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谁?”墨灵月轻声问道。
“这就要问霍公子了。”银凤开口回答,别有一番深意。
“的确,他们是冲着在下而来,三位可先行离开。”霍景不知何时手上已经多出了一把长剑。
“只怕谁都不能独善其身。”墨枫淡淡地说。银凤会意,将墨灵月护了起来。
黑衣人速度极快,圈子越来越小,墨灵月身边的三个人很快便融入了这场战斗中。隐约地会嗅到阵阵血腥味道。墨灵月微微皱了皱眉,闭上了眼。
黑衣人越来越多,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弓箭。三个人都已经有些体力不支,再加上又要保护不懂武功的墨灵月,明显处于下风。一阵箭雨过来,三人舞动着手中的剑,抵挡的同时又将飞来的箭扫了回去。
墨灵月在他们打斗之际,敏锐地观察到黑衣人身后有一个人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到打斗中,他始终站在人群之中,好似在寻找时机,一双眼睛犀利如鹰,仿若在寻找猎物。果然,过了许久,只见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十分精致的弓箭。
瞄准了身边的霍景,而这一切似乎没有人注意到。眼看那支箭就要射过来,身体好像不受控制,看到那人手中的箭离了弦,她挡在霍景身前,实实地受了那一箭。
“啊——”没有想到会这么痛。墨灵月身子一软,倒在了霍景怀中,霍景发现了那个射箭的男子,一想温柔似玉的眸子染上一层寒霜。墨枫见墨灵月受了伤,一时间分了神,被一支箭射中了右手臂。
霍景看了一眼银凤:“分开逃。”银凤很聪明,自然知道这种情况下仅靠两人撑不了多久,发现墨枫神色有些变化,他的伤口上不断有黑血渗出。
“箭上有毒。”银凤说完便托起墨枫朝另一边飞去。霍景也抱着怀中的女子突围了出去。
墨灵月只觉得迷迷糊糊之间感觉到身边似乎安静了许多,偶尔传来流水的潺潺声,但身上的疼痛感让她睁不开眼,几欲昏厥。
霍景轻功很好,不一会儿便摆脱了身后的黑衣人,抱着墨灵月来到了山涧中停下,将她平放在地,看到了她的伤口在左肩上,他点了她的大穴,迅速地拔下了箭,感觉到一阵痛,“嘶——”,女子昏厥过去。
霍景轻轻揭开她伤口上的衣物,打算为她清洗伤口,她的皮肤白嫩,如初生的婴儿一般。
他而后捧了山涧的水帮她清洗了伤口,但伤口上仍有黑血渗出。他俯下身,吸出了她体内的毒血,直至他吐出来的血恢复了正常的鲜红。他的薄唇轻滑过女子有些泛凉的玉肌,鼻尖萦绕着少女特有的幽香,神情有些恍惚。
他又捧起一捧凉水冲了脸,让自己清醒过来。
墨灵月身子一个哆嗦,缓缓地睁开眼,看到身边如玉般的男子静坐着,如梦般美好。
“我们这是在哪儿?我大哥他们呢?”她虽然中了箭,虽丝毫不影响她的精气神儿。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儿,不过姑娘不必担心,在下定会将你安然送回府中,不知姑娘家住何处?”霍景一脸的温柔,看着她说道。
墨灵月尴尬地笑笑,难道她要告诉他自己住在皇宫吗?
