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秋月和冬雪都跟着那名火红色身影的女子来到傅漓漓他们身边的时候,只见那名女子冲着傅漓漓恶狠狠地说道:
“喂,你就是十七王妃?本公主在塞外的时候早就听过你的名声,听说你琴棋书画、文韬武略无所不通,尤其是你的一曲剑舞更当得起倾国倾城之姿。”
傅漓漓猝不及防地听到有人在夸自己,脸上的表情先是错愕了一下,随后便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手放在后脑勺上挠了挠,嘿嘿笑道:
“没有啦,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啦,都是谣传的。”
傅漓漓这番话本来就是在顺着对方话术里的台阶下,可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的话锋却在此时猛的一转,斩钉截铁地说道:
“没错!我也觉得他们说的这番话有夸大其词的成分在里面,毕竟我今日得遇你,才发现你也不过是一名还算得上小有姿色的女子,担不起现代的明子兰之名。”
听见对方的这番话,傅漓漓脸上憨傻的表情收敛了几分,等等,她现在才发现,对方原来是来找茬的吗。
这种找茬方式真是有够新奇的。
傅漓漓想到这里,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抽搐起来,而后眉头微蹙,话说,她所说的那个明子兰又到底是何许人也?
傅漓漓这么在心里思索着,脸上的表情还是不为所动,虽然她现在已经知道对方是在刻意挑起自己的情绪,但是此时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而且她还是贵为向景煜的王妃。
她的一举一动可都是代表着向景煜十七王爷府的所作所为,往大里说,她的言行举止更是代表着整个皇室的颜面,她可半分马虎不得。
而那名塞外公主此刻看见傅漓漓在自己话术的特意刺激下还是不为所动,心里微惊的同时,嘴角也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笑,眼底闪动着狡黠的光芒:
“看来你自己也知道你根本不配拥有那样的名声,所以现在才这么畏手畏脚吧?”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已然变得十分轻快,乍一听上去像是两个闺中的好朋友在说着悄悄话。
可是傅漓漓此时的眉头却是不自觉地微微皱起,牙关发酸,这丫头还真是厉害,仗着自己尊贵的客人身份料到自己不敢真的拿她怎么办。
而且她还十分清楚傅漓漓身上的那种无形的重担,知道她根本对自己造成什么样的实质伤害,所以故意装出这般天真单纯的样子越发刺激她的心态。
不得不说,她这一招暗度陈仓玩的挺六,傅漓漓这么想着,原本不自觉紧紧咬住的牙关渐渐松弛下来,而后只见她脸上那种大方得体的笑容也变得越发晃人:
“真是非常不好意思,小女子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声竟然会被坊间传的如此厉害,甚至还传到了塞下,惹来公主殿下的特别关注。”
“因此如今您跋涉千山万水见到这副模样的小女子,也难免您心中横生怨愤。但是既然如此,公主殿下来都来了,何不妨跟随我们一同欣赏这中原不同于塞外的大好风光呢。”
“而且您此番还是远道而来,我们若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您见谅。”
傅漓漓的这番官方话说的极为诚恳,乍听上去仿佛她好像只是在说一些漂亮的场面话,但落在有心的听者耳里便立马觉察出她话语中暗藏的杀机。
果不其然,这名公主是个聪明人,只见她在听完傅漓漓的这番话之后,脸色不由得变了变,随后脸上也挂起了大方得体的笑容:
“十七王妃殿下此话言重了,本公主确实是慕名而来,虽然没有见到传闻中那么厉害的十七王妃,心里确实生出了落差,但是也万万到不了怪罪中原风光不如塞外的意思。”
“只能说,环肥燕瘦,各有千秋罢了。”
两人在此时脸上都挂着冷笑,互相暗戳戳地给对方递软刀子,但是软刀子递来递去,最终还是没有伤到对方半分。
时间久了,那名本来志在必得的塞外公主不自觉地像只斗败了的雄鸡,此刻身上本来盛气凌人的气势竟然渐渐偃旗息鼓下来,看的在场的众人又是不由得暗暗称奇。
而向景煜此时也是第一次看见傅漓漓这番虚与委蛇的样子,当他看见她此刻挺直着胸膛,目不斜视地静静注视着面前骄傲的公主时,他却觉得她更像是那名骄傲的公主。
哦不对,应该说,她是自己骄傲的王妃。
想到这里,向景煜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勾起,而那名塞外公主似乎也知道自己失了面子,当即气的脸上的假笑都有些挂不住,而后却仍然强忍着发麻的头皮,道:
“王妃殿下,此番良辰美景,何不妨让我俩同台献艺一曲,好为你们家的王爷去去身上的晦气,本公主之前可是听说十七王爷先前被歹人栽赃入狱,吃了好一番苦头呢。”
傅漓漓听见她的这番话,便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她本来是不打算理会对方这次明晃晃的挑衅的。
而且任凭旁人听见了她的这番说辞,心里估计也有些膈应,毕竟向景煜可是一名王爷,他入狱这件事本来就牵扯皇家颜面,轻易说不得。
皇后也是知道了这点,这一次说的宴会名头就只是说庆祝傅漓漓向景煜两人失而复得,毕竟他们先前因为被苏维他们追杀,所以失踪了,皇帝派御林军满街寻找他们来着。
而这名塞外公主显然是对皇室里面的这些暗流涌动不甚了解,因此此刻才犯下了这等大忌。
这叫不战便已屈人之军,在在场的大多数人心里,此刻对于这名公主的印象应该已经下降到了冰点,但是她本人还不知道。
本来事情发展到这里,傅漓漓在全场人除了公主的心里她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胜利者了,但是她此刻却还是不满地皱起了眉头。
不为其他,就因为对方此刻拿着向景煜的事情说事了,说她不要紧,可是说她男人,就多少带上了几分恶心人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