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夫人也在一旁附和道:“你爹说得对,先娶了林家姑娘,以后你喜欢谁、要娶谁,都是你自己做主......”
韩城泽甩了甩手臂,膝盖也有些酸痛,他不再反驳,算是默默接受了。
国师府。
“宫宴,你这一大把年纪的该不会也想去凑热闹吧?”墨灵月看了一眼九一放在饭桌上的宫帖,面上露着嘲讽之色。
江右启凑上前去,细细瞧着宫帖,问:“师傅,我和师妹也可以去吗?”
九一对着他笑笑,墨灵月浑身起鸡皮疙瘩,起身就要远离这个是非之地,被江右启拉住,“师妹你跑什么,听师傅把话说完,真是的,总是这么冲动!”他满满的都是一副长者的模样,扮得不亦乐乎。
墨灵月哭笑不得,很恨地鄙视了他一眼,“这不叫冲动,是智慧。”她看向九一一张老脸上“不怀好意”的“奸诈”笑容,不禁哆嗦了一下,补充道,“只觉告诉我接下来肯定没好事。”
九一苍老的声音响起:“你们两个还是没有资格受邀的......”墨灵月听到这儿松了一口气,便安心地坐了下来。
“但是你们还是要去宫里帮着找样东西,这样东西我想小六你该见过......”
“小六?”墨灵月嘴角一抽,老家伙心血来潮地给她乱起什么小号!
“只是不知道藏在了何处,我想你们该去后宫好好找着,趁着宫宴后宫的娘娘都不在各自殿内,也是你们最好的机会......咳咳......”九一不住地咳嗽起来,他颤巍巍地喝了一口茶,精气神早不似从前。
墨灵月用手肘撞了撞一旁的江右启,他又只顾着吃没有好好听,到时候又得让她重复九一讲的什么,江右启瞥了一眼墨灵月,见着她眼中深深的威胁意味,赶忙放下手中的鸡腿,问了九一:“师傅,你要我和师妹找的是什么?”他说着舔了舔自己油腻的手掌,上面还站着鸡腿的香料,看得墨灵月一脸嫌弃,将凳子移了移,恨不得将他一脚踹开。
“哦,是什么,我想想看......”九一忽然这么说,墨灵月顿时心累,江右启趁着空隙又拿起放在碗里的鸡腿,急忙咬上一大口。
九一一拍脑门:“想到了!”他这忽然的一声吼,江右启惊得身身体一抖,嘴里的鸡肉还没怎么嚼就给吞了下去,噎得他一阵跺脚。
“南海寒玉。”九一慢悠悠地说道。
“南海寒玉?”墨灵月倒是记得,当初凌傲天在她大婚前送她的贺礼,只是后来放在哪儿,她还真不记得了。
“你要南海寒玉做什么?”墨灵月好奇地问道,没有想得太多。
九一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江右启,这时,江右启缓了过来,拍了一下墨灵月,提醒道:“师妹啊师妹,你忘了你中了噬心蛊的毒了吗?”
墨灵月皱了皱眉,“你们怎么知道的。”她确信除了她自己,再没人会知道这件事,但是看江右启的样子,好像早就知道了。
江右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你该不会以为瞒得了师傅和我吧,真是天真!”他一脸的鄙夷,墨灵月这才意识到他刚才用了他那油腻腻的手碰了她的衣服。
“笨蛋!”女子一声吼,江右启见势不好立马跑了出去,她没有追上去,只是看了一眼九一,对他说:“你还是想想怎么送我回去比较好,噬心蛊什么的,我才不在乎!”
九一却笑了笑,解释道:“天下可不止你一人中了此蛊,要是你真想回去,积点德,我也许好办事。”
“老狐狸,你这叫‘道德绑架’知道么,要是我找到南海寒玉你就得答应尽快送我回去,否则我拔光你的胡子!”她“恶狠狠”地警告着,看了一眼依旧在桌上的宫帖,离开了房间。
九一满脸堆笑,并不受她的威胁,喝了一口茶水,颤巍巍地起身,差些跌倒,他眼的周围布满了深深的皱纹,感叹他的身体已经越来越不行了,别人的一年光阴于他而言就是三年,这便是他所付出的代价。在这最后仅存的日子里,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他该有所选择了。
师妹,若是你还活着,也会这么做吧!
“师兄,我不怕死,但是我真的害怕失去他,如果他走了,我怕是也活不成。”女子握着手中的剑指着他,眼中拂过一丝伤痛,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子。
“你要想清楚,他总会离开,况且他的心里也是想要走的......”
女子放下剑,蹲下身看着昏迷中的男子,泪水滴落到他的脸上,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囊袋,拿出里面的一根红绳来,默默地将它系在了男子的右手手腕上,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满了爱恋,透着她此时的依依不舍,附身亲吻男子的唇,她终于站起身,走向他,声音顿显疲惫:“师兄,我放下了......”她狠着心,不再回头,骑上马扬尘而去。
他之后才知道师妹怀了那人的孩子,但她还是做了那样的决定。
她病了,再也无法好转,她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婴孩,对他说:“师兄,你照顾他......”
“嗯。”他低着头,轻声应道,不想让她听出他哽咽的声线。
“邢玉流......”她临死之际唤着那人的名字,嘴角含着笑,无力地闭上了眼。
“师妹......”
......
宫门口聚集了很多人,都是递了宫帖入宫参加宫宴的。
林季林尚书身边围了很多官员,不乏想要与他攀关系之人,一群人不知聊到了什么,乐呵呵地笑着。
“国师大人。”众人见到九一,纷纷恭敬地对着他行礼。
九一颤巍巍地下了马车,笑着走向他们:“各位大人来得早啊。”他打着招呼,面露红光,心情愉悦。
于此同时,墨灵月早已和江右启偷溜进了后宫,后宫个嫔妃都早已梳洗打扮好,只留了几个看门的宫女,江右启的幻术能撑很久,她并不担心什么。
“这儿也没有吗?”江右启见墨灵月空手出来,问道。
墨灵月摇摇头,干笑着,“这么找下去效率太低。”
江右启表示赞同,却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宫宴已经开始,各人都坐到自己位子上,坐前摆满了酒食,男女面对面地按着尊卑次序就坐,上位坐着的是皇上与皇后。
天气正晴朗,伴着阵阵微风,舒适宜人。
夜寰一身绛紫色的正服,镶金玉带高束发丝,剑眉星目,睥睨一切的王者霸气,他俊美的脸上刀刻般立体的五官,蓝色的眸子含着覆着邪魅而又寒澈的笑,嘴角微扬,胸前的衣裳是用金线绣着的五爪金龙,栩栩如生得似是要腾云而去。男子的一举一动都是显得高贵俊雅、恍若仙人。静坐在那,看着底下表演歌舞的众女子。
林沄洛坐在夜寰身边,一身正红的衣裳透着几分喜庆,她梳着的是皇后的凌云髻,发上缀着的金珠闪闪发光,头戴金凤簪,簪上嵌着蓝玉,水苍玉所制的耳坠使得她原本精致的脸蛋越发小巧动人。她娇俏的脸上始终带着甜美而又刻意的笑,时不时地看了身边的男子。
凌傲天与公主夜榕坐在一起,孩子则交给奶娘带着,夜榕自从嫁给凌傲天,这是第二次入宫,即便是父皇还在的时候她也是很少参加宫宴,现在更加是物是人非。
凌傲天一身青衫,他俊逸的脸上并不带一丝笑意,杯中的酒一滴也没有碰。
一曲唱罢,众人纷纷拍手叫好。
宫宴上看似热闹,满了许多妄图攀龙附凤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