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寰嘴角微扬,带着几分邪魅的笑,却让人畏惧。缓缓入了座,独孤静看着他,原以为沐五王爷是当之无愧的玄烈第一公子,但是与夜太子相比,还是差了一些东西,究竟是少了什么,她倒说不上来了。
她见座中众女子看向夜寰的烟波似水,涟涟水光泛起层层涟漪。夜寰独自喝着酒,好似要漠视所有。女眷中得庆公主一身粉色衣衫,衬出她十八岁的大好芳华,她见到夜寰的第一眼便被深深地吸引,即便她喜欢墨枫,还是无法克制自己对眼前男子的倾慕。
沐煜知道,若是没有夜寰相助,他根本没有办法得到皇位。他不是嫡子,夜寰竟肯帮他。单凭这一点,他对夜寰都是甘心诚服的。他的登基,许多老臣都是反对的,都叫嚣着应当找到沐五王妃,等她生下沐五王爷的孩子后登基为新帝,他们宁可让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做皇帝。
三大国之一的南国也并未到场,夜寰的到来倒是真的给了他不少底气。
独孤静看着沐煜在夜寰面前犹如一个跳梁小丑,自找没趣,心中很是郁闷,为什么她要这么早嫁给沐煜,若是能得夜太子一顾,就算做妾她也是甘愿的。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旁边的婢女轻声提醒道:
“娘娘,您身怀龙裔,不可过量饮酒。”
“放肆,本宫做事,哪里由得你来多嘴?”独孤静眼中含着厉色,众人都看着她,她也不知收敛,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站起身,对着地上跪着婢女便是一脚。
“皇上,臣妾身子不适,先行退下。”而后不等沐煜开口便离席,沐煜的脸色很是难看,座下一片唏嘘声。沐煜凌厉的目光扫过,众人也都渐渐识趣,不再谈论,只当是个小插曲,继续喝酒,谈天。
一时间,觥筹交错,宫女舞袖翩然,一派奢靡。夜寰淡淡地看着台上,没有说过一句话。
“夜太子若是看中了哪个舞姬,朕今夜就差人将她送至您的行馆,长夜漫漫,若有美人在怀,岂不快哉。”沐煜多喝了几杯,说话也都肆无忌惮起来。
“本宫若是看上了,无需玄烈皇相赠,自会带走。”夜寰的声音透着丝丝魅惑,舞姬们闻言都竭尽所能,希望能成为那个幸运的人儿。
暗牢中,辣椒鞭落在墨灵月娇小的身上,几日的折磨让她有些精神颓靡,心力交瘁。她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想什么,一开始她还期望着谁可以来救她,但是现在,她已经不敢再空给自己希望了。
鞭子滑过空中发出“咻咻”声,她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下唇已经发裂,没有多余的血渗出。
依稀可以听到外面的宴乐声,有谁能想起她这个还在苟延残喘的人呢?她苦笑着。
叶青兰看出了墨灵月此时情绪消极,淡笑着:“怎么,生不如死了吗?”
“墨灵月,我不会让你死的,这点你大可放心。”叶青兰说着离开了牢房。墨灵月望着叶青兰的背影,替她感到可悲,说到底,她也是因为沐燝的死而变成这样的吧。
有时候,很羡慕已死的人,他们死了,可以放下一切,而活着的人,却要留下来承受痛苦,生与死,从来就不曾公平过。
宴乐过后,个人都回到各自的住处,夜,又恢复了平静。
“啪。”独孤静实实地受了沐煜的一个巴掌,捂着自己有些生痛的脸,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让她不敢有所反抗。
“贱人,当真以为朕不敢治你的罪?”沐煜半裸着身子,地上颤巍巍地跪着同样一个半裸着的,玉肌若隐若现的女子,女子的发丝似是被人拉扯过,很是凌乱。独孤静含着愤怒却不敢发出。
早些时候她得知有舞姬进了皇上的寝殿,便马上赶来,果然一到门外,便听到殿内的男女合欢之声,她想都不想就马上冲了进去,将床上的女子拉了下来,一边抽打一边大骂。
沐煜披了外衣下床,分不开两人,便给了独孤静一耳光。
他扶起地上跪着的女子,温柔地安抚道:“别怕,朕不会让人欺负你。”
“皇上。”独孤静愤怒地大叫,“皇上难道忘了与妾所发的誓言,您说过,此生只会宠爱妾一人。”她心有不甘,她的夫君在自己面前对别的女人温柔。
“独孤静,你别忘了朕是皇帝,多几个女人是在寻常不过的,你已位居皇后,还有何不满?”
“皇上不该三心二意,冷落了臣妾,臣妾可还怀着您的孩子。”
“你这泼妇,今日在席上使朕颜面尽失,如今到数落起朕的不是了,实话告诉你,若不是看在你独孤家的势力有助于朕登基,朕绝不会册封你为朕的皇后,以后你最好就是安分守己,否则,朕废了你。”沐煜威胁道。
“沐煜——”
“啪。”又是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竟敢直呼朕的名讳,你反了不成,就你这等姿色,连你身边的婢女都不及。”
独孤静忽然想到了什么:“皇上看上了叶青兰?”沐煜被独孤静这么一问,也是一震,叶青兰虽然不错,但是她太过聪明。
“叶青兰,那女子确实不错,倒是比你身边的绿桃还要销魂几分。”
“绿桃。”独孤静已经从沐煜的话中猜到他一定对绿桃做了什么,“沐煜,你不是人。”沐煜这次倒不介意她直呼自己的名讳了,抱起身边的美人走到床边,当着独孤静的面就亲热起来。独孤静似一头被困在牢笼中的野兽。
她冲出殿,她要去找叶青兰。
叶青兰见独孤静怒气冲冲地推门而入,脸上还带着明显的掌印,刚要问清发生了何事,却被独孤静扇了一耳光。
“叶青兰,你背着本宫做了些什么?”
“皇后娘娘,此话怎讲?”叶青兰平静地问道。
“你不要脸,皇上已经亲口承认了,想不到,本宫千防万防,还是错算了一个你。墨灵月的话不错,我早该把你与她关在一起。”
“她说过什么?”
“她说过什么,你不必知道,本宫要让你......”她还没说完,便被叶青兰一个手刀击昏。
“无知。”叶青兰漠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子,一脸的不屑。
夜色之中,“主子,属下已经查探到六公主被关押的地方。”央华报告道。
墨灵月被冷水泼醒,她不禁打了个寒噤,有些无力:“能换个方式叫我起床吗,你知道水有多珍贵吗?”
“墨灵月,你对独孤静说过什么?”她手拿着长剑指着地上的女子问道。
“怎么直接称呼皇后娘娘的名字了?”墨灵月好笑地说,“她么,我对她说过很多,不知你想知道哪一些?”
叶青兰的剑抵着她的颈项:“所有。”
“想起来了,我在她面前夸你来着,不过她好像不太开心呢!”
“你果然狡诈,我真该一剑了结了你。”
“如今倒也不晚,来啊,你只要一用力,我的颈动脉就会大出血,到时候必死无疑,你也就解气了。”墨灵月挑衅着她。
叶青兰看着墨灵月,心中斗升起一阵怒火,举剑挥下,墨灵月闭上了眼,一点儿不害怕。
“咣当。”听得到剑落地的声音,墨灵月睁开眼,发现叶青兰倒在地上,暗牢里多出了两个人影,由于光线太暗,看不清来人的脸,其中一个抱起了她疲惫无力的身体,向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