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风险越大,收益越大这话一点都没错。所以我选择了奇幻种培育这门课。
虽然必须冒着很大的风险被奇幻种吃掉,但只要能得到其中一只奇幻种的承认并且签下契约,我就能以召唤师的身份脱去魔法学徒的长袍,脱离这个苦海。
我穿上火蜥蜴皮制手套,将大盆大盆的羊肉送到席拉的嘴边,她的鼻子冒出一缕青烟,认真地嗅了嗅,接着就大快朵颐起来。我看着她全副身心地投入与羊肉拼搏中,犹豫着是不是该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还是算了,虽然她的四肢都被铁链困住。
毕竟席拉是一条优雅又高傲的火龙啊。
每当看到她,我都会被她优美的身形所震撼,伴随着一种优越感油然而生。
这样美丽而奇幻的生物,一般人终其一生都无缘得见。
上次在酒馆里听见几个人为了“龙这种生物究竟存在不存在?”的话题争得热火朝天,我真的很想告诉他们一句,龙,是真实存在的。
“比起上次见你,你似乎又长结实了一点,是不是可以飞了呢?”我说。
席拉的嘴里发出吞咽食物的声音。这个贪吃鬼,她真的是一条高傲的火龙吗?
喂,我给你取了个名字叫席拉,你觉得好听吗?
我将她的巢穴打扫干净,用大桶清理完粪便,再做好各项数据的检测和记录,这节课也就上得差不多了。
刚回到公共休息室,我们就听到了费勒决定休学的事儿,麦迪文吹了口口哨:“他出局了。”
虽然有学徒出局已经不算是新鲜事了,但费勒毕竟与我们相熟,贵族出身的他,不计较我们这些平民家庭,我们曾经一起指点江山,他是我们中最器宇轩昂的那个。我们纷纷跑去见他最后一面。
大贤者庄严的声音响彻整个大礼堂:“费勒·德莱西斯,你是否已下定决心,放弃在法师塔进修奥术的机会?”
“是的。”他静静地答道。
大贤者说:“我曾对你报以厚望,认为你会是这批学徒中,最先加入我们的人,如果我告诉你,我对你的看法依然没变,你还是不会改变主意?”
大贤者认为他将是我们中最先成为魔法师的人,这个消息在我们中间引起了一阵骚动。
费勒无言点头。
大贤者终于露出了叹息的表情:“那么,你也知道,每个退出的学徒,我们封印住他的大脑里所有关于魔法、关于奥术的知识?你在这里十年所学,将在一朝之内化为乌有。”
费勒问:“除了奥术知识之外的记忆,比如我在这里的生活,与同窗们的喜怒哀乐,是否也会被封印?”
“这个可以保留。”
费勒点头:“那么,我甘愿接受。”
他转身面对我们,当封印法阵的光芒闪起时,他张开怀抱,仿佛在拥抱着我们:“你们就是我这十年里最大的财富,我的兄弟们!”
送别时,他说:“那天我从床上醒来,发现窗台上的鸢尾花开了,我盯着它看了半天,终于发现了问题:它的花瓣比外面的小了一圈,而且光泽全无,我终于明白了,在这种极端压抑封锁的环境里,它是永远无法迎来春天的!幸好我才二十八岁!”马车夫拉了拉铃铛催促他,他深深地看了我们一眼,转身向马车走去。
我们纷纷大喊:“等我成为了魔法师,会去王都找你的!”
“不可以比我早结婚啊!”
他哈哈大笑:“可别让我等到老死了!”
我们看着他背对着我们挥挥手,上了马车。卡尔喃喃地说:“我们中最有希望进阶成为魔法师的人,已经走了。”
有人捅了捅他:“大贤者只是说,他有可能是最先成为魔法师的人!其他人并不是没有希望了。”
卡尔反过头来:“他在这里呆了几年?十四年对吧?你们呢?”
大家沉默了,我数了数,十年。
我的天分并不比费勒高,这是否说明,接下来的至少四年内,我也没有希望呢?
不过,无论如何我们是不会像费勒那样出局的。他是贵族,我们是平民。
在和平年代,即使是海量的金币都无法为平民换来一个贵族的头衔。我们只有两条路,成为法师,回家种地。
我还记得那年,那个流浪法师蹲在我面前,看着我轻松的复制了他那复杂的法印和发音,露出了狂喜的表情。他要我带他去找我的父母。
母亲看到在外面玩耍的我拉着一个怪异的陌生人回来,吓了一大跳,紧张地将我抱在怀里。但听到那个法师说可以带我进入法师塔时,紧张的表情变成了狂喜。
“法师塔是什么,可以吃吗?”珊莎听了之后说,那个年龄的她就知道吃,胖得像只肉球,就因为这样村子里只有我会和她玩。
我神气地告诉她什么是法师塔。她又问:“那要到那儿呆几年呢?”
“成了魔法师就可以回来!”我记得那个流浪法师这样告诉我。
“罗兰!要出发了!”我听到有人叫我。
我带上行李,匆匆向法师跑去,回头看时,母亲还在一旁垂泪,父亲已经从麦田里回来,向我大喊着“臭小子,没成为法师就别回来!”
而珊莎那个小胖墩……
她以为那根细瘦的树干,可以挡得住她的身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