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鹰的啼叫声,陈佳青脚步不禁顿了顿。百泉山,从来没有鹰这中攻击性的飞鸟!
在原地站了许久,陈佳青不时就能看到天上飞的鹰,雕,秃鹫,鹳等蛇的天敌。林子里甚至还有刺猬。
那雕突然像离弦的剑一样的超陈佳青飞来,从陈佳青身边滑过的时候,陈佳青惊了一惊。看着那雕嘴里叼着一条绿蛇又高高飞走,陈佳青才恍然大悟。
那雕,是蛇雕!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千蛇林的蛇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损失大半,怪不得,这林子里瞧不见蛇的踪迹。定是弈辰让蛇奴都将蛇召唤起来了。
这群武林人士,当真狠辣的很呐。
陈佳青紧了紧拳头,突然听到刀剑的打斗声。转身便朝声源走去。
入目之处,躺的都是竹绿色的尸体,还有些各大派的弟子,未见半条死蛇。
陈佳青又是一阵难受,这群蛇奴,竟然以命护蛇。明知是死,也不曾将蛇召唤出来抵挡。
不远处还在打斗,陈佳青闪身上前,救了那蛇奴一命。
“宫主!”那蛇奴手拿着玉笛,身上多处负伤,望着陈佳青救了自己一命,简直不敢置信。
陈佳青手掐着一人的咽喉,扫了周围一眼,望着那蛇奴道:“怎么回事?”
蛇奴看了看身后的尸体,带血的脸上一派黯然:“我等奉命前来查看可还有蛇儿的尸体,却不想又遇到了这些人,一行十人,托宫主相救,还有我这一条命。”
“又死了九人!”陈佳青惊怒,手中的力道加了加。
那蛇奴低了头,道:“是。还有随行的一条竹叶青,方才瞧见,在他们所带的射雕嘴里。”
陈佳青眼一扫,果然瞧见方才的那只雕,只是不见了那条竹叶青的影子。
“盟,盟主……”被陈佳青掐着脖子的那个人面色赤红,几乎要喘不上气的样子唤着陈佳青,手抓着陈佳青掐着自己脖子的手,企图能将陈佳青掰开。
陈佳青轻笑:“盟主?你们还当我是盟主?”
“你三年前说过,我们若有不服,自当上绝情宫断情殿与你探讨。我们要上绝情宫,做这些也没什么错。”
陈佳青头偏了偏,视线绕过眼前挡着的男子,瞧着说话的人。原来是武林大会上败于夜云痕的那个酱油。冷哼一声:“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探讨!”
“我自然是没有资格,可是各大派的掌门也都是有本事的,你那武林大会上的方式,直接就不允许他们上场,不然,你以为你坐的了这个位置么?如今,他们联手要你下了这盟主之位,千蛇林就是你们用来拦人上山的么?这群蛇奴就是你们挡住我们去路的盾牌么?着实没用了些。你还是准备好让位的好,省的徒添伤亡。”
陈佳青眯着眼,望着那男子。
这盟主之位,她本不想要了。这江湖,她本不想管了。可这群人要逼她,为何要逼她!
手中一使力,将手中的人扔了出去,直接将那来不及飞走的蛇雕砸了个奄奄一息。
陈佳青负手而立,望着那一方的几十人,坚定的开口道:“盟主之位,我绝不相让!”她没有要了那人的命,她终究还是狠不下心。
虽然她当初或许在文坚杀了不少人,可那时也是火到极致,不得不杀。让她主动按意愿杀人,她终究还是做不到。
“知你不让,所以才聚集了各派逼你让位。”那酱油道。
陈佳青不言,只是望着那群人将自己扔出去的那人扶起,随手将琉璃破风针挥了出去。不多不少,倒地的刚好九人。
也不待众人发问,陈佳青便又道:“我放你们走,让你们去报信。只是你们杀了我九人,自然留下九人才公平。那只雕,也留下吧。”
“你说留就留么?你当我们是什么人,任你想留就留?”那酱油还是一副英勇之态,势要与陈佳青对持到底。
陈佳青不理,望着那扑闪着翅膀却飞不起来的蛇雕,心中一番无奈。其实所有的一切,与这些动物又有什么关系。一切,还不是都因为这群人。
“我从来,没将你当人。”陈佳青冷眼望着那个人,从一开始,就当他是酱油而已。“还有,至少我现在还是盟主,你没资格与我这么讲话。你记不记得,我曾说过一句话?”
“什……什么话?”那男子莫名其妙结巴了一下。
“伤我宫一分,我必灭你满门。”陈佳青吐字清晰,好让一字一句都叫众人听个清楚。
众人一惊,这才想起第一次见到陈佳青的时候。这话陈佳青是说过的,第一次与众人见面的时候就说过的。
那男子也讷了讷,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鼓足了勇气说道:“你也说过,人多是可以欺负人少的。”
陈佳青皱了皱眉,一副惆然的样子。好奇的问道:“你们此次前来又多少人?”模样颇有几分可爱之色。
那人显然因为陈佳青的样子一喜,望着陈佳青可爱的卖相面上一红,结巴道:“一……一千多人。”
陈佳青喔了一声,再次问道:“我说过人多可以欺负人少的对么?”
