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比不上她！”墨灵月大叫着，“夜寰你混蛋。”她想要夺门而出，被夜寰极快地拦下，墨灵月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他的手。
“你该冷静些。”夜寰冷声警告道，“你可知道你现在......”却是担心她。
“我很冷静，你放开我。”她脱离了夜寰的控制就要往外跑，夜寰看着她出了殿门。
也许是步子太快，也许是怀着孩子行动不便，墨灵月被门槛绊倒在地。
肚子传来一阵剧痛，她捂着肚子，一只手撑在地上。
夜寰立马上前抱起她，看到她的衣裙上染了血，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吩咐了殿门外的婢女传召太医。婢女守着殿门，听到了之前皇上和娘娘的争吵声，本来就担心娘娘受了气会对肚子里孩子有什么影响。
墨灵月躺在床上，紧紧拽着夜寰的手臂，她的疼痛通过手传到夜寰的手臂上。
太医迟迟未到，夜寰用手拭去她额上的冷汗，看着她因疼痛而惨白的小脸，蓝色的眸子覆上一层寒意。
“太医呢。”夜寰冷声问道，身边的另一个婢女哆嗦着身子跪在地上。
“奴婢......”
“好痛......痛......啊......”墨灵月抓着夜寰的手，下嘴唇已经被她咬出了血。一旁的婢女见到这情形也都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在太医终于赶到，把了脉，摇了摇头，“皇上，娘娘怕是要小产。”
“嗯。”夜寰淡淡地应了一声，对太医的话有些心不在焉，他一直看着床上的女子，她的痛苦都是因为他，都是他没有小心地看住她。
“请皇上移駕。”太医提醒道。
夜寰站在殿外，听着里面传来女子的喊叫声，脸色却是极为平静。央华待在夜寰身边，却能感受到他的异常，此时的主子，未免太过平静。
“啊——”墨灵月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疼痛，紧咬着嘴里的棉布，还是叫出了声。手中的被褥已被扯烂，头发也被汗水浸湿。
“娘娘，用力啊。”
“啊——”她的呼吸紊乱，都快要窒息，身上再也使不上力了。
“娘娘，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用力啊。”
只觉时间过了很久，她用尽了力气，终于听到了婴儿的哭声。夜寰听到哭声从殿外进来，接过产婆手中的婴孩，神情有些复杂，他坐到床边，床上的女子很是疲惫，发丝被汗水浸透，可以滴下水来，她绝美的脸上透着几分疲惫不堪，生下这个孩子几乎用尽了她的气力。
女子脸上一抹浅笑，看着夜寰怀中的孩子，那么小，那么可爱，她真的生下了这个孩子。
“恭喜皇上皇后，是个皇子。”产婆贺道。屋子里，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你想要什么，朕都答应。”许久，他缓缓开口道，这一刻，他所能想到的便是给这个女子最好的一切。
“水。”墨灵月还是很虚弱，看也不看他，轻声说，仿佛没有听到男子方才所说的，也许是听到了却不为所动。
夜寰将孩子交给奶娘，倒了水，扶起她，将茶水小心翼翼地喂入她口中。
墨灵月喝完水才觉得舒服一些，躺在床上，看着男子谪仙的脸庞，问：“你爱过我吗？即便没有爱孟芊柔那样多，夜寰你可有爱过我？”她轻声问道，听得出她现在很虚弱。
夜寰看着她，却没有说话，墨灵月无力地笑了笑，“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朕不会让你有事。”夜寰忽然莫名地紧张起来。
“你说得对，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究竟，你什么时候是真，什么时候是假，我......如果我......”墨灵月的声音显着她的精力越来越弱，直到她没了声，缓缓地闭上了眼。
忽然安静下来，她沉睡着的绝世倾城的小脸令男子意识到了什么，夜寰一手搭上她的脉搏，“传太医。”他冷声吩咐道。冷俊的脸上满是焦躁与不安，
“朕不会让你有事。”
如果孟芊柔没有死，如果回来的是孟芊柔，夜寰你是否还会娶我，我在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样的存在，你会因我而喜因我而悲吗？她没有问完便睡去了，她依旧听得到声音，只是没有了任何感觉。
夜寰俯身吻着她的唇，“太医马上到，别睡。”他的声音回绕在墨灵月耳边，挥之不去。是那样得温柔，她很想告诉他，她没有死，这是她开的一个玩笑，只不过这玩笑开得有点大，大到他可能不会轻易原谅她。
夜寰看着她毫无生气、毫无血色的脸，她的呼吸不再。
太医检查过墨灵月的身体，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地回道：“皇上，娘娘已经......恐怕是因为忽然小产，元气大伤，无力回天了。”
“皇上节哀。”众人跪在地上，一片寂静。
夜寰先是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反应过来太医话里的意思：“都退下。”
他将她抱在怀中，她的身体是那样得冰冷，就像五岁那年，他抱着母后的尸身，就像多年前，他抱着孟芊柔的尸身，都是那样得冰冷。早在她生产的时候，他就忧心会像失去孟芊柔一样失去她，现在，她还是离开了。
“墨灵月。”他唤着女子的名字，声音有些微发颤。
“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女子的话还回想在耳边，夜寰紧紧地抱着她，眼中竟有些湿润。
“朕又何曾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是真，什么时候是假，但是朕对你，从来都是真的。”
墨灵月的尸身被放入棺木中，五日后下了葬。
夜寰躺在软榻上，蓝色的眸子似深海般汹涌，他的嘴角上扬，冷笑着，泛着透骨的寒意。
夜半时分，静静的。
黑暗中，一道红色的身影滑过北冥皇宫上空。
皇陵之中，夜寰打开棺木，看着里面躺着的女子，冰凉的手掌抚过她绝美的脸庞。他靠近她，俯身想要吻上她的唇，却还是再最后一刻停下。一双蓝色的眸子冷冷地看着棺中的女子，透着几分邪魅的不明所以的笑，嘴角扬起一道近乎完美的弧度。
“下葬吧。”他淡淡地吩咐道。眼睛望着远方，以这种方式离开他麼？
应该说，睁开眼后第一个看到是蓝媚令墨灵月颇感意外：“赤虺呢？”她问道。
蓝媚坐在一边，颇为平静地回答道：“把你放在我这儿就离开了。”
墨灵月环顾四周，只是一个小房间好像处于郊区，都听不到什么其他的声音。“你是夜寰的人？”她警惕地问道。
“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如此。”蓝媚坦然答道，充着墨灵月坦诚一笑，她笑起来很好看，并无恶意。
“看来我得马上走。”墨灵月就要下床，做了要离开的准备。
“你画的旗袍很好，与我以前穿过的很像。”蓝媚掏出了一张图纸瞧着，正是出于墨灵月之手。
墨灵月怔怔地看着她，不知该说些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她好像有种很强烈的预感，蓝媚与她是一路人。
“应该算是你的老乡吧。”
“你是南国人？”墨灵月赶忙追问道，不太可能吧？
“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是中国人。”她眼中掠过几分得意，回答道。
墨灵月激动地上前细细端详着她的脸，有些难以置信，问：“难道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