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鹊说,宫里的几个娘娘怀孕了,但至今没有人向自己出手。想来当初留在太子殿是对的,认为自己是霄翰的人,对她们造不成威胁,所以没有为难。
可现在不一样,首领的女儿对自己可是很忌讳呢。这不,狭路相逢,两人大眼瞪小眼的。这个李萧逸内定的儿媳妇,老实说,长得还真不错,高挑的身材,略黑但光洁的皮肤,棱角分明的面孔,身着异族的长袍,虽然有些魁梧,但英气十足,大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架式。若不是事关霄翰,两人可能会成为朋友。
在春蚕不经意的打量对方的时侯,对方也在毫不客气的打量着她。却见春蚕身材袅袅,纤腰一握,浅蓝长裙衬的原本就白净的肌肤更加的透亮,五官清秀,眸子更是水灵灵的,这样的女人一看就是被人保护的主,怎么看怎么让人不顺眼。
“你就是那个太子的女教习?”
“正是,不知阁下是?”
“我是北方部落的公主。”
“哦,幸会。”
“也是你们太子未来的太子妃。”
“是吗,那恭喜。”
见春蚕低眉顺眼,一副好说话的样子,部落公主鄙视的说道:
“我还以为让太子念念不忘的人是什么天仙美人呢,原来就是这样柔柔弱弱的,没有一点骨气,我不知道你们天朝的男子眼光怎么会差到这种地步。”
不理会公主的嘲讽,春蚕好脾气的说:
“所谓青菜萝卜各人所爱,每个人的审美观念不一样,喜欢的人当然也不一样。”
见春蚕不温不火,文绉绉的样子,公主更生气了,口不择言道:
“知道你读的书多,我不和你比文,有本事我们比武。输的一方就乖乖的退出。”
“公主真会说笑,拿别人不擅长的项目和自己最擅长的项目来比试,这样有辱公主风范。”
见春蚕连公主风范都说出来了,气急败坏的公主随手扬起自己腰间的马鞭,毫不客气的向春蚕挥去。这么有力的一鞭下去,春蚕不被毁容就是重伤,好在春鹊赶得及时,拦下了马鞭,顺便礼尚往来的给她一击。看着摔得老远的公主,春蚕有些头疼的想,这回事情可大条了。
果不其然,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教训,首领不问青红皂白的直闯李萧逸的御书房,大放狠话,无礼的程度着实让登基不久的皇帝大伤脑筋,就连**也是人心惶惶的。
“姐,你说这次李萧逸该怎么处罚我们?”
“大概会把我们交给公主处置吧。”
“交给那个女人?”
“是啊,那天我们让她丢尽颜面,以她娇纵的性子,铁定不会就那么算了的。”
“那她想怎么样,慢慢折磨我们?”
“谁知道呢。”
“姐,你不害怕啊?”
“这只是猜想,李萧逸到底如何处置,我们还不知道呢。”
“虽然定论没下来,但以他的性子,姐姐猜想的八九不离十。”
“你怕吗?”
“我堂堂男子汉,我怕什么?就怕姐姐的身体吃不消。”
“放心,没见你当上盟主,我是不会有事的。”
晚些时候,霄翰急匆匆的回来了,看着安然无恙的姐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口里还念念有词:
“幸好你们没事。”
春鹊现在见到这个人就火大,上前抓住他的衣领,恶狠狠的说:
“都是你这个祸害,要是我姐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要了你的命。”
“春鹊,有话好好说,赶紧把你的手拿开,我快没气了。”
见霄翰脸色发白,春鹊冷哼一声的把手松开,没好气的问:
“现在到底怎么办?首领威胁你父王,以你父王的弃小保大的作风,我们姐弟俩人注定要被牺牲了,你这个太子还有什么话说吗?”
“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理由?”
“首领爱女心切,一时口不择言,只要公主不介意,那一切就有商量的余地了。”
“你想去说服公主?”
“是的。”
“我没理解错吧?那就意味着你会娶她。”
“若实在没有办法可行,这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牺牲自己,我怎么不知道你霄翰那么伟大呢。”
“这也算不上牺牲,皇家的婚姻本来就是一种笼络人心和靠山的手段。”
“笼络权利?你不会是想和自己的老子对着干吧?”
