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李盼妹出来,她也有的是法子把这个谎给圆了。
人对于美丑的评判标准大相径庭,她觉得好看的未必所有人都觉得好看,只要她抓住了这个漏洞,还能为自己辩解几句。
就在她在心里面盘算好所有的解决办法以后,却发现幕布后面的人确确实实是个美男子。
这个人是冰河,他换了身仙气飘飘的衣服,坐在案桌前,真真就是实打实的美男子。
或许是换了衣服的缘故,眉眼之间也没有往日的寒气,反倒是增添了几分风骨。
就连傅漓漓都看直了,旁边的方芜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只有灵芸异常淡定。
主仆两个人交换了下眼神,傅漓漓心里就大概有数了。
这件事多半和灵芸这个鬼丫头脱不开关系。
旁边看着的官兵也震惊了,他虽然收了别人的钱,可是也是经过再三求证才敢出来抓人,没想到今天居然打了自己的脸。
傅漓漓笑了笑,“各位官爷,你们也都看见了,这不就是美男子嘛,要是还不信,不如就让外头的姑娘进来看看。”
她又开始拿这件事说事,这些官兵自然不敢,毕竟这里面都是皇亲贵胄,要是被上头责怪下来,他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这摆在他们面前的美男子,也让他们有些说不出来话,呆愣在原地,面红耳赤想办法。
突然有个聪明的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指着冰河,大声质问。
“你光说他是美男子,可我们怎么知道这是不是替身,万一是被你随便抽来顶包的怎么办。”
傅漓漓心里咯噔一下,这些人看起来傻呵呵的,没想到心眼还挺多的,她的后背瞬间被冷汗给打湿了,有些不知道怎么往下接。
相比于有些慌乱的傅漓漓,灵芸反倒显得气定神闲,她眨巴眨巴眼睛,示意傅漓漓接招。
傅漓漓虽然不知道灵芸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可还是选择相信她。
毕竟她现在也没有什么别的选择,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吞,乞求灵芸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
“那不如就让我这位美男子给大家画一个,要是觉得满意,那官爷就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小店。”
傅漓漓故作恭敬,其实心里面早就已经把这些人骂了许多遍了,她看了眼冰河,看着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莫名觉得可能有戏。
官爷不懂女人家这些弯弯绕绕,自然也不会出题,有个姑娘在门外自告奋勇的说要让美男子给设计衣服,并且愿意支付双倍价钱。
寥寥数语,就将她想要的衣服你描绘出来,只见冰河提起笔,没用多长时间,就将那件衣服画了出来。
虽然灵动性差些,可是基本功已经能够和徐招娣相提并论,就连李盼妹都暗暗称赞。
傅漓漓看到画松了口气,这幅画虽然不尽善尽美,但是用来应付外面那帮人足够了。
可以看得出,冰河在刻意模仿李盼妹之前的笔迹,无论是风格还是笔触,都能看到几分李盼妹的影子。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以后,官兵只能灰溜溜的走了,傅漓漓今天依旧选择闭店,并且告诉大家,幕布还要继续用。
“我们姑娘家都不怕,他个大老爷们怕什么,如果美男子真的露脸,那我们愿意支付三倍的价钱。”
傅漓漓虽然觉得这是笔合算的买卖,但是她再也不敢做这种铤而走险的事情了。
冰河也不是她身边的人,他知道这位小伙子的志向绝对不仅仅是在铺子里面,而是有更大的胸襟和抱负。
她不想跟向景煜抢人才,也不想让这种人留在小小的四方天地之中,所以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开口让冰河留下来的。
“这件事情我们还有待商榷,还请各位今日先回去,如果以后我们真的把幕布摘了下来,会提前告诉大家,并且价钱不变。”
这件事本就是傅漓漓动了小心思,做了错事,不应该由大家买单,亏的这些钱权当是为自己做下的错事赎罪了。
傅漓漓今日彻底被吓着了,李盼妹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好好减肥,灵芸满脸高兴的去跟傅漓漓请赏。
她知道这件事是灵芸的手笔,但是这背后也免不了向景煜从中加持。
要不然冰河这个人是肯定不会给灵芸面子的。
向景煜今日公务繁忙,拖到月上柳梢头才回来,打开门看见傅漓漓坐在桌前,正算着铺子里面的帐,面色带着愁容,他莫名有些心疼。
“算不明白就不算了,你那些铺子就算是亏也亏不了几个钱,缺的我让王府给你补上。”
傅漓漓摇了摇头,她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只觉得后怕,看见向景煜回来,猛地扑了上去,牢牢的抱住了他。
“谢谢你。”
向景煜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只能僵硬着身子,搂住怀里的人。
“这么客气做什么,要不是灵芸偷偷溜出去给我报信,我还不知道你的铺子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件事也是在告诉你,贪小便宜,早晚是要吃大亏的。”
傅漓漓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她这次没有反驳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真的做错了。
她还是觉得有些委屈,忍住眼泪吸了吸鼻子,想要弄清楚这背后发生的事。
“冰河是怎么会这些的?”
向景煜笑了笑,将人搂得更紧些,浑厚的嗓音塞傅漓漓耳边响起,让她觉得心痒痒。
“他家里原来是簪缨世家,只不过因为冤案被满门抄斩,当时他父亲动用了所有关系才将他护住,算起来丹青功夫只能是他童年噩梦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傅漓漓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最后却发现找不到词,她满脸都写着震惊。
怪不得以前她就觉得冰河身上有种独一无二的气场,那种贵气,就连皇子都略逊色几分。
她也曾经猜想过冰河的身世,可是总觉得如果真的是大户人家的儿子,绝对不会甘心跟在王爷身边做个侍卫。
可现在听了向景煜这么说,所有事情都能够解释得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