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身深紫色金线镶边缕丝长裙,踩着高履靴,快步上前。朝天髻上面的钗子还没来的急戴,就匆匆的赶过来,深怕萧翎羽会对沈沐溪不利。
见老夫人也来了,沈沐溪想到什么,连忙上前,躲到老夫人身后。
这个年代可最是忌讳男女私下相会。
老夫人一双凌厉的眼神轻瞥,毫不在意萧翎羽的小伎俩。
“状元郎公事繁忙,今天怎么有空来。莫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山水间?”
“老夫人这是哪里的话,我与段誉文来向岳父请教,一时间被这花园景色吸引,才望而却步,还望老夫人见谅。”
萧翎羽话里有话,一般人都看的出。
因此周围的人个个都大气不敢出,沈沐溪更是目瞪口呆。
“兰儿还不赶紧给状元爷带路去。”老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懒得和萧翎羽多费口舌,直接下达逐客令。
等到萧翎羽走后些许,沈沐溪缓过神情来。
“沐溪,过来说说他欺负你没?”等到萧翎羽离开后,老夫人赶紧去看沐溪有没有事。
“我没事,祖母。”
眼看着老夫人朝自己走来,沈沐溪不禁顺势后退了几步。
“没事就好。”
老夫人似是感受到了沈沐溪对她的生疏,将要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也不在多说什么了。
转而看向身边的丫鬟,收起了对沈沐溪的慈眉善目,一改冰冷凌厉,让人高不可攀。
“从今后起,所有的偏门侧门都派人把守好,若是在让我发现有人突然闯进来,就拿你们试问。”
今日,要不是她身边的人及时汇报,她竟然都不知道驸马竟然如此糊涂。
“是。”身边的丫鬟皆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看着眼前齐刷刷跪倒的一片,沈沐溪的心情突然有了些许沉重。
状元府。
萧翎羽手里把玩这两颗黑白棋子,嘴角时不时的挂起笑容。
“沈沐溪难道一直以来都是我看错了?!”
“少爷,表小姐过来了。”
随从六安急匆匆的跑到书房,气喘吁吁的说。
“跟她说我在办公,让她改日在来。”
一听见是表妹连淑琴过来了,萧翎羽顿时没有了兴致。
“可是……”不等六安说完,连淑琴就闯了进来。
只见她一身玫瑰金色长裙拖地,头戴几株金缕钗,满身的金银首饰,虽说看着高贵,但却俗气逼人。
萧翎羽轻漂了一眼眼前的女人,便懒得再看了。
连淑琴外表虽然看上去柔美,但却算不上是倾国倾城,琴棋书画也不过略懂,既无姿色,又不聪慧。
再加上性格嚣张跋扈,萧翎羽早就对她厌弃了,是不能见则不见。
“表哥公务繁忙,我特意给你炖了养神参汤。”
连淑琴怎么会看不出萧翎羽不待见她,但她却不得不防。
“一点小疾,无妨。不知表妹来此有什么事吗?”
“我就一定要有事才能来吗?”
连淑琴嘴角微微一撇,故作委屈状。
萧翎羽不紧不慢的起身,走在连淑琴面前。
“我近日公务比较繁忙,表妹没事就回去吧。”
“你……表格当真要娶那位沈小姐?”
连淑琴语言温柔动人,一双眉眼却是望向了别处。
萧翎羽从来就不会相信连淑琴会突然一改嚣张跋扈的个性,谁知道她的心里是不是又打着小算盘。
“表妹!圣上旨意,岂容质疑。”
“表哥,你要是娶了她,那我要如何是好?”
连淑琴试探性的问。
“难道母亲安排你过来伺疾没说过吗?”萧翎羽反问道。
他这才明白连淑琴此行过来的目的,原来是为了试探自己,不过这件事也没何好掩盖的。
他生母早早去世,如今继母虽不苛刻,却从来将萧家的家产看的死死,不容他碰触一点。如果不是他成了状元,恐怖……
想到这里,萧翎羽皱了皱,黝黑的眼眸有些渗人。
连书琴见状也不敢多说什么,乖乖告退了。
“小姐不得了了,连淑琴找上门来了。”
身边的丫鬟着急的说着。
此时的沈沐溪手里正拿着书细细的观看,不想却被外面的声音给打断了。
她原本是约得尚书府千金,两人到书香堂以文会友没想到是鸿门宴。
连淑琴是谁?
她飞快的收拾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还有头上的发饰,没有什么大碍才敢出去。
一出门就看见站在门口的连淑琴,只见她忽浅忽深的眼眉高高扬起,一身绫罗绸缎上挂满了金银珠宝,好一副高傲的神色。
“你是谁?”
连淑琴没有说话,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人。纤细的身材,一件淡蓝色长裙穿在她的身上清新脱俗,真是恰到好处。
“你就是沈沐溪?”
