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梦,我从苏诺的怀中醒来,对上他温柔的眼眸,他的眼睛里满是心疼的目光,我问他,“今天不去公司吗?”
“不去,今天家里要来客人。“
我好奇的问他,“是谁啊?“
“江树生。”
听到这个名字我又开始惊慌失措起来,眼睛不敢再直视他,我只好沉默着。
苏诺见我不安的样子,他拥住我笑意浅薄,他说,“小宴,有些事就让它过去吧,我并不介意。”
我狐疑的望着他,他脸上漠然的表情让我十分难过,我问他,“五年前的事你都知道了?”
在彼此目光的对视中,他眼中的心疼与怜悯刺穿了我的心,他的手指缠绕住我的发丝,他用极奇平淡的语调对我说,“小宴,五年前那场意外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树生。”
“你在说什么啊,苏诺,那场意外怎么会是你的错呢?明明是江树生他…….”我的声音渐渐低沉,只能断断续续的说出,“是他夺走了我的清白…..“
五年前的那场酒会,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厦,苏诺的个人画展,我兴奋欢悦的心情,这是他的第一次个人画展,业界的知名人士颇多,也就是在那一夜我遇见了江树生,年仅25岁的江氏集团的执行董事。
刚刚大学毕业的我,对于未来并没有太大的抱负,只想着做苏诺身边的一个女子,陪伴他日后的年年岁岁。可是在那一场酒会中,我见江树生醉意朦胧便答应苏诺送他回去,在豪华的私家车里他的脸泛,酒味充斥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我扶着他走过那条寂寞的林荫道,走进那个像梦幻庄园一样的花园别墅。
被神志不清的他压在身下的我无力抵抗这突如其来的侵略和进入,那一刻任我怎么挣扎与反抗都没有用,我心如死灰般的落下眼泪心想着此刻的苏诺在哪里在做些什么,那一夜暴雨突袭,我失身于江树生。
在他睡着后,我独自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静静沉思,一坐便是一夜,那一夜我的心成了一地碎玻璃。翌日清晨他醒来,见这一地零散的衣物,他脸上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讶异,他问我,“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我苦苦笑着,望着他的脸说,“江树生,希望以后我们都不要再见了。“
“苏小宴,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对我的话勃然大怒,他跳下床来握住我的双肩,他的脸上呈现出不可一世的严肃表情。
我只是看着他,任凭他此刻的愤怒,良久之后我才缓缓说出那句话,“江树生,你把我从女孩变成了女人。“
只是这淡淡的人微言轻的一句话让他在一瞬间愣在原地,他的眼睛里流露出一股忧伤,他握住我肩膀的手渐渐松开,我收拾好衣物往外走,他突然在我身后说,“苏小宴,我会对你负责的。“
我静静地走出了那个如梦般的庄园别墅,我像个魂魄一样在街上游荡,来来往往的人群,十字路口的红绿灯,这永不停歇的世界让我心生厌恶。我已忘记我是如何走回家的,如何站在苏诺面前告诉他我要离开这个地方的,我只记得苏诺望着我时的忧伤表情,那样沉默隐秘的眼神让我觉得心疼。
五年过去了,我走过山川河流,经历人世情长,再次回到他身边,我只觉得人生须臾,若不表白这心中的疼痛与爱意,若不报答这份爱与眷顾,我觉得一切都是枉然。
“小宴,如果不是那次个人展,你就不会发生那件事,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你就不会离开,不是吗?那并不是江树生的错,是我的父亲在他的酒里下了药,而我却间接地把你推向了他。“苏诺看着我,眼睛里满是忏悔,他的目光温柔像一潭深水让我难以捉摸,而此刻我只能沉默以对。
我起身下床穿戴好衣物,洗漱,喝水,苏诺随我重复着我的每一步,我坐在花园的秋千上翻阅那本《若有深情,日光倾城》,我轻声念道,“只是一眼,我便对她倾心了一生。“
“那是江树生写在书中的话。“苏诺在我身旁缓缓说道,声音没有一点波澜起伏。
我抬头望着他,他苦笑一声又说道,“小宴,你不会知道除了我以外,还有那么一个人对你贪念与沉溺,他将你放在心里远远欣赏,他对你的爱绝不亚于我。“
“你说的是江树生。“
“嗯,是他。“
此刻的我被深深震撼住,即便过尽千帆,看过人世荒唐,可从来不知这样荒唐的事情竟然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我顿觉疲倦与伤感。我静静地靠在苏诺的身上,回想这十几年来我与他之间的点点滴滴,仿佛云烟一场,不留痕迹。
“苏诺,我想见江树生。“
“我带你去见他。“
在日光散漫的午后,在一家高级茶餐厅里,江树生临窗而坐,我坐在他对面与他沉默对峙着。我只是看着他,这个男人沉稳而大度,穿白色休闲衬衣,浅蓝色牛仔裤,一张冷漠英俊的脸上写满忧伤的字眼,他替我要了鲜榨柳橙汁,很了解我的喜好。
他说,“小宴,对不起。“
我从他的眼中看到歉意,那种男人不曾有过的软弱,我喝一口柳橙汁笑着说,“别说对不起,有些事发生了,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你能平安回来,我真的很开心。“江树生看着我平安无事,他才松了一口气。
我直接问他,“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他先是愣住,然后又是一脸惊讶的表情,之后他淡淡笑道,“很久以前,大概是在你刚上大一的时候吧,那时候我在招生办迎接新生的时候捡到过你的身份证,也许你早就已经忘记了。“
我的确是忘记了,那样久的事情我是不可能记得的,因为除了苏诺,我的心里容不下其他男子。面对他尴尬的神情,我只能说,“谢谢你,喜欢了我这么久。“我从包里拿出一张请帖递给他,在他接过请帖的时候,我对他说,”我要和苏诺结婚了,希望你能见证我的幸福,也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你能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江树生看着手中的请帖,他的嘴角笑着,眼中却忧伤满溢,但是转瞬间他恢复往常的冷漠与淡定,他对我说,“苏小宴,请你一定要幸福。”
在我走出茶餐厅的时候,我看见苏诺站在一棵法国梧桐树下静静地凝望着我,他的眼角眉梢有淡淡笑意,他远远地向我挥手,我朝他一步步走去。阳光下,我右手无名指上的钻石戒指闪烁着银河般璀璨的光芒,我心想只有苏诺才是我永久的陪伴。无论经历过怎样肮脏的事情,无论经历过怎样的分离,只要他还站在原地守候着你,这就足够了。
世界微尘里,无宁爱与憎。
在斯里兰卡的海边,我们牵着手漫步于沙滩上,海浪打在我们的脚上,在落日的余晖中,我与他相视一笑。
我走得累了便拉住他的衣角,他轻叩我的鼻子笑着问我,“是不是要我背你,傻丫头?“
我咯咯的笑着,用无辜的眼神望着他,我不多说些什么他便能会意我的想要。他无奈的摇摇头之后蹲下身来说,“上来吧,我背你。“
我便爬到他背上,环住他的脖颈,在他身后乐呵呵的笑着说,“苏诺,你会背我一辈子吧?“
“你猜?“
我在脑海中想了一下,然后说,“一定会的。“
他笑了笑然后转过头来看着我的眼睛说,“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我什么都愿意给你,也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这是我听过的最感人的情话,也是苏诺给我的无可比拟的爱,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触及灵魂,直抵我内心全部的黑暗。我终于懂得他画集里隐藏的爱意——时光不老,我们不散,若有深情,日光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