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玥鸢满不在乎。
“小舅舅,我听说咱们姑娘来啦?”
周言柒风风火火从外面跑进来,众人自觉给她让了一条路,小姑娘一路畅通无阻地扑进凤玥鸢的怀里。
凤玥鸢接住她,再一次被撞的干咳了两声。
好家伙,这一个二个都把本公主当熊看?
众人散开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周言柒见状更是紧紧抱住她不松手,“阿鸢,你总算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还以为你和擎王私奔去了呢!”
私奔?凤玥鸢摇头,她才不会,“不会的,我店还在这,怎么可能私奔呢!”
再说为什么要私奔啊喂,我和擎王难道不是名正言顺的嘛?
好容易把人哄好,凤玥鸢才道:“先说正事,小舅舅,我之前跟你们说的那个长歌诗会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早在她离开之前,就把这件事情告诉沈云嵩了,目的就是让他提前物色上台表演的歌女什么的。
谁承想,提起这事来,沈云嵩就气不打一处来,“公主,您是不知道,我本来早就把那醉月楼的花魁预定下来为咱湘萘楼表演了,谁知那珍宝斋的康翠花花了四倍的价钱又把人挖了过去。”
沈云嵩喘了两口粗气,又继续说,“不光如此,他们仗着自己家大业大,把京城有才艺的歌女都聘用了去,导致现在各大首饰铺都没人可用,他们这不单是针对咱们,还把全京城的首饰铺都得罪了个遍啊。”
沈云嵩在一旁越说越来气,凤玥鸢听完之后若有所思。
“没事,这事交给我。”
“公主,您打算怎么办啊?难道要花更高的价钱?”
凤玥鸢高深莫测的摇了摇头。
谁花钱啊,吃饱了撑的?谁爱当这个冤大头谁去,反正她才不当。
凤玥鸢带着周言柒来到醉月楼,她来是想看看能不能把这醉月楼的老鸨给策反一下子,能不花银子当然最好不花银子。
然而,这回凤玥鸢的如意算盘算是打错了。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江家夫人啊!”
老鸨拉着长舌音走过来,一脸不屑的看着凤玥鸢两人。
“你说谁是江……”
凤玥鸢没说完的话顿在了口中,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上次她假扮江涛夫人来这闹翻了天,老鸨本想着打完人之后凤玥鸢能赔钱,她带着人找到江府,结果查无此人,江涛当时也是人人喊打,哪能掏的出钱啊,所以这口窝囊气,只能醉月楼这自己咽下去了。
凤玥鸢看着老鸨像是要吃人的眼神,觉得能靠她自己策反估计是没门,现在老鸨不找人揍她就是好事了。
凤玥鸢自认理亏,赔着笑,“大娘,您别生气,我给您赔不是,这些钱您收下”
“你叫谁大娘呢?叫谁呢?”
老鸨明显脸色更黑了,凤玥鸢后知后觉说错话,还没来得及解释,老鸨就开始叫人,“来人啊,给我打死她们!”
周言柒吓了一跳,“大胆!你们知道我们姑娘是什么人嘛?”
“管你们什么人!难道还是当朝公主不成!”
怒气冲冲的家丁显然不认帐,抄起手中的棍子就要上手。
凤玥鸢一把拉上周言柒跑到门外,一溜烟儿跑出去二里地,凤玥鸢回头看看没人追上来,这才停下来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
周言柒累的不行,“阿鸢,你怎么得罪他们了!”
“唉!说来话长啊!”
凤玥鸢倒不是后悔之前的所作所为,只是这长歌诗会……
凤玥鸢突然把目光投向坐在地上的周言柒,上下打量了她几眼。
周言柒抱紧自己,“阿鸢,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凤玥鸢突然一笑:“柒柒,我突然发现,你长的不比那花魁差。”
周言柒吞了吞口水,“你该不会想让我上去表演吧?”
在周言柒一脸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凤玥鸢点点头,“对啊。”
“我不行,阿鸢,我真的不行。”周言柒摆手拒绝。
凤玥鸢开始道德绑架,“柒柒,你是不是我的好朋友?是好朋友连这点忙都帮不了?”
“可是...”
“没有可是,词儿我都帮你想好了。”
凤玥鸢推推搡搡地把人推进了一个布行,量了量尺寸,准备定做一套表演所需的衣裳。
等凤玥鸢俩人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沈云嵩,周言柒才反应过来,怎么她就要上台表演去了?
但是都这会儿了,也没有其他的法子,周言柒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倒是没有想到我小侄女儿深藏不露呢,我相信你!”
沈云嵩笑嘻嘻的揉了揉周言柒的脑袋,周言柒满头黑线,你们相信我我不相信我自己啊!
“不过公主,我们让柒柒上去朗诵什么啊?”
总不能站在那当花瓶吧。
凤玥鸢:“水调歌头。”
“水调歌头?那是什么,听起来还挺高大上的呢。”
凤玥鸢惊讶了一瞬,她还以为这个时候苏轼已经出名了,没想到大家还不知道呢。
那就感谢苏老先生啦。
凤玥鸢拿出笔墨,在纸上写了一会儿,递给周言柒。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两个人站在一块儿把词通读了一遍,越往后读,脸上便多一分欣赏。
“公主,真没想到您也是深藏不露啊,这词写的真是行云流水,绝妙,绝妙啊。”
沈云嵩满脸都是对凤玥鸢的仰慕。
凤玥鸢没出声儿,扣着小手指尴尬的笑,她可没说这是她写的。
“柒柒,你多练练,加油!”
凤玥鸢摆着谱儿离开店里。
“侄女儿,加油!我看好你。”
沈云嵩摆着舅舅的姿态招呼客人去了,只留下周言柒一个人对着纸干瞪眼。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诗会当天。
冬日的夜晚有些冷,但丝毫掩盖不了一方水上的盛况。
只见河岸两旁灯火通明,正前方是一堵筑在水上的白墙,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一个月洞红漆大门虚掩着,有琴音和着曲声隐约传来,门上黑色匾额上书“长歌园”三个烫金大字。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那日的周公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