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殷绮罗这回怎么没又踹又叫的,原来是心情不好。
殷绮罗进了郑乐米房间,就一屁股往她床上坐。郑乐米来到她身边坐下,有些关切的问道:“怎么一副被鸟屎咂中的样子,有什么事吗?”
殷绮罗转头,脸上明显少了几分阴沉,多了几分不爽:“呀,你就不会好好说话吗?”
郑乐米挑眉,一副我就不会的样子。
殷绮罗没再说什么,只是紧张兮兮地看了眼门口,轻声道:“你还记得我小学那会儿跟你说的关于我大姑那事儿吗?”
郑乐米沉思片刻,猛地点了点头。
殷绮罗小学四五年级的时候,由于奶奶和爸爸出去工作,她大伯和伯母又比较忙,因此长时间寄居在她大姑家。
那会儿她大姑和姑父感情就不怎么样,殷绮罗住那的时候就经常听见他们的吵闹声。吵吵闹闹了一段时间后,她大姑就没怎么回家回过家,因此她姑父那段时间特会发脾气。说实话殷绮罗那段日子过得还挺心惊胆战的。
过了段日子,她姑父像是受不了每天被冷落在家里,于是提出去外面打工。他这提议自然没人反对,并且殷绮罗她姑看起来还挺赞成的样子。
那时候殷绮罗的二表哥,也就是她大姑的儿子就已经一副混混样子,整天在外留宿。偶尔回来也都带着形形色色的美女,自然殷绮罗不会在意这些。
殷绮罗大姑父离开后,她姑姑倒是每天都回家了,当然这对殷绮罗来说也没什么重不重要的。她只需要他们每天三餐给她做饭是就成。
本来日子这样过着也还成。可是那天晚上之后,殷绮罗就清楚地意识到,她大姑家以后一定会更不安生。
殷绮罗清晰记得那天夜里,她从附近的同学家回家,由于怕天黑,她要求同学送她回家。她同学送是送了,就是一路上一个劲地给她讲鬼故事,于是殷绮罗更加害怕了。
进门那一刻,她深刻记得同学那一句:“你待会进入就会看到你家房梁上的吊死鬼”。因为那句话实在把殷绮罗吓得不轻。
推开沉重的大门,殷绮罗感觉大门厚重的吱呀声在她那会儿听来都像是鬼叫。
快速地关上大门往楼上走去,殷绮罗点起楼梯上的灯,轻轻叫了几句,发现没人应。她走进她和大姑睡的房间发现没人,恐惧顿时涌上心头。
将房间的灯点起,殷绮罗才想起楼梯灯还没关。她小心地走到楼梯口关灯,关完灯她刚要往屋里走,却看见隔壁她二表哥房间的门缝里透出几丝灯光。若是平时殷绮罗绝不会去开那扇门,可这会在恐惧的趋势下,殷绮罗开了那扇门。
殷绮罗开门那会儿想的还是只要让她看见个人,安安心就行。可门被打开的一刹那,殷绮罗就彻底愣在原地了。
房门被打开的一瞬间,殷绮罗听到了房内传出的一声刺耳的女尖叫声。紧接着床上陌生的男人赤裸着上半身和她姑姑颤抖地从被子里露出的脑袋印入殷绮罗的眼帘。
殷绮罗反射性地带上门,往自己屋里走去。等坐在床上静下来时,殷绮罗才慢慢消化刚刚看到的。
想想刚刚那个男人,其实也不是完全陌生。这个人殷绮罗见过几面,大多都是在殷绮罗二表哥出现的情况下。
殷绮罗二表哥向来不务正业,不知怎的前段时间居然说要去学做道士。殷绮罗大姑见她儿子终于有了什么想学的,自然不会反对。
至于殷绮罗刚刚见到的那个男人,正是殷绮罗二表哥所谓的师傅。
想到这里殷绮罗不禁胆寒,她大姑这是外遇吗?外遇居然外到家里来,这算什么!
那之后殷绮罗大姑带着哄骗的意味,让殷绮罗不要告诉任何人。殷绮罗大姑想想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自然没告诉家人。可殷绮罗那时才四五年级,心里藏着这么个秘密哪藏的住,于是殷绮罗告诉了长久以来和她关系一直很铁的郑乐米。
殷绮罗不说,郑乐米倒真要忘了这么一回事,这回说起来,郑乐米倒也记起些许。她看看殷绮罗不怎么样的神色,试探地问道:“你姑姑的事被家人发现了?”
