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如玉的声音传过来,他转过轮椅,面对着凤玥鸢。
那是一张眉目清秀的脸,却很是苍白,苍白的不像是活人,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像是隐进深渊里。
凤玥鸢打量了他几眼,“你知道我的身份?你为什么派人杀我?”
男人笑笑,没有出声,端着一副高逼格的样。
凤玥鸢看他这样就来气,爱说不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她就不信自己连个残废都制服不了。
她拿着刀往那个方向走,男人瞳孔怔了怔似乎是没想到凤玥鸢问也不问,直接上。
男人忽然动了动,从袖口里拿出个圆球状物体,凤玥鸢下意识用胳膊挡住自己,但那东西却被男人顺着窗户的缝隙扔出了窗外,随即传进来烟花炸开的声音。
凤玥鸢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干什么,下一秒,几个黑衣人突然从窗户里窜进来,扔了个类似烟雾弹的东西,把贺麒救走了。
凤玥鸢拿手扫了扫空气,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房间和一个空荡荡的轮椅,“靠!”
本公主和你什么仇什么怨!
凤玥鸢气势汹汹的来到前院,康翠花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这会儿已经镇定许多。
她看着凤玥鸢只身一人出来,“贺麒呢?”
凤玥鸢咬牙切齿,“被我弄死了!”
“啊?”
康翠花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这小姑娘怎么看起来乖巧温顺,做事这么凶残啊?
“我问你,贺麒平常和什么人来往?”
康翠花这会儿倒很是老实,一字一句的回答,“他就是个扫把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能和什么人来往啊!”
凤玥鸢扯着嘴角笑,贺麒这人一看就不简单,很明显已经忍辱负重,韬光养晦很久了,目的估计就是为了给贺家致命一击。
只是她不理解自己和他有什么仇?
凤玥鸢意味不明的看着康翠花,“你信不信,你们家要没了?”
“呸呸呸,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凤玥鸢转身就走,“别怪我没提醒你,不如赶紧收拾收拾离开京城逃命去吧!”
康翠花气急败坏,“你个小贱人,胡说八道什么呢!”
康翠花越骂越气,抄起桌子上的茶壶就朝着凤玥鸢扔过去,凤玥鸢躲也没躲,那茶壶直接砸在凤玥鸢身后大概两米的地方,瓷片噼里啪啦碎了一地,热水在地上汩汩的冒着热气。
康翠花叉着腰,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这个小贱人,见不得别人好,怎么那么会诅咒别人呢,呸呸呸!
凤玥鸢收拾好心情回宫,她刚回来,敛秋就跟个定位器似的找过来,“公主,王爷差人来找您了。”
凤玥鸢喘口气,“好,我现在过去。”
她估摸着应该是女德学院的事有了眉目。
凤玥鸢一路马不停蹄赶到王府,御千宸已经等在院子里了。
凤玥鸢直接坐到他旁边,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茶。
一口气没顺过来,“咳咳咳咳。”
凤玥鸢剧烈的咳嗽起来,御千宸凑过去拍她的背,“你慢点喝不行?又没人跟你抢!”
凤玥鸢一看到他,不知怎的满腔的委屈突然就从心底涌了出来,跟个小孩子似的直接开始哭,“哇——王爷!”
御千宸也被她的变故吓了一跳,他把小姑娘揽进怀里,怎么了这是?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凤玥鸢也不说话,就一直哭,凤玥鸢就这样等着她哭完,自己的衣裳被她弄的湿了一片,他也没在意。
等到小姑娘哭完了,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眼睛红肿肿的,里面噙满了泪水,御千宸感觉心都软了一块,他给小姑娘擦擦眼泪,“说吧,谁惹你了?”
凤玥鸢倒豆子似的把今天的事全说了一遍,御千宸越往后听眉头皱的越深,凤玥鸢见他这样子,知道他是真的生了气,后来也没再说了,任凭御千宸自己脑补。
御千宸半天没出声,漆黑的眸子里满是阴森森的诡谲,“竟敢动本王的人。”
男人手里紧紧捏着茶杯,力道之大,似乎要把这个被子捏碎,凤玥鸢已经看到了那小茶杯上的裂痕了。
她是不是不应该把这事告诉御千宸啊?
凤玥鸢把自己的手塞进男人的手心里,御千宸握住她的手,下一秒,他眸子里的黑雾散开,温柔出声,“不要怕,一切交给我。”
凤玥鸢点点头,将头靠在男人的肩膀,“王爷,是不是女德学院的事情...”
御千宸捏着她的手,云淡风轻地说道,“我的人得到消息,两天之后东方玉琅要亲自来女德学院找出凶手。”
凤玥鸢猛地抬起头,“他亲自来?”
御千宸脸色开始拉下来,“是,不过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可以看到绝世大帅哥了啊!
凤玥鸢好像猜到了男人的心思,她似乎早就看出他好像不喜她经常提这个男人,她顺着他的话开口,“我没想到那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也来呀!”
御千宸好像是被这几个字取悦,周身的气质开始有点变化,他把小姑娘的头重新按在自己肩膀上,“那人没什么好看的。”
凤玥鸢哦了一声。
反正到时候我自己偷偷去,你也不知道啊!
凤玥鸢今天累了一天,没在王府多逗留,御千宸把她送回宫,临走了又数落了她几句。
大致意思就是以后再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提前跟他说,不能一个人独自前往,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万一来救贺麒的那群人想动她怎么办?
凤玥鸢嘴里答应的好好的,其实心里根本不这么想,她做什么事情不太喜欢被别人管着,不然她就不会次次出门都不带敛秋了。
凤玥鸢觉得她能保护好自己,大不了打不过就跑呗,反正她还有底牌,再不济她还有女主光环呢,总之她就是觉得御千宸瞎操心。
小白在一旁听不下去,“主银,你可长点儿心吧。”
“我知道我知道,我心大着呢!”
深夜,县衙的牢房里空间十分昏暗,只有走廊两边几盏油灯闪着微弱的光。
牢房味道古怪,是冬日的潮湿加上已经干涸的血的味道,充斥着死亡的气息。
走廊尽头最亮的地方,几个狱卒围在一起吃东西,嘴里谈论着污言秽语。
两个黑色的身影不知道从哪里落在他们身边,下一秒,其几个狱卒便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两个身影一前一后直直地朝着牢房的尽头走过去,停在一个牢房门前,里面坐着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女人。
后面的那个黑影上前几步,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直接把锁给弄开,扔在地上,女人抬起头来看了牢门外的两个黑影一眼,三两步从牢房里跑出来,“是..是主人让你们来救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