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透错落有致的树叶照在女子身上,顿觉被温暖的火光护着,,她于半梦半醒中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地站起身,凭着感觉,往前走了十步,伸手打开落地窗的窗帘,闭着眼睛做起了起床操,节奏十足地念着拍子:“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起床起床,我要起床——我要起床——每天都要起床——”
“啪啪!”她拍打着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过来,缓缓睁开眼,哪里还有什么阳台,只有一棵大树。她顿时愣在原地。而此时身后响起了“啪啪啪”的清脆而响亮的掌声。
“不错不错,当真是不错!”封灵月转身望去,看清了树上侧躺着的人,男子一袭青衫头发高高束起,一条玉带显出他的贵气,精致的五官嵌在英俊的脸上,一脸笑意地看着她,封灵月顿觉尴尬万分,打算装傻充愣,打了个哈欠,靠在树边装睡,凌傲天飞身一跃,落在女子跟前,见她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不住颤动。
细一看,她这张脸倒也不是真的那么丑,反而,他觉得这人有些熟悉,这模样......
凌傲天蹲下身,想细看一下那斑点还有没有的救,却觉得哪里不对劲,不自觉地伸出手,封灵月一下子睁开眼,他的手悬在了半空。
“你的脸......”封灵月暗叫不好,难道他发现了吗?一双眸子紧盯着他俊逸的脸,凌傲天站起身,摸了摸额头,挑起略微凌乱的发丝,漫不经心地说,“很丑啊。”
“知道了。”她没好气地起身,这个人真是情商过低,好歹她也是个女的。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她换上了一副温顺的嘴脸,“喂!你是不是很厉害?”
“小爷可是天下第一庄的少庄主!”他一脸得意。
“这么说来你还是个富二代呢!”她吹捧之中有暗含了几分讽刺的意味。
“富二代?”凌傲天真的觉得跟她说话很累,还得去猜词意。
“你知不知道哪儿有卖一种很薄很软的料子,很有弹性的那种?”封灵月努力地比划着。凌傲天一开始听得云里雾里的,不过在听到“弹力”后,他一下子想到什么似的猛然点了点头。
“好像在庄中见过麼。”他细细回忆着。
“真的吗?你家山庄在哪儿,离这儿远吗?”
凌傲天说:“你若需要我倒是可以让下人送来。”他心不在焉地说,却还在努力回忆到底是在那儿见过的那布料。
“我住在距离这儿几十里的红绣坊。”她毫不客气地接受了凌傲天的提议。
“大概要三天。”凌傲天大略估计了一下。
“三天,足够了。”她很是开心,拍了拍凌傲天的肩膀,“thank you!”她拿起地上的包袱就走,头也不回。
“喂。”凌傲天冲着她的背影喊道,她却很快不见了踪影。
“跑得倒挺快。”他嘟囔着,却还在想是在庄内何处见过的布料。
红绣坊里的姑娘们难得这么齐心协力地去做一件事,不过几日的工夫,该做的也都做得差不多。三日后,凌傲天的人果然送来了她想要的东西。封灵月将东西交给陈芸娘。封灵月见万事俱备,便让云霜两日后开门迎客。
接下来,她便待在房中着手起草红绣坊的经营管理大纲,其中包括各样的规章条例,都是为了姑娘们的利益着想。然后口述,让云霜代写下来。因为她虽然认得了这时代的字,让她写还真是危难她了。
大字符贴在了红绣坊的门前,来来往往的人纷纷驻足观看,议论着。
“一天只接待二十位客人,这红绣坊口气倒不小!”
“诶,你瞧,每五天便休息两日,客人到午夜必须离开,这都是些什么?”
“哼,不过是些青楼女子,还能变出朵儿花来不成?”
......