“我是一个即将被他抛弃的棋子,既然他无情,那我又何必还在乎什么父子之情呢?”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春鹊,抛开我对你的忍让,其实论计谋和智慧,你不如我。这一点,你不可否认。”
“既然这样,那我们姐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你好自为之吧。”
等春鹊甩袖离开,霄翰才走到一直未说话的春蚕身边,轻声的说:
“若是春蚕想出宫,那就乘现在吧。”
“你知道我的打算?”
“春蚕,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除了春鹊就是我,你信不信?”
“就因为我们相处过几年?”
“不仅仅是这些,因为我是最关注你的人,从我们见面的那一刻起,就没停过。”
“你从什么时侯开始不再称呼我教习了?”
“吻你的时侯。”
不敢再看霄翰神情的眸子,春蚕转过身来,轻声的说:
“霄翰,你现在很矛盾吧?保留着孩子的心性,却身处权利的漩涡,苦苦挣扎。”
“是啊,所以我非常渴求你和春鹊能留在我身边。但若是能保你们一命,我宁愿放手。”
回头望着霄翰认真而有苦涩的神情,春蚕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为好。两人就这样定定的望着,气氛有些尴尬,又有一丝丝的暧昧。
在向二人表过态后,第二天就传来太子订婚的喜讯,当天下午,公主耀武扬威的出现,冷嘲热讽之后,意外的是没有动手,而是下令把姐弟二人赶出宫门,并令其终身不得踏进宫门半步。简单收拾了行李,春鹊扶着姐姐走出了宫门,而到此,霄翰和李萧逸都没再出现。
回头望了一眼重新关上的宫门,春鹊喃喃的说道:
“真好,我们又自由了,可是这次却有一些伤感。”
“这次的自由是别人换来的,我们是一定要还的。”
“姐,其实我们不欠他们什么,救驾一次还不够吗?况且这次会这样,还不是他们强制把我们束缚在东宫才造成能的?”
“虽然如此,但爱情是没有错的,只是用错了方法。”
“姐,你放心,虽然李萧逸我不怎么喜欢,但霄翰还算勉强入眼,看在我们是师兄弟的份上,我不会置他于不顾的。”
“这样就好,虽然李萧逸不看好霄翰,但我觉得他更适合坐江山。”
“比他老子有人情味,也算是老百姓的福气。不过,虽然是出了宫门,那我们接下来该去哪里啊?”
“拿回我们的家当,开始置办家业。”
“咦?姐姐有什么新的想法?”
“大致有了雏形。”
“那好,我们去取回家当。”
“对了,春鹊,你是不是顺手牵羊了?”
“嘿嘿。那些都是李萧逸给我的,不拿白不拿。况且,我们置办家业可需要不少银子呢。”
“说吧,你拿了多少?”
“也没多少,只是把赏赐的东西里面比较值钱实用的东西都打包在昨晚偷渡了出去。”
“不错嘛,这回想的很周全。”
“那是,在姐姐身边待久了,傻子也变得精明了。”
“好,万事具备,那赶紧乘我们的事迹没有传出来的时侯,把身上的华服和首饰拿出去卖了,再买两匹马,天黑前出城。”
“好嘞。”
京城里有钱人太多,像春蚕这样衣着华丽的人拿着价值不菲的首饰来当,也没怎么引起别人的怀疑。跑了京都里八个当铺,当完所有的东西,换回普通装束的两人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心花怒放的数着手里一大叠的银票。
“姐,我们发了。”
“可不是嘛,别说买一栋宅子了,恐怕买十栋都够了。”
“那么多?”
“是啊,整整三十万两呢。”
“天哪,真是好丰厚的本钱呐。”
“好了,也别光顾着高兴了,我们还是赶紧出城吧。”
说完,翻身上马,策马而去。见姐姐重新恢复了精气神,春鹊也心情愉悦的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晚会的太子殿安安静静的,完全没有了白天的喧哗。霄翰坐在灯下,想着那两人此刻该出城了吧。父王这次虽然稳了自己的江山,但春蚕却永远不会属于他。而自己呢,忍痛割爱,也只不过留了个想念。就某一方面而言,父子二人谁也没有占到便宜。这回他们走了,自己和父王没什么好争的了。接下来就是慢慢培养自己的势力,在被舍弃之前,把对方打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