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成年了,已经是三岁孩子的母亲了,这种事你该自己拿主意了,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爸爸都是尊重你的,我相信秀菊在天之灵也会尊重你的选择的。”欧阳正恺无力的摇头,双手掩面,表情痛苦,说到底她也是自己亲手带大的,虽说不是亲生的,但在他心里他从没有把她当成外人看。
欧阳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书房的,又是怎么接受这样的事实的,只觉得老天跟自己开了个大大的玩笑。
陈宸看她脸色苍白的从书房出来,面无表情的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房间,紧张的跟了上去,看她丢了魂似的样子心里直发毛,不明白就进了趟书房出来怎么就成这样了,“晓晓,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欧阳晓眼神空洞的望着他,发红的眼眶明显是哭过的痕迹,面无血色,找不到一线生机,陈宸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想要以痛感唤回她的意识,声音不得高了几个分贝,“晓晓,你究竟怎么了,你想急死我啊。”
欧阳晓看到在自己面前一脸着急的他,像是在溺水后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所有的软弱与无助都在那一刻倾泻而出,“呜呜,宸,我好难受,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宸的心一沉,不安感遍及全身,她的无助落在自己的眼里是那么刺眼,“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先别哭,慢慢说。”
“我,我爸说我不是不是他的亲生闺女,我的亲生父亲是邱浩然,宸,你说可笑不可笑,我叫了二十多年的爸爸居然不是我爸爸,我爸爸居然是邱大市长,你说我到底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欧阳晓吸着鼻子靠在他的身上,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袖,冰凉冰凉的直射内心。
陈宸听她断断续续的说完整件事,大概的意思已经清楚明白了,表面上脸色凝重一言不发,心里却有些窃喜,毕竟被自己视为劲敌的男人居然是晓晓的哥哥,有血缘关系的哥哥,陈宸淡定的开口,“晓晓,这是好事啊,你怎么哭成这样,多一个爸爸,多一个疼你的人不好吗,别人想要还得不到呢,更何况你的生父是邱市长,你不是跟他接触过吗,对他印象不是挺好的吗?”
欧阳晓停止了哭泣,用布满水雾的眼神将信将疑的看着他,“真的吗,你觉得这是好事?”
“当然。”陈宸肯定的点头。
欧阳晓冷静了下来,自己到底在难过什么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直是听完欧阳正恺说了母亲年轻时候的事泪腺就跟断了似的不停的往外冒,可是是为母亲悲惨的一生哀伤,也可能是怪自己毁了母亲的一生,究竟因为什么自己真的很难讲清楚。经陈宸一开导也倒想开了,到底是亲生父亲,母亲如果在世的话应该也是希望自己能和他来往的,自己也很想知道他对母亲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要是他对母亲没有丝毫的愧疚感,那自己不认他母亲也可以原谅的吧。欧阳晓靠近了些陈宸,想从他身上汲取温暖,眼神坚定的看着远方,“宸,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欧阳晓一整天都心神不宁,自从昨天晚上袁清来电话说今天约见一面,她就一直这样焦躁不安。隐约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高中时代,当初也是这样的忐忑不安的心情,欧阳晓有些无奈,时隔这么多年,欧阳晓你对她还是这种心情吗,还是这么怕她吗?这一次又会像上一次一样威逼利诱吗,欧阳晓拽紧了手心,这一次一定要勇敢面对她,告诉她陈宸和自己是真心相爱的,求她成全自己。
欧阳晓定了定心,打扮了一番就出了门,再怎么样也不能让她瞧不起。下了车,她的心就跳到了嗓子眼,七上八下的,难以平复。不想打扰陈宸,让他来事情可能会更糟,根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所以选择了只身前往,现在想想即将要面对她,有些后悔了,早知道自己这么没用就让陈宸陪着了,好歹到时候还能有个人可以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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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吧。”袁清冷淡开口,欧阳晓强迫自己抬起头直视她,袁清有些恍惚,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没变,一样的坚定的眼神,一样的不变的容颜,早就听说子涵说了陈宸已经找到了她,两个人又重新在一起了,后来调查才知道,她已经为陈宸生了个女儿了,都已经三岁了,所以今天来的目的最重要的是能小宝贝带来给自己看一眼,这么多年了,若是新鲜劲陈宸早该厌倦了,只可惜陈宸一直对她情有独钟,到现在还念念不忘,子涵都在他身边三年了,他都从来不碰她,哎,算了,他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随他们去了。
