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方织云到公司的时候安子阳已经不在了。这是正常的，安子阳带了个秘书去和黎家谈合作了。
但不正常的是，秘书室里一个秘书也没少。安子阳带了谁去？
大概十一点的时候，安子阳回来了。过了不久，人事部经理带着一个女人进来。
那个女人方织云可以说是熟悉了，苏晓月。
人事部经理大概说了些“以后她就是秘书室一员”、“共同相处”、“合作愉快”之类的话。
方织云脑子炸起来，苏晓月也要来秘书室工作？
苏晓月甜甜一笑，落落大方的和大家做介绍：“大家好，我是苏晓月，毕业于美国斯坦福商学院，很高兴和大家共事，希望我们以后能够合作愉快。”
掌声响起。
其他人也不敢不给面子，这可是苏晓月呢。安总的青梅竹马。以前苏晓月在总裁办进进出出，你看见安总说过什么了？
苏晓月来这里工作嘛，这意图也很明显，还不是为了近一点，管住安总？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苏晓月也怕这里面有些先她捞着月亮呢。
不过苏晓月那种什么斯坦福商学院的名头听听就算了，家里有钱，只不过是镀层金，正经的活儿嘛，还是得他们来干的。
就等于是多养了一个干吃白饭的人而已。不过反正安总乐意呀，不都是安总的钱么？
底下人也是心思各异，方织云自然不可能欢喜苏晓月的到来，而有些秘书早就厌恶了苏晓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作风，但也有些想着要巴结苏晓月的。
只是表面上，大家都鼓掌欢迎罢了。
早有人给苏晓月弄好了一块儿地方，苏晓月抱着纸箱子坐过去。
气氛慢慢和缓，各自都回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不管怎样，还是生计最重要，就算是来了个仙女儿，他们也得干活呀。
不知道是不是她方织云的错觉，她觉得，苏晓月快坐下的时候，瞪了她一眼。
而方织云的右眼皮跳了一跳。
……
茶水间里的八卦说，苏晓月来公司的第一天就和安子阳去谈重要合作去了。
有个稍微知道点内情的说：“和黎家的合作不一直是方织云在跟的么？”
头一个人就接口：“那肯定是，苏晓月一来，方织云就失了势了呗。”
方织云心想，这都什么跟什么。但没想到其他人都是赞同的点点头。还好那些人很快就走了，方织云才慢慢从内间走出来。
她最近，好像越来越容易听到人家讲八卦了。
不过，这八卦，让她知道，原来安子阳带去和黎家谈合作的人是苏晓月。
为什么是苏晓月呢？
她才刚来，一般说是不会选她的。方织云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些生气。但具体生气些什么，方织云讲不清楚。
或许是因为安子阳用人不当吧，所以有些火气。嗯，应该就是这样。
方织云拖着一双伤脚回来的时候，小雅告诉她安子阳刚刚按铃了，让她赶紧进办公室去。
方织云对小雅表示感谢。小雅今天出差回来了，午饭就有着落了。
“安总。”方织云敲了敲门。
“嗯。”安子阳应了声，给方织云递了份文件。
“这是……”方织云瞧了瞧，“这是和黎家合作的策划案。”她亲手做的。
“再改改，黎家不满意。”
“没谈成么？”
“没谈成。”
“哦。”
安子阳忽然看她：“你似乎很高兴？”
“啊？”方织云急于否认，“当然不是。这份策划已经够好了啊。”但策划是她做的，这么说好像有一种自卖自夸的嫌疑，就改了口，“黎家还有哪儿不满意的？我改改。”
“不用改。黎家指定要你，已经和那边商量好了等你脚伤好后再谈。”
方织云有点呆，指定要她？还等她脚伤好了？她哪里来的这么大面子？
像是看出来方织云的疑惑，安子阳说道：“黎家派了千金来谈合作，你应该认得她。”
黎家千金？方织云回忆了下，她觉得以方家的条件，她认识不到这种大人物。
难道……“是黎冉？”
安子阳点点头。
黎家也是真够胆子大的，这么大一个合作，让他家的小丫头单独出来谈。而偏偏，黎冉自小和苏晓月就不和。
所以今天的合作谈掰了是百分百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带着苏晓月去谈合作。大伯要把苏晓月塞进来，安的什么心思他都清楚。
