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新任武林盟主,到底是怎么个人物。
车轮声越来越近,直到众人看清来人。
那是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少年,长发高束,流泻在衣襟上的长发几缕红色,几缕白色,异常鲜艳。微垂着头,挑着红白相间的碎发挡着脸,叫人看不真切长得是何模样。
手中一把折扇,似是悠闲的轻敲着左手。扇柄是暗红色,像血浸泡的一般。
一身绛红的袍子,男子,是极少有人喜穿红色的,还是那般如血的暗红色,应当是个很独特的人物。
这个人,却是坐着轮椅,被推出来的。
角落里几不可闻的传出了一句:“是他……”
那女子坐正了,一抖面纱,便又笑了出来。“呵呵,原来是个坐轮椅的瘸……”话未说完,一把扇子抵住了喉,让她不得不把剩下的话,吞到肚子里去。
抵着她喉头的并不是陈佳青手中那血红的折扇,而是一把玄铁打制的银扇,制工精细,构造繁琐。扇上如利刃般的扇骨,杀伤力不输给任何兵器。
再进一分,那女子便一命呜呼了。
众人不禁大骇,方才如果是对自己下杀手,早已魂归了。
“谁再敢说一个字,我要谁的命!”那那扇的玄衣男子,冷酷的开口,目光看着那女子的眼睛,冷厉而狠辣。
那女子依旧脸挂着笑,似是不惧。“绝情护法,扇煞羽汐?”语气是反问,眼中却满是笃定。
“既然知道,那么你也应该清楚,我并不止这一个名号。”
“哈哈,难怪难怪,你当真以为你能一招杀了我?纵然你杀手之名名满江湖,不过,对我一招致命,难矣。”扶手推开面前的扇子,又是一阵轻笑。
“既然扇煞相护,那么这位……身份想必不凡吧?”莲步轻移,婀娜的走到那做轮椅的人面前,伸出手指就要挑上他的下巴。
手被那鲜红的折扇挡住,那扇子的主人抬起脸,挑着眉看向她,却是艳惊四座,叫那女子也倒吸了一口冷气。
眼角勾画的恰到好处,红黑相间,透着暗红色的色彩,衬着一双凤眼更添邪魅。唇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一张绝世的面容,邪魅到妖异。纵是那妩媚到极致的女子,在他面前也被夺去了风采。
这是一个美得胜过女子的男人,似妖似人,邪佞妖异。
“在下绝情宫宫主,陈佳青。”
绝情宫,近年内兴起的帮派,不断发展壮大,极有超越各派之势,早已引起各派担忧。它的宫主,竟是新任武林盟主!
短短一年,将一个帮派发展到如此地步,足见此人的智谋。
“他竟然是绝情宫宫主!”虚空感叹出声,说不惊讶那完全是假的。
“难怪那天送茶的人说‘我家宫主’,原来如此,尘,你竟认识他?”尚孓愆也感慨着。
虚空只是摇摇头。别提认识,见都未曾见过。
“众位对我的面貌,可还满意?”陈佳青一眼扫过众人,最终停留在说出“面有隐疾”的那人身上。
面有隐疾?这样的容貌要是有隐疾,那其他人还要不要脸了?
那女子好容易回神了,收回手才又道“宫主当真绝世姿,只是这眉眼如何看,可都不像个正派人士。”说着手又要往陈佳青脸上去。
陈佳青往后退了退,躲开了那只手。“在下这脸可是皮生肉长的,阁下怕是揭不下来。”
那女子被人道破了心事,只好尴尬的收回手。
身子往前一顷,凑到陈佳青耳边吐气如丝。“宫主当真好面貌。”此情此景,羡煞一帮热血江湖汗。
二人搭在一块,那简直是副可遇不可求的绝美画卷。可惜却被陈佳青一句话破的美感全无。
“你最好自重,你身上的媚粉香对我一点用都没有。或许你查漏了一样,我嗅觉不灵。”陈佳青偏着头,似是对那人的碰触很是不爽。
气急败坏,也便是那女子现在这样。
转身一跺脚,回去坐着了。
这情况,摆明了陈佳青调查她调查的更清楚,何必还要自讨没趣。
那武林盟主的高位上早就没了人,前任武林盟主早就不知道去哪喝酒了。众人只见那红影一飘,便坐在了那盟主之位上。
说是坐,不如说是以一个极为舒服的姿势躺在那。手中扇骨血红的扇子轻轻扇着,更添妖娆。
台下各个掌门也都是有言不敢发,有话不敢讲。
看那陈佳青不用人帮忙便坐到了座上,也是一阵惊讶一阵无可奈何。
“众位不服,自可带人去断情殿找我探讨,前提是你们要上的了绝情宫。今天在这里既然是各派切磋,我也不耽误功夫,各位派人开始吧。”陈佳青不能不谈的说着,看似悠闲,眼光却不经意的瞥到最角落里的那三人。
上绝情宫?那不是比登天还难么。谁人不知那绝情宫百泉山下简直就是个蛇洞,各种毒蛇,进去还不要丢了性命?