“姑娘只管放心,墨公子他们应该也逃过追踪了。”
一阵沉寂过后,霍景轻笑了几声,很是好听:“说起来在下还没有谢过姑娘。”
“嗯。”墨灵月漫不经心地应道,心里还在想着银凤和哥哥的下落,她可不认识回宫的路,而且这天色见晚,又不知该在哪儿落脚。
“霍公子,这太阳也快要落山了,我们还是就此拜别吧!”墨灵月行了一礼,想要告辞。霍景并未上前拦住她,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嘴角洋溢着笑意。
“倒是变了不少......”他自喃道。
墨灵月一来庆幸霍景没有追上来,二来也在担心接下来该去往何处,但她相信哥哥和银凤一定会找到她的。不过之前替霍景挨的那一箭还真是不轻呢,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月亮升上树梢,墨灵月走了许久终于见到了灯火,她找了一户人家,进了院子刚要敲门,从屋中走出一个约莫五岁的孩童,孩子梳着一个简约的小发髻,但还是可以看出是个男娃娃。男孩穿着粗布衣服,手中是一个啃了一半的窝窝头。
“你找谁?”男孩儿提溜着大大的眼睛问道。
墨灵月刚要回答,看到从屋中走出来一个面黄肌瘦的妇人,她的怀中抱着个正喂奶的孩子。妇人看到墨灵月,苍白憔悴的脸上展出一丝笑容:“姑娘这是......”
墨灵月笑着走上前,看了看妇人怀中的孩子,那样得可爱,一逗就笑。
“这位夫人,我迷路至此,可否借宿一晚?”她从怀中掏出了一锭银子递给妇人,却被男孩儿抢先一步接了过去。妇人刚想责备几句,那孩子一溜烟儿似的跑开了。
“这孩子。”妇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将墨灵月迎了进去。
进了屋,男孩而一直盯着她看,墨灵月疑惑地看着他,两个人一来一回被孩子的娘看在眼中。她想让孩子回屋睡觉,孩子却仿佛并不听话。
“姐姐是有钱人吗?”孩子一脸天真地问。
“额,算是吧。”墨灵月答道,心想果然是童言无忌,想什么说什么。
“姐姐可以帮我救爹爹吗?”墨灵月被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妇人赶忙拉过那孩子。
“狗子,还不快回屋睡觉,就你爱闹腾。”妇人又转身向着墨灵月陪笑道,“孩子小,不懂事儿,您别往心里去。”
狗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要见爹爹,要见爹爹。”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墨灵月问道。觉得此事不是那么简单,环顾四周,说起来怎么没有见到这家的男主人?
“爹爹到很远的地方,那些人说要是没钱给就......哇——”他说着又哭了起来。墨灵月安慰着狗子,心想这家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而急需用钱,她问向那一旁站着的妇人,起初,那妇人有些犹豫,后来实在拗不过,便将实话说了出来。
“我们这个镇子的赋税一向很高,每年耕种出来的粮食十有六七都用来交了税,剩下的勉强够一家大小生活,本来倒也没什么,一直以来都这么过来了,可是今年的收成不好,连着几个月的大旱使得粮食所剩无几,眼见连吃都紧张,还得上缴官粮,当家的就是因为上官府理论了几句,便被那当官的扣押起来。”妇人咳嗽着,看起来身体很虚弱。
“难不成官府要你拿钱去赎人?”见到妇人点了点头,她瞬时义愤填膺,“这跟土匪有什么区别?”想不到父皇手下居然会有这种官员,食君之禄,却不能担君之忧。但是南国赋税真的那么高吗?据她所知,只有十分之一左右啊。
看来这其中必定有官员中饱私囊,自定税律。若是处理不好的话,导致民怨四起,定会影响南国的安定,带来所谓的边境问题。如此才想到哥哥说得在理,是她想得简单,总想着玩闹,却也忘了她是这个国家的公主,也该有些责任在身的。
睡在小炕上,却怎么也无法入眠,辗转了一夜,总算挨到了天亮时分,她匆匆地向那家人告了别,踏上归程。从这儿到皇城,并不会花多久的时间。
走在官道上,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银凤上前恭敬地行了礼:“公主殿下,您的伤?”他有必要确定墨灵月身上的毒都解了没有,他检查过王爷手臂上的伤,毒未入骨髓才无大碍,只是公主在外待了一夜,身上的毒若是不清理干净,谁也不敢保证什么。
“毒?我没事啊。”墨灵月毫不在意地回答道,小跑到墨枫身边。
“哥哥,你是来接我的吗?”墨枫见她无事,又让银凤察看了一番。
银凤查过她体内已无余毒,便退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