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赵凌宇不动用真元,却笔直向他们冲来,三人都是有些震惊,又看他的身法,竟是已然快要跳脱出他们眼睛能捕捉的程度,偏巧这夜色下又颇为阴暗,让赵凌宇就像一道漂浮的鬼魅,直让三人心中生惧。
鬼魅带着冷