别提上山了,光是那些蛇奴驭蛇,就够你喝一壶了。
何况还有个灵蛇公子弈辰,听说也是绝情宫护法之一,怎会让你上得了那绝情宫,去的了那断情殿?
恐怕没到半山腰,尸体就被拿去喂蛇,尸骨无存了吧。
“公子,你这刻意为难,坐了这位子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么?我们面服心不服有什么用?”
那陈佳青合了扇子,一下一下的敲着额头,似是在思忖。
“不服?”陈佳青坐起来,将扇子往桌上一放,挑眉又道:“不服,便打倒你服!”
震惊四座的一句话,骄傲跋扈,陈佳青却说得理所当然。
不服,便打到你服!
谁有胆在江湖各路豪杰面前说这么一句话?
不少门派弟子都坐不住的拍桌而起,却又被经验老道的师傅拉着坐了下去。一口恶气不能出,人人脸上都不好看。
“你们若诚心交好,我自无意结怨。但如果你们各位意图结怨,我自当奉陪到底。”陈佳青说完扇子一展,便又悠悠闲闲的躺了回去。“我虽脚不能行,但也不是那没有实力的瘸子。”
“自古人多是可以欺负人少的。没有实力,我也不敢得罪各派,但既然我今天在这里说了这番话,我也不怕你们联合起来反抗我。”陈佳青闭着眼,无意去看那群人什么表情,又是什么态度。
底下悉悉索索的议论声,陈佳青也无意去分辨。
“这个人,倒是狂妄。”尚孓愆眼中一抹赞赏之色。
虚空看着远处高高在上的那张侧脸,那勾得上挑而邪魅的眼,莫名有些熟悉。“没有实力,谁敢在天下英豪面前放这等狂妄之言?你敢么?”虚空目光转而看向尚孓愆。哪怕司徒惑,都不一定会这么做。
得罪江湖众人,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我今天就带了三人,包括我自己,你们要比,我便与你们比。只不过--”陈佳青拖长了调子,手中举起一只银笛。
“倘若我们赢了,谁再有不服。敢伤我宫一分,我必灭他满门!”一掌将那笛子拍的生生嵌进了座前的桌子上,字字掷地有声。
“倘若我们赢了,谁再有不服,伤我宫一分,我必灭他满门!”一掌将那笛子拍的生生嵌进了座前的桌子上,字字掷地有声。
全场寂然。
各大派面面相觑,若是真赢了,他们也不得不服,不过这口气也过太狂妄!
“哈哈哈哈~好大的口气,倘若你输了呢?”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尖锐而猖狂的笑声,刺得人耳膜发痛。
这声音,武林人士都很清楚,文坚当家主母,东方笑。
笑声也便是武器。
声音散去很久,才有一堆人飞身而至,同样是一抹红,却是那般鲜艳的红色。
陈佳青眼眯着看着来人,看了许久,也没有看到那个人,轻嗤了一声。“我没想过我会输。”对上东方笑,依旧是一股傲气。
不知从哪弄来一张软榻,那东方笑便就原地躺了上去,虽是妩媚,却被上座的人比下去了许多。
脸上依旧挂着那不浅不淡的笑,身后站着的几人多数看不到脸。能露脸的也必是文坚的高手,不是打不过,而是惹不起。
各大派这才算是明白,已经没有一争之力了,这盟主之位,也就是文坚和绝情宫的争斗了。
“年少轻狂,一点儿都不错。”
“轻狂,也要有资本。”陈佳青对上东方笑,显得格外老成。可是那看上去只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罢了。
“不跟你们这些小儿废话,你方三人,我方也就出三人,三局两胜,你如果赢了,我保你这位子坐的稳妥无忧。”
“这话听着倒是我挺占便宜呵。”陈佳青道。“那你方出人便是。”
“我也不为难你,就……”
“呦~好热闹啊。”东方笑话未说完,便被一道声音打断了。“徒儿见过师父……咦,我师父呢?”
入眼的是一抹紫色,玩世不恭的样子,一行却也只有三人。
“痕儿!”夜云痕无视了自己,也让东方笑颇为不爽,忍不住出声提醒。
夜云痕闻声才转身行了个礼,笑容灿烂。“呀,主母,您也在?”
“我怎么就不能在了。”嗔怪的样子,仿若个慈母。
“当然可以,只是我师父怎么不在,那座上的又是谁?”夜云痕早就看清了座上人的面貌,惊讶过后,便是疑惑。
东方笑挥了挥袖子,理了理衣服上的褶子,才状似无意的开口道“他啊,不是你的小师弟么?你竟不认识?”
“这就是我的小师弟?师父只是提过,我还当真没见过,不想竟是真绝色。”夜云痕目光带笑,看着陈佳青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