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向景煜都没出去,就守在家里等着太医来。
他怕他不在家,没人镇得住这个屁王,她又想糊弄了事。
傅漓漓:“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的吧,就是一个肠胃的正常消化过程。”
向景煜闭目养神,不跟她掰扯,一切交由太医说了算。
其实老管家福伯也觉得王爷太小题大做了,就是宫里的娘娘们,也不会因为放了几个屁请太医的。
可谁让王爷太爱重王妃了呢?
没办法,吃饱了狗粮,继续干活吧。
太医院的太医们其实是很忙的,而且院判之类有身份的人都是不轻易出诊的,他们得随时为宫里的贵人候着。
福伯倒是也没想请那些身份比较重要的太医,只在角落里扒拉出来一个还算眼熟的年轻人,好像是刚从学徒升上来的见习太医,直接把人带回王府了。
这年轻太医姓胡,见到王爷王妃的时候,远比福伯想象得要镇定。
福伯对他很满意,年轻人,有前途。
傅漓漓在向景煜的逼视下,不情不愿的坐到桌子边上,伸出手腕来让胡太医把脉。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望”和“闻”就不用说了,全靠自己的眼力见,这脉也“切”上了,胡太医开口问道:“王妃觉得哪里不太舒服?”
“没觉得不舒服。”
“那是想调理什么地方呢?”
“没有。”
“这……”胡太医不解,什么都不说,找他来干嘛?
就知道她不会好好配合!
向景煜白了傅漓漓一眼,走到她旁边,好心解释道:“王妃她总是放屁,还又臭又响,想请太医给调理一下。”
傅·没脸见人·漓漓的脸都红了,当着年轻小帅哥的面,被人说放屁多什么的,真的太羞耻了,她赶紧拥另一只手捂住脸,眼不见为净吧。
胡太医也尴尬了一下,“这个,其实吧,都是很正常的,王妃日后少吃一些豆类红薯的就好。”
“我已经不让她吃了,可她怎么还老放呢?”他也很苦恼啊。
“呃,这可能是体质问题,有的人脾胃强些,身体消化的也……嗯?”胡太医解释到一半,脸色突然凝重起来,还示意傅漓漓换另一只手把脉。
傅漓漓:……不是吧,真查出毛病来了?
接下来,胡太医又脸色凝重的查看了她的舌苔、眼球、耳根、手指尖等一系列能查看到的地方,最后十分肯定得出了个结论:“王妃,您的身体确实有问题。”
向景煜倒是没感觉意外,还洋洋得意的对傅漓漓说:“看吧,我就说你是真的有病。”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傅漓漓没好气的在心里怼了他两句,这才“温柔可亲”的向胡太医说道:“可是我没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呀,是不是诊错了?”
“诊错了”这三个字,对从医的人来说,可是个侮辱性的词汇。
小胡太医瞬间涨红了脸:“不可能!这种毒我只在小时候跟师父出诊时见过一次,还从来没在其他人身上见过,怎么可能会诊错?”
“毒?”
“师父?”
向景煜和傅漓漓对视了一眼,又同时开了口。
“师父?”
“毒?”
福伯:王爷王妃好有默契哟!
小胡太医:“要不您们俩一个问完另一个再问?”
那是当然。
向景煜伸手按住了想要说话的傅漓漓,率先开口问道:“你说王妃是中毒了?”
小胡太医认真的点了点头,随后又补上了一句:“不过这毒跟放屁没有关系。”
傅漓漓:不用说她也知道,谁家研究出个剧毒来是为了让别人放屁的呀!
“你说你只跟着师父见过一次,怎么就能确定王妃中的就是那种毒呢?”
“这个……怎么说呢?”小胡太医挠了挠脸,不是学医之人实在不好解释啊。
“正常说就行,我们自己试着理解。”傅漓漓不信她一个博古通今知未来的人,会听不懂小小病理。
“呃,好吧。表气微虚,里气不守,邪中于阴,此乃……”
傅漓漓:……
“那什么,胡太医,要不您再想想?”
小胡太医苦着脸想了半天,给他们打了个比方:“这么说吧,很久以前我看了个经典药方,师父让熟记于心,但后来再没见过类似的药方,今天有幸在您府上又见到了,跟我背过的那个药方一模一样,怎么可能会弄错呢?”
这么说好理解多了,意思就是她体内肯定有这个稀罕的毒。
“这毒能治吗?”这才是傅漓漓最关心的问题。
小胡太医点点头,“倒是不难。”
其实这个毒并不多难治,它的厉害在于很难被发现。
他记得师父说过:“发明这个毒的人真是个天才。这毒无色无味,积累够了可以直接致人死亡,还无法查出死因。只要下毒之人小心些,绝对是个暗杀的好手段。”
“那怎么才能预防被下毒呢?”
好听的女声和小小的童音重叠到了一起,把小胡太医从回忆中拉了过来,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办法。”
送走了小胡太医,福伯去亲自抓药了,房间里只剩下向景煜和傅漓漓两人。
傅漓漓想到先前“傅漓漓”莫名其妙的暴毙,好像就有了合理的解释,说出了她心目中的嫌疑人,“肯定是白氏干的。”只有她有这个动机。
“不一定。”向景煜却有不一样看法,“虽说白氏是你继母,但众所周知,她对你十分宠爱……”
“拉倒吧,那都是装的好吗?”傅漓漓斜眼撇他,“你还不懂这套路吗?”
“咳。”他当然懂,宫里这种事可太多了,“就算是假的,她对你特别差,可也没有理由置你于死地啊。”
“你一个女子,又不能继承家产,嫁得好了可以为娘家带来利益,嫁得不好又不关她的事,她费这个劲干嘛?”
“那……”傅漓漓想到当初“替嫁”的讨论,“没准她想让她的亲闺女代替我嫁到王府来呢?”
向景煜嗤笑一声,不屑的说道:“那就更不可能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