红绣坊的门仍紧闭着,不为外面的议论声所动。封灵月这一天都在逐个地研究每个人的脸型,性子,从而为她们设计出合适的发型。因为跟着专业的造型师当过三年的小徒弟,造型搭配,发型的基本功夫她还是有的。小五小六这对双胞胎一动一静,跟封灵月的关系倒也不错,小五比较文静,大多时候都在一旁静静地帮忙做事,而小六总是叽叽喳喳地跟在封灵月身后问东问西。
很快的,两天过去了,再开张之前,封灵月在门口贴了许多“广告海报”,做做宣传总是不会错的嘛!希望到时候不要冷场就行,毕竟第一天只求一个广告效应。
封灵月起了个早,忙着帮姑娘们做发型。一贯爱抱怨的云秀也安静地坐在椅上等着封灵月帮她做头发。云霜穿了一件平日里爱穿的素色黄衣,来到屋中,催促道:“如何了,外面的人等着呢。”
“云霜姐,外面的人多吗?”小五轻声问道,可以看到她的身子在发抖,她已经许久未见客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做到在倚香楼那般自在。
“十八个。”云霜柔声答道,拍了拍小五的肩,安抚着她。
“大家不要紧张啊,今日只是走个过场,你们在台上站一会儿就行了。待会儿排好队,我报到谁的名字谁就出来,明白了吗?”几个人纷纷点头,封灵月也将自己的头发束了起来,换了套男装便走了出去。
“注意啦注意啦,今日是红绣坊的二次开张大典,接下来,我们的姑娘们将会为大家献上她们从未有过的迷人魅力”。封灵月拿着她自制的扩音器,压低了声线介绍道。台下大多是些寻常百姓,当中混着四五个来看热闹的富贵子弟。
很快封灵月开始了她为红绣坊策划的重生走秀仪式。
她将身着旗袍的女子一一介绍,流程进行得很顺利,台下的人纷纷拍手叫好。
“客官,明儿赶早,只有二十个名额,身为第一批的你们可获得明日的号码牌,以后可就没这么幸运了。好了,今日的仪式到此结束。”封灵月只觉嗓子难受得紧,说了一天,都没歇息喝点水润润喉。她来到后台,云秀冷冷地叫了她一声,把水递给她后转身就走。
她接过水,对着云秀的背影说了声“谢谢”,一杯温水下喉,嗓子顿时舒服了不少。
第二天一早,封灵月被门外的的喧闹声吵醒,她打着呵欠推开房门,云霜正好要敲门进来,她欣喜地对她说:“外面挤了许多人,要不我们多放些人进来吧。”
封灵月揉了揉眼睛:“云霜姐。你该从长远考虑,规矩定了就不能改了。”说完她又进屋睡下,这些天她累坏了,需要好好休息。
红绣坊的银子赚得越来越多,大家的日子也过得滋润起来。封灵月待在红绣坊,到底是有诸多不便的,整日只能待在房中,若是一出房门便会看到她所不愿见到的情景,她只能每日给自己洗脑,跟自己说这是一所大型的情侣约会场所。
“云姐,蓝媚姐来了。”云霜正在与封灵月吃饭,听到小丫头的报告,忙放下手中的碗筷,起身往外走,封灵月跟在身后,想见识一下她们口中的蓝媚姐。今日是红绣坊的休息日,也就是现代的双休日,一楼大厅的贵宾席上,一位身穿蓝衣的女子正优雅地品着香茗,身后两名丫鬟伺候着。听到脚步声,淡淡地瞟了一眼,又继续看向杯盏中的茶水。
“媚姐,您怎么来了?”云霜的样子就像个备受欺凌的小媳妇怯怯地给恶婆婆请安。
“弄得不错。”她淡淡对云霜地说。
封灵月认出来这女子便是早前在倚香楼门前一句话救了那个粉衣女孩的蓝衣女子,这高冷个的性子怎么就入了这行了?
“都是媚姐照顾着。”云霜有些受宠若惊地谦虚道。
“路还长着。”她仍未抬眼看云霜。许久,一阵沉默后,蓝媚抬眼扫了一眼云霜身后的封灵月,只是一眼,问,“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