殷绮罗点头,低声道:“应该是这么回事,我爸爸刚接到电话,我听电话里说着大概是这样的。我家人这会儿全赶我姑姑家去了,那边好像闹得挺厉害的。”
郑乐米了然,拍拍殷绮罗的背,安慰道:“没事,没事。你别瞎操心,大人的事,你一小孩子管什么。再说,纸本来就包不住火,你姑姑那事都这么多年了还不被发现那真叫没天理了。”
殷绮罗点头,想想也是。于是,就豁然开朗了。
豁然开朗后的殷绮罗在郑乐米家没呆多久就回家了。洗了个澡回房间睡觉时,才八点多将近九点。
殷绮罗睁着眼在床上无聊了好半天,十点多的时候才堪堪睡着。
后来也不出殷绮罗所料,她的家人在半夜12点左右才疲惫归来,当然那时候殷绮罗已经处于熟睡状态。
第二天殷绮罗一直没有开口问昨天的事,她自然也知道问了家人也不会回答她。反正事情的起因她都知道得透彻了,至于为什么是怎么被发现的管她什么事。就像郑乐米说的,纸是包不住火的,他们当初都能大胆地在家里……,还怕被人发现不了?
说实话殷绮罗在没啥心思的时候还真是个没啥心思的人,怀着这样了然的心情去了学校,殷绮罗就真的再没想过姑姑的事。
身为一个初中生,过日子就像周期循环,每天除了睡觉吃饭外加上厕所就是上课写作业。
当然对于初中的女生而言,大姨妈就是周期循环中的另一个周期循环了。
估量着自己大姨妈快来的殷绮罗早早地做好了准备,她来大姨妈来得十分准时。四个星期一次,一次5天,又准,又他大爷的次次痛经。
星期四的晚上殷绮罗算着大姨妈要来了,睡前就堪堪地贴了张姨妈巾。果不其然,第二天就见姨妈巾上血迹斑斑。
于是殷绮罗的这个星期五,过得还真不怎么滋润,这其中的一部分原因,还来自于那个天杀的赵一泩。
当一手捧着肚子,一手托着饭盘的殷绮罗出现在赵一泩面前时,只见这小子没有一丝不好意思地惊叹道:“你的大姨妈居然造访你这长达两个星期!”
于是殷绮罗郁结了。殷绮罗当时真的想冲他喊一句:“你大爷的,你大姨父还常年在你家门口徘徊呢!”
可奈何肚子太痛,下头血水哗啦啦流,失血过多满脸苍白的殷绮罗毫无力气反驳。
于是,她在赵一泩心中坐实“大姨妈造访两个星期”。
这天放学陈路弥见殷绮罗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便让殷绮罗再去她家住两天。
殷绮罗思索着家里最近忙着管她姑姑那的事,也不怎么管她,便点头答应了。可答应之后,这从学校到陈路弥家这将近十分钟的路又要怎么办。
想上次她大姨妈,回家还是靠她爸背上车,背下车的。她可不认为她能在大姨妈第一天,也就是疼痛最严重的一天走长发十分钟的路。
就在一番决绝之下,陈安洋被可怜地拖进其中。陈路弥美名曰:帮助妹妹的同学乃快乐之源。尽管殷绮罗没有从陈安洋脸上看出任何快乐的神情。
陈安洋本来就是不住校的,由于初三学习忙才选择住校。这会儿回个家,也就这么一天,又不会太耽误他学习,他也便同意了。
可到这份上,殷绮罗抑郁了。
殷绮罗捂着肚子,抬起头有些纠结地看着站在她位置前高大的身影。再看看周围狼一样的眼神,殷绮罗哀怨地不知道要用什么来形容了。
靠,这陈路弥还打不打算让她继续生存下去。她居然这么直接了当地把陈安洋叫到他们教室来,她是不知道陈安洋那么受欢迎呢,还是不知道陈安洋那么受欢迎呢?
陈路弥看着殷绮罗盯着陈安洋,却没有要让陈安洋背的样子,她着急说着:“殷绮罗,你直接了当点。我哥等下还要回学校,没多少时间了。”
听陈路弥这么一说,殷绮罗才意识到眼前的大爷待会是要回学校的。她观察四周,发现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这才示意陈安洋背她。
陈安洋背着殷绮罗走到校园的时候,殷绮罗的头一直埋在陈安洋颈间,就怕别人看到她的脸,下次回学校的时候被众人射杀。
感觉投注在身上的视线少了些,殷绮罗才抬起头来呼吸新鲜空气。不过说真的,陈安洋身上的味道闻着还挺舒服的。
陈安洋背着殷绮罗,一路走得很慢。陈路弥走在两人身边,拿着她和殷绮罗的书包,十分配合地走得很慢。
陈路弥走着发现一路上都没什么话,当即开了个头:“绮罗,说真的。你和我哥这样看起来还蛮配的。”
陈路弥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殷绮罗就不争气地脸红了。背着殷绮罗的陈安洋明显感觉到背上的身体一僵,他不禁想笑:这样一说就害羞了?
殷绮罗脸红好半晌,忽然惊叹道:“陈路弥,你哥不是很讨厌别人亲近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