不能够不让她参与工作，而像今天这种的，重要，但可以让苏晓月吃个哑巴亏。机会已经给你了，抓不抓得住就是你的本事了。
“总裁，如果没有其他的什么事情我就回去了。”
安子阳点头。“你和黎家千金最近电话沟通一下。”
方织云离开，快到门的时候，安子阳却说：“其实你就是高兴的吧？”
方织云假装没听到，出了门，把门掩上。
心砰砰的跳。
其实她就是高兴的。
因为她不愿意谈成之后白白让苏晓月捡了这个便宜。
方织云刚回座位，座机就叫起来。或许心里就是有鬼，方织云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她桌上有两台座机，一台是正常使用的，另一台，只连接总裁办公室。这通电话，是安子阳的无疑。
小雅提醒她：“织云，接电话呀。”
方织云接起：“药酒涂了没有？”老医师说的，一天两次，早晚各一次。
但她早上太急，没来得涂，后来一忙就忘了，但安子阳还记得。
“没……没有。”
安子阳是语气有点冲，又有些无奈：“赶紧补上。”
“好……好。”电话挂了。
安子阳打电话过去就是为了叫她记得涂药酒？
嗯……好像，莫名其妙的有点暖。
方织云狠狠的骂自己，你可别以为这么一点小恩小惠的就动心了啊！安子阳那可是一个大尾巴狼，现在对你这么好，只不过是为了以后再好好压榨你，从你身上压榨更多力气罢了。
想罢，方织云觉得好险，差点就要被安子阳的柔情攻略攻下了。
……
方织云订了间包厢，几天过去，她的脚伤已经好了，于是和黎冉商定了时间地点。
她和安子阳在这等着黎冉。
黎冉看起来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任何事情都没有她睡觉来得重要。
谈判的中途，方织云都怕黎冉要睡过去，大部分由黎冉的秘书传达黎家的意见。
两方很快达成共识，兰城开发案算是成功了一半。
但黎冉有一个要求：“之前的设计方案我并不够满意，你们得拿出一个新的来。我要一个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的，最最新颖的。”
这个要求提得模棱两可，什么叫最新颖的？谁也不敢肯定自己的方案是最新颖的，再退一步说，就算是最新颖了，但未必符合黎冉的品味。
但还好黎冉接下来提出了可量化的方案：“这样子，在全社会范围内开展一个比赛，征集设计方案，胜出者一百万。这样子……”黎冉笑起来，“兰城的热度都炒起来了。”
方织云忽然觉得，黎冉根本就不是不喜欢之前的那个方案，而是因为她需要一个比赛。兰城有了热度，才有卖点。
安子阳想了想，可行，答应了。
黎冉打了个哈欠，她看起来很困，甚至身子已经像条无骨蛇一样软倒在沙发里。
安子阳方织云准备道别，黎冉却忽然开口说道：“安总，可以把你的助理接我十分钟么？小姐妹俩想聊聊悄悄话。”
这种要求是可以理解的，安子阳很绅士的出去等了。
方织云倒是不明白黎冉玩的是哪一出。她和黎冉最多是在一间宿舍里住了四年的人，算不上什么好姐妹。
对于张晓何慧楠对她的欺凌，黎冉也是冷眼旁观，唯一一次帮她是座位。
方织云在对面坐下。
黎冉也不废话：“和安子阳进展到哪一步了？”
方织云笑：“没有哪一步。”
“那你可得加油了呢，苏晓月可是已经进了启东，到时候你就没有距离优势了。”黎冉低头悠闲地看着自己涂了红色蔻丹的指甲。
方织云不知道闹得哪一出：“谁说我要和安子阳发展了？”
“得了吧，我看得出来的。”黎冉直接点破，“我弄这么多呢，只不过是因为我讨厌苏晓月罢了。我觉得你和安子阳有苗头，所以才帮了你一把罢了。”
方织云哭笑不得：“那谢谢你了。”可是以她现在和安子阳的关系，她可没觉得有那个苗头。
黎冉忽然说：“你知道最后一轮面试为什么选的你么？”
这正是方织云关心的：“为什么？”
黎冉邪魅一笑：“苏晓月让何慧楠换你你和她的咖啡，我自然可以换你的。”
当初那最后一轮还有这么多事情？
“苏晓月那时候已经视你为眼中钉，看你进了最后一轮心里肯定急，而你之前和安子阳见过面，她就教唆何慧楠，说安子阳给了你方法，让她最后交换你和她的咖啡。”
这些都是方织云不知道的，现在想来，还是冒冷汗，她差一点就进不了了。
“所以你换了回来？”可是即使换回来味道也是不对的。
黎冉摇摇头：“我找他前任助理做了一杯。”那味道自然是符合安子阳口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