽然又蹦出了其他的想法。
既然从她们口中得知不了她们卤肉生意的细节,以及村里可能还有的其他做生意的青年信息,倒不如索性一直偷偷的跟着。
反正她和徐言现在都在村里的卫生所照顾伤者,几乎一整天都是空闲时间。
而且负责给伤者打针的人是蓝莹,她和徐言都没有这项技能。
相比来说,她和徐言的自由时间甚至比蓝莹还要多。
既然这样,蓝莹等人又不愿意透露,那他们干脆就一直偷偷跟着好了。
确定好了这个想法的秦晚晚,很快便轻轻的闭了闭眼,但她才刚刚闭上眼睛,旋即脑海中就蹦出了一个人影……
她好像把李美芬忽略掉了。
李美芬还有两天就从关禁闭的地方出来了。
看村里的意思,应该是不准备继续给予过多的惩罚,最多也只不过就是个警告。
那出来后的李美芬势必就会要求着更换宿舍,到时候她和徐言如果要是再想跟着蓝莹一行人,非但要麻烦一层,还需要特意避开李美芬的视线。
否则,引起了李美芬的怀疑……
等等!反正这里也不是她们的村子,蓝莹等人做的生意跟她和徐言也没有半点关系,李美芬和蓝莹之间又产生了如此不和调和的矛盾……那为什么不让李美芬也了解了解其中的事情?
毕竟……
秦晚晚又回忆起了在先前院子住的时候,那天晚上李美芬跟她提起的事情……
难道李美芬早就知道村里有许多青年在私底下做这些生意了?
要是这样的话……
秦晚晚后背冷不丁的迸发了一点寒意。
那看来,她和徐言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
一夜过去的很快,次日清晨,王娥依旧起的很早,迅速的洗漱过后,便带着自己的饭盒和水壶出了门去,全程甚至看不出一点她有参与蓝莹等人生意的迹象。
不过得益于昨晚秦晚晚睡得极早,清晨她自然是宿舍里第一个转醒的。
若不是这个巧合,她势必不会看到王娥居然比她想象中起的要早上许多!
留了个心眼的秦晚晚,没弄出任何声响,甚至还特意稳了稳自己的呼吸,使之听起来像是依旧在睡梦中的样子。
蹑手蹑脚起床后的王娥特意放缓了自己所有动作,生怕弄出一点不合时宜的动静。
秦晚晚本以为她起得这么早,一定是要出门做些什么,却没料到她甚至都没洗漱,便转头从一旁的柜子底下帘子后头取出了一个大盆子,盆子当中貌似放了不少袋装的调料。
秦晚晚毕竟还在装睡,朦朦胧胧中,只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看不清那么多的信息。
但直觉告诉她,在蓝莹的生意中,王娥参与的环节肯定是最为重要的。
果不其然,端好了盆子的王娥,并没叫醒沉睡中的蓝莹,而是径直的将盆子端到了卧室外头的另一间屋子,开始蹑手蹑脚地调配起卤猪肉的卤料来。
尽管秦晚晚躺在炕上看不见隔壁屋子里王娥的举动,但是味道她是能闻得到的。
这就是昨天她和徐言在那间房外头闻到的卤肉的味道!
怪不得!她本来还在想,王娥每天那么繁忙,到底是哪来的空闲能参与蓝莹等人的生意,原来她是其中负责调配卤料的,那一切就都说得过去了!
默不作声的在炕上继续躺着,王娥弄出的声响大约十分钟左右便结束了,当她再次搬动着大盆回来时,秦晚晚注意到她手中的盆子上头已经盖上了起码两层的白布,将盆子的外沿紧紧的包裹住。
以防里头的味道往外窜。
果然,等王娥有些吃力的将这盆子物归原位,顺便放下了柜子底下的帘子后,不出两分钟的时间,秦晚晚便感觉空气中的卤肉味道消失了一大半。
而此时天色尚早,距离她们平常起床起码还有小半个小时的时间。
不知这是不是蓝莹和王娥商议好的,再或者可能在她和李美芬住进来之前,她们两人便是这样的配合模式了。
总之,在秦晚晚在常规的时间“醒来”后,宿舍里的一切全都回归原样。
熟悉的冷凝氛围,熟悉的匆匆忙忙,王娥出了门后,蓝莹依旧和昨天一样,在台子周围给自己洗洗梳梳,不紧不慢地捯饬着自己的一张脸。
回想起昨天徐言跟自己说是另一个女青年带着一些东西去到的那处荒废的屋子,秦晚晚坐在炕沿上大胆推测——
蓝莹既然一整个上午都待在卫生所,势必没有将这大盆子搬到卤肉加工地点的时间,那一定是另外一个女青年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先来她们宿舍将这盆子取走的。
除了这个解释之外,秦晚晚实在想不出其他一个更合理的解释。
跟昨天的时间相近,蓝莹梳洗完了后,便给自己换上了一件碎花的棉衬衫,动作慢吞吞的朝外走去。
秦晚晚沉默无话,也跟着蓝莹一路慢悠悠的走到了卫生所。
徐言果然和昨天一样,早早的来到了门口。
卫生所中的伤者的伤势基本恢复,其中一个失去了知觉的伤者完全恢复了正常。
不过老医生留下的话是多在卫生所住上几天,好好的观察观察,以防留下后患,这个伤者自然乐得接受。
毕竟他这属于工伤,能在卫生所多住几天自然是好事,反正工分照样会发给他,只不过是少上一些而已。
“不是,你们白天都是上哪儿去呀?我昨天好像就没在卫生所见着你们多长时间。”身体恢复了的伤者话就开始多了起来。
秦晚晚等人一进来,他便开口聊天询问。
“什么?”一听伤者这话,蓝莹的眉毛立刻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