“是。”
陈佳青勾唇笑了。
众人不解之时,陈佳青面容一变,目光凌厉:“一千?呵,你当我七峰十二殿几千教众是吃素的么?”
七峰十二殿,众人根本不知。只知绝情宫有几分实力,却不知绝情宫还分七峰十二殿。
陈佳青又道:“狡兔三窟的道理你们总该懂,你觉得你们上山便可以斗的过我了是么?可惜你们从来不曾了解过绝情宫的情况。仅凭一千人,我有足够的信心保证你们上了绝情宫以后,连一人都不剩。”
只不过,绝情宫也要付出代价。否则,她陈佳青也不会站在这里了。
百年来,从来没有人可以在硬闯的情况下上得了绝情宫,到得了断情殿。
“你们以为只有千蛇林这一道屏障么?那你们未免太小看绝情宫了。千蛇林的蛇毒你们可解,蛇你们也可杀。那我告诉你,文坚的机关阵你是知道的吧,绝情宫的机关阵也未必输给那文坚。你们解得了毒,试问,你们可解得了天下的各种奇毒?”
“我们有白神医坐诊,就算中毒会有伤亡,定然是不会太多的。”
陈佳青眉毛一挑,又眯着眼看着那男子,变脸变得着实有些快。“白神医?虚空么?”
男子有些吃不消陈佳青的变脸了,脸色有些不大好看。“自然是,江湖上还有第二个白神医么。”颇觉得陈佳青有些孤陋寡闻了。
“喔。”陈佳青谈谈一声。虚空,她倒是准备去找他呢,在这里,岂不正好。“我懒得与你多说,带上你这一群货色滚回去报信吧。”
扶得扶,掺的掺,没一个准备留下的。
陈佳青凉凉的道:“我忘了说了,中了琉璃破风针的,最好不要太忤逆我的意思。”
众人的步子停下,震惊之余也不敢再往前走了。
琉璃破风针啊,那是琉璃破风针啊。
琉璃针,也是兵器榜上前十的了,算的上暗器,却从来不是暗器。没人知道琉璃针是怎么制得的,这琉璃针一入人体,便呆在里头再不出来,施针者一个不满,便可叫那中针人痛的死去活来。
琉璃针是所有兵器里唯一无尽的东西,只要有材料,通晓制法,便可以无限制的制造。
“琉璃……破风针?那不是文坚少主才会的东西,少主已死,你怎么会的?”
“她定是唬我们的。”
陈佳青淡然一笑:“我是不是唬你们的,一试便知。”陈佳青完全不准备回答那关于司徒惑的问题。
琉璃破风针,是司徒惑教的,司徒惑教她的是武功,是施针的方法,并不是针。而这里的琉璃破风针,却是一件暗器。江湖上都以为司徒惑手中握着琉璃破风针的秘诀,其实不然。
司徒惑只是知晓施针的手法,却并未见他用过此针。这针的制法,出自绝情宫。材料,出自水镜。
“你好狠毒。”一道突兀的声音。
众人一阵轰动,陈佳青听见众人此起彼伏的叫:“白神医。”
虚空谈谈的应了声,转而向陈佳青道:“为什么你会用琉璃破风针,为什么又用来伤害这些人?”
陈佳青下颚微抬,高傲的望着虚空,眼神慵懒:“干你何事?有本事你就带他们走,我绝不阻拦。”陈佳青望着虚空的目光淡淡的,夹杂着慵懒之色。她恨他么?恨的。他真的恨他么?她不恨的。
她从来没有半分恨过虚空,纵然虚空害了木颜,纵然虚空对她见死不救。她却恨不起来他,就是恨不起来。或许是因为他当初那句:我害的你,我娶你。他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甘愿娶她这个破败的女子。或许是因为他当初恍然失措的样子,至少他不是自愿,他也对自己心存愧疚。或许是因为,他是自己喜欢的第一个人啊。
可是,她怎么能不恨他,怎么能。他怎么对的起木颜,怎么对的起花荣。
“你作为一个盟主,怎么能这么狠心残忍的将他们体内都灌入琉璃破风针?”虚空一个个的为他们把着脉,一个都没漏。
可如今,他说她狠,她哪里狠了。
“这些人又何尝比我仁慈?你又何尝仁慈?”陈佳青话语淡然,不带感情。
虚空错愕,他不懂陈佳青后半句的意思。“琉璃破风针的解法。”虚空干干的说着,对陈佳青完全没有朋友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