欧阳晓看她一直盯着自己,也不开口说话,心里更加不知所措。暗自捏了把汗,不会又在耍什么花样吧,先发制人,对,得先发制人,欧阳晓鼓起勇气开口,“袁女士,我,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我和陈宸是真心相爱的,求你成全我们。”
包间内鸦雀无声,一直就这么沉默着,欧阳晓有些底气不足,搞什么,答不答应也给个话啊,又开口补充道,语气也有些强硬起来,“当然不管你同不同意,我们都会在一起的,所以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袁清淡笑,动作优雅的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还是不讲话,就这么看着她。我去,这女人是妖精吗,岁月在她脸上居然没有留下一点痕迹,还是这么年轻,跟三年前的样子所差无几,见不到一丝细纹。欧阳晓叹了口气,看她的样子应该是不会同意了,这样的神情就是在告诉我没戏,休想进陈家的门。“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反正你看着办吧,我想我已经说的够清楚了。”欧阳晓似乎没有了耐心再这样耗下去了,起身欲走。
“这么着急走干嘛,不想听听我是怎么想的?”袁清不缓不慢的开口。
欧阳晓回头,眼神有些清冷,“你怎么想的我已经猜到了,没必要再浪费时间在这听你讲一大堆难听的话来羞辱我。”
“对不起,”袁清声音不大不小,但却清清楚楚的传达到了欧阳晓的耳朵里,她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看着她,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心高气傲的人能说出道歉的话,袁清皱了皱眉头,没听见吗,“我说对不起,原谅我曾经对你做的那些错事。”
“那个,那个你不用说对不起,我,我。”欧阳晓有些慌乱紧张,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回应她的突然转变。
袁清伸出手来示意她坐下来,这样站着估计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哦哦,”欧阳晓迟钝的坐了下来,刚才发生什么了,谁能告诉我。
袁清给她重新沏好茶,缓缓开口,“你知道的,我一直不同意你们的事。”
“是,我知道,”欧阳晓点头,“那,那你。”
袁清摆手打断了她的话,“你听我把话说完。自你离开之后,我就安排了他们俩订婚了,可是陈宸迟迟不肯同子涵结婚,后来又为了能让袁氏成功上市,这样老拖着不是办法,会影响公司声誉的,所以陈宸妥协了,他们协议结婚了,只是当时我不知道。我一直想他们早点生个孩子让我抱孙子,可是子涵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就开始怀疑了,最后才知道他们是协议结婚的。”袁清的语气有些无奈,抬起头来看着欧阳晓,那眼神分明是慈母的形象,又接着说道,“我当时很气愤啊,我在想,你到底有什么样的魅力能让我儿子这样的念念不忘,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进入到他的卧室,可能你还不知道吧,自你走了之后,陈宸就搬出去住了,一年到头见不到他两次,想想我这母亲做的也够失败的。”袁清苦笑着摇头。
欧阳晓不忍看到她这样颓败的样子,轻声安慰道,“可能他工作太忙了吧,没有时间陪您呢。”
“呵呵,是吗,但愿如此吧。那次已经是深夜了,我看到他一个人喝得酩酊大醉坐在卧室的地上,我记得很清楚那是冬天,我裹着厚厚的的羽绒服还觉得凉飕飕的,结果他就穿着单薄的家居服瘫坐在地板上,我看到他那个样子我整个人都感觉心痛,从心脏渗入骨髓直至脚底,我过去扶他起来,他喝得醉醺醺的嘴里还喊着你的名字,我顿时就觉得我是不是做错了,这个样子终究苦的还是我自己的儿子啊,作孽啊。”袁清有些动情,眼圈红红的。
欧阳晓抽了张面纸递了过去。
“谢谢,”袁清平复了下心情,“我从来不知道他是那样生活的,不敢相信他平日里雷厉风行的堂堂总裁在人后会这样颓败的生活,后来问管家我才知道他经常都是喝得烂醉,没喝酒的时候就靠安眠药生活,我,我好后悔,我觉得我自己罪孽深重,我对不起他,对不起你们。欧阳晓,我错了,错得一塌糊涂,你能原谅我吗?重新和陈宸在一起,你们重新开始吧。”
欧阳晓征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回答,暗地里使劲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呼,好痛,这不是梦,这是真的,袁清她终于同意了,欧阳晓很想大声的吼出来,但碍于优雅,还是忍了下来,重重的点头,“嗯,袁清女士,我愿意和他重新开始。”
袁清喜极而泣,儿子,妈妈替你挽回她了,擦掉了眼泪,今天来这还有件重要的事没有解决,“你,你,听说你给陈宸生了个女儿,这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