沈沐溪有些不自然的抬起头,一张白湛细嫩的脸,五官精致。
连淑琴看的不禁有些嫉妒,嘴唇微抿。
“沐溪还真是生的天生丽质,好看的让人嫉妒万分了。”嘴里忍不住夸赞,但眼里嫉妒之火确实燃的异常猛烈。
沈沐溪怎么会听不出连淑琴嘴里的嫉妒之意,微微欠了欠身。
“不知道姑娘是……”
连淑琴递了个眼神给身边的丫鬟,丫鬟立刻递了一个金丝楠木打造的精美盒子。
“沐溪,这是我特意挑选送给你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连淑琴打开盒子,一股奇异的香味扑面而来,没过多久整个房间便染上了这层香味,不浓不淡,沁人心脾。
一道淡红色微光充斥在盒子里,沈沐溪定眼看过去,一条简洁而不失华丽的血色宝石项链赫然出现在眼神。
就一眼她便相中了它。
“这条项链叫彼岸,据说是遗失在黄泉路彼岸花里最后的眼泪汇聚而成的珠宝,世间仅此一条,今日便送给最适合它之人。”
“这……连小姐,这彼岸世间仅此一条,我怎能要你的心头好!”
她虽然喜欢这项链,但一听说是唯一的一条,却又不敢接,谁知道连淑琴会不会耍什么手段。
“无妨,沐溪你是表哥未婚妻,就是我的嫂嫂,如果你要拒绝,那就是看不起我。”
说完,连淑琴竟亲自把彼岸亲自戴在了沈沐溪的脖子上。
连淑琴哪里想得到,不管自己如何讨好,最终还是无法插足他们两人之间。
……
恍恍惚惚,不知什么时候连淑琴才离开。
沈沐溪看着脖间的彼岸,张大了嘴。彼岸戴在身上温软如玉,拿在手心冰凉清透,真的很是奇特。
她不禁舍不得再摘下来。
从公主府出来,连淑琴身边的丫鬟有些不开心了。
“小姐,那彼岸可是夫人的遗物。”
“哼。”
连淑琴冷笑一声,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盒子。
和沈沐溪同样的一个盒子出现在侍女的面前。
连淑琴打开盒子,一片深火红色迫不及待的冲了出来,一条火红色的项链静静的躺在盒子里,不怒自威。
仔细看那火红的宝石上,可以清楚的看到点点血迹渗透在宝石里,精美绝伦。
“这才是真正的凤凰泣血?”丫鬟忍不住问道。
除了给人的深深压迫感,和那不易察觉的血丝,这凤凰泣血和给沈沐溪的彼岸简直一模一样。
“自然,我怎么可能把凤凰泣血交给沈沐溪。彼岸分为两种,一种是白色彼岸一种是红色彼岸,只有红色彼岸才是真正的凤凰泣血,沈沐溪拿的不过是我特意找的白色彼岸而已。”
“原来如此。”
丫鬟似懂非懂,但是想着凤凰泣血还在,心里就舒坦了些。
看着眼前的凤凰泣血,连淑琴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渗人的幅度。
白色彼岸可不是那么好带的,同样状元夫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老夫人为沈沐溪选好了出嫁的吉日,转眼间就要到了。
眼看着身边的丫鬟忙做一团,沈沐溪有些失神了。
她记忆都还没有恢复,就要嫁人了,嫁人就算了,竟还是要嫁给那个状元。
一想到这里她便生气,一个人呆呆的望着窗边,竟见大长公主进来了都不曾发现。
“沐溪,你在想什么,想的如此出神?”
大长公主关切的问,毕竟沈沐溪是她的女儿,女儿马上就要出嫁了,她多少是舍不得的。
沈沐溪赶紧起身,淡淡道:“母亲。”
“有什么事不能说与我听吗?”
大长公主一改严厉,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动人。
“儿臣不愿嫁给萧翎羽。”
沈沐溪深吸一口气,终于再次说了出来。
虽然她也知道即使说出来也于事无补,但她的内心终究是抗拒的。
“傻孩子,萧翎羽有何不好?你怎么就是不愿嫁给他呢?”何况一开始是她吵着要嫁给人家的啊。
状元郎在外人眼里可是谦谦君子,仪表非凡,再加上他不好权势,那个女子不想嫁与他。
大长公主越发弄不清楚自己女儿心中所想了,莫不是真的爱上了梁青玉?
“你不知道,我……”
沈沐溪急了,一时间尽然差点把自己穿越的事说了出来。
还好她及时止住毕竟这件事非同小可,若处理不好可能她会有更大麻烦。
“你如何?切莫听手下的人乱嚼舌根。我见他知恩图报,是个难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