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对她演播的反馈吗?
不等秦晚晚想好谦虚回应的话,眼前这位男青年身后,忽然又乌泱泱的跟过来十好几人,清一水都是村里差不多年纪的男青年。
“刚才王支书跟我们说,午休时候可以来广播站参与播讲主席语录!”
还以为这么多人都是特意跑来夸自己的,秦晚晚赶紧收好震惊的表情,一指放在窗口的登记表,“我给大家准备了一些播讲语录的稿子,咱们就按登记的顺序,一人两句轮流播,让每个人都有参与感,行吗?”
粗略估计了一下赶来广播站的人数,秦晚晚拿过刚才准备好的语录的稿纸。
她本想着,以前广播站也没什么人来,也就没准备太多的名人语录,现在忽然来了这么多人,为了让每个人都能得到展示自己的机会,也只能这样了。
“都听你的。”
顺着声音方向,秦晚晚一抬眼就瞅见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自己正对面窗口的徐言。
奇怪,他不是一直不热衷于各种集体活动吗?就算村里开大会,也没见他多么踊跃。
甚至秦晚晚还有种隐隐的直觉,徐言好像在人群里试图隐藏自己。
心里默默想着,秦晚晚离开凳子,空出麦克风前的位置。
最先登记的自然是排在最前的徐言。
其他的青年接连其后,大家貌似对播稿子都很有热情。
“这才几天不见,你的播讲风格完全换了呀!”
“就是,之前怎么没听你这么会讲故事呢!声音也变好听了!”
登记好了的男青年们一窝蜂往广播站的小屋子里挤,本就面积不大的小屋子,除了设备之外,能站人的地方瞬间被挤满。
“啊……我这也是受到了语录的启发,才研究出能让大家更爱听的演播方式。”目光在一众热情的男青年身上稍微留意了一下,秦晚晚便脚下移动,打算先出去。
跟这些男青年们挤在一间屋子里,实在尴尬。
也不知道村里的姑娘们都去哪儿了,来的居然全都是男青年。
“全都一窝蜂挤在这儿,是想在屋里捂虱子么?”
目光准确捕捉到秦晚晚的动作,徐言回神,声音略微发冷,朝自己身后众人看了一眼。
离他最近的一个小胖子听到这话,当即就有些害怕的往后哆嗦了几步,其他众人貌似想说几句什么,但在触及到徐言略带寒意的眼神和他周身散发的冷气之后,纷纷选择了沉默,并且乖顺的排起了队形。
原本乌泱泱挤在一起的人,很快就排好了一条整齐的队形。
整间小屋子突然就宽敞了不少。
“咳咳,那咱们就按登记的顺序来。”毕竟是头一次组织十几个人,秦晚晚小心翼翼的拿起自己抄录语录的稿纸,交给了站最前头的徐言。
“别紧张,我们轮流读完就走。”
觉察到秦晚晚动作里的一丝紧张,徐言当即投来了个像是安慰的眼神。
“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好像八九点钟的大太阳,希望寄托于你们身上。”
清澈的声音徐徐的通过广播喇叭传到村里每个角落,秦晚晚站在一旁,头一次发现徐言的声音居然也这么好听。
尤其是通过大喇叭外放那么大声,居然听不出一点杂质感。
“我读完了。”读完自己那段,徐言顺势将稿子递给了身后的小胖子,在起身时,一张脸不经意的凑到了秦晚晚耳边。
“嗯……”还有些沉浸在徐言刚才播讲里的秦晚晚,忽然感觉脸上一阵温热,哪怕徐言已经播完走了,她居然还是听不进第二个人的播讲声音。
由于稿子内容不多,十几个男青年轮流读完属于自己的那段也就二十来分钟。
陆陆续续大家都离开了广播站,一下子清静下来的秦晚晚收好稿子,一屁股坐回了凳子上,正想着下午不播音,要再写点什么样的故事时,眼光忽然被屋子角落的一个竹筐给吸引了过去……
广播站的屋子里怎么会有个竹筐,而且看起来这么眼熟?
脑海里忽然滑过昨天她和徐言一起上山时的那个竹筐,秦晚晚心下有些诧异,立马走了过去。
竹筐背带处有一段红色的竹条,很好辨认。
这就是昨天她和徐言上山时背的那个筐!
难道是刚才徐言过来的时候顺便带来的?
将竹筐在手里转了一圈,秦晚晚不明所以,正打算放下时,忽然见到其中一段竹条上貌似夹着一张纸条,抽出一看,居然还真是写了字的纸——
【下午六点,我上山里。】
短短八个字,交代了徐言的打算。
原来他刚才不仅仅是过来录稿子的,还是为了过来给她传个信,顺便将要带的竹筐寄存在广播站里。
将纸条无意识的在手里揉成了小团,秦晚晚不由自主望向广播站门口的一片空地。
以后他们是不是可以以这样的方式约定见面?
为什么……她心里居然有点隐隐的期待?
秦晚晚摇了摇头,笑自己多想,将掌心的纸条重新摊开,小心的叠好揣进了外衣口袋。
重新坐回桌前,理清思绪,她开始写明天的播讲稿。
由于昨天写的稿件质量不错,刚才来的那些男青年已经带来了反馈,秦晚晚决定继续以小故事的形式宣传这些口号和内容。
除了中午时候赵英来送过一次饭外,一整个下午,秦晚晚都在桌前奋笔疾书。
如同昨天下午一样,接近黄昏的时候,她总算将明后天的播讲稿都写完了。
满意的检查好稿件,将所有纸张整整齐齐码进小布包里,又小心收好赵英刚送来的饭盒,清理好整个广播站,秦晚晚总算在凳子上坐定。
目光时不时瞥向墙上朴素的小钟表。
还有两三分钟就到六点了。
不知怎的,感受着心里涌起的一阵阵说不清楚的奇怪感觉,秦晚晚有点坐不住,不由自主蜷着手指。
“你总算来了!”
徐言踏进广播站的那一刻,秦晚晚“蹭”的一下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像是急切的盼了好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