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御千宸听到左相这个字眼,他就看出来路大人是纯纯被人利用,要真是左相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就把左相供出来?
便道:“路大人没觉得此事还另有隐情吗?”
路大人终于听出一些名堂来,“王爷话里有话,不如直说罢?”
御千宸也彻底明白了眼前这是个十足的蠢货,“本王觉得这件事,背后一定还有人,我和路大人,也许都是棋盘上的棋子。”
路大人瞳孔微微一缩。
御千宸继续说:“想必路大人可能还不知道,你运过来的那些粮草,中间还被调包过一次。”
路成好歹也是混迹于朝堂几十年的人,此刻也终于听出来不对劲儿,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御千宸的提前掉包,后面他运到边关的,也是假的。
边关战事紧急,这种事传回去,他一个兵部尚书,面临的会是什么处境?
路大人以为自己是布局的人,结果现在看来,他只不过也是这棋局里的一颗棋子罢了。
那这幕后之人会是谁?
路大人迷糊了半天,才开口道,“王爷的意思是..左相?”
还未等御千宸回话,他很快又长回了脑子,“不可能,我那友人是左相的幕僚,但这件事据他所说,左相根本不知情。而且如王爷说,真是左相的人也不会暴露给我。”
御千宸没有出声,轻轻抿了一口酒,给路大人出主意,“现下林将军的折子应该已经到了陛下手里,大人目前能保全自己的办法也只能跟陛下实话实说了。”
是了,这样最起码遭殃的是那个幕僚,他连自己都不一定能保住,还管什么朋友情深?再者说既然那人给自己出这样的主意,也没安什么好心。
至于这件事到底跟左相有没有关系,那就是陛下自己的决断了。
路大人想到这些,又倒了两杯酒,亲自递给御千宸,“王爷为何告诉我这些?”
御千宸接过酒杯,意味不明的说道:“路大人是个好人。”
路成此人没什么坏心眼,这次若不是被别人教唆,应该八竿子也跟御千宸打不着,他之所以提醒路大人,也只是不想他误入歧途。
路成苦笑一声:“也是个蠢人。路某在此谢过王爷。”
两个人碰杯之后,路成便打算离开。
时间不早了,他还得赶回去和他的队伍汇合。
“路大人。”
路成脚步一顿,回头去看。
“上次的刺客,是你派来的吗?”
路大人茫然,“什么刺客?”
御千宸盯着他好一会儿,才出声道:“不是路大人就好。”
路大人冲他拱手,转身离开。
御千宸等人走了,低头去看怀里的人,她早就睡着了,睡得还挺香。
他让离影取过披风来给她盖上,大拇指轻轻覆在她那细腻白皙如羊脂玉的侧脸上,柔声道:“这次的事还多亏你了呢。”
“嘀嘀嘀,恭喜主银获得信任值10分。”
凤玥鸢睡得很死,没有听到小白的播报声。
京城。
他们离开的时候刚刚入冬,现在回来已经是深冬,气温明显下降了许多,只是没有下雪的意思。
凤玥鸢拢了拢披风,趴在车窗往外看,总算回到繁华的地方了,不用担心花不掉银票了。
凤玥鸢扭头对后面的人说话,“王爷,我想…”
“本王先送你回宫。”
“好叭。”本姑娘明天自己出来。
听风阁。
凤玥鸢带着一身寒风从外面回来,还没把披风从身上脱下来,就被人抱了个满怀,“公主,您终于回来啦!”
凤玥鸢回抱着扑过来的敛秋,她身上带着暖暖的温度,有人盼着自己回来的感觉真好。
抱了会儿后她把人推开,“我身上凉。”
她把披风取下来,敛秋连忙从里面给她递过来一个精致的小手炉,“公主,我当时不让您去您非得去,边关都是大男人,您怎么能受得了那苦啊,您看您都瘦了。”
敛秋心疼的嗔怪。
凤玥鸢无所谓的笑笑,“我没事,瘦了更好,我还想减肥呢。”
凤玥鸢翻了一下自己带回来的东西,从里面翻出一个小黑盒子,“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啊?”
“没什么特别的,自从上回桃露捅出来您在外面开店的事,华贵妃那边没捞到好之后,她就老实多了,对了,那个顾公子倒是来过几次。”
自从她上次给顾宴容两兄妹安排住处之后,顾宴容就搬去那边了,现在过来找她,难道是顾歆儿的事?
“桃露那边你还得盯着,他们绝对不可能就使这一次坏。”
“奴婢明白。”
敛秋准备好了热水,凤玥鸢也打算好好休息一下,剩下的事明天再说。
她刚屏风后面穿好衣服出来,就看到外面桌子上坐着一个人,她吓了一跳,“慕迟,你在这里做什么?”
又看着那窗户,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啊喂,本公主的窗这么好翻?!
慕迟站下来,没有行礼的意思,轻嗤了一声,“我还以为公主跟那个人私奔去了,不回来了呢!”
“怎么可能?本公主还要享受荣华富贵呢!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是跟别人去的?”凤玥鸢狐疑道。
他还称御千宸为那个人,难道他俩之前有什么过节?
慕迟没回答她的问题,丢下几个字就翻窗出去了,“没死就行。“
窗户没关,冷风呼啦呼啦的吹在凤玥鸢的身上,这一个二个是要闹哪样啊?怎么都这么恶劣,还真以为自己是霸道总裁呢?
凤玥鸢走过去把窗户摔上,慕迟不是给自己立的翩翩公子的人设?怎么这么快就暴露本性了?
不过他到底是谁呢?和御千宸又有什么关系呢?
凤玥鸢想到这些就觉得头疼。
茗玥轩。
凤玥鸢来到这处别苑,地段是慕迟挑的,环境静谧,隔绝了集市上的嘈杂,很适合养病。
她缓步走上台阶,看到了正在院子里的顾歆儿,她似乎比上次见的好上许多,面上多了一丝红润,也能下床走几步。
只是到底身子弱,每走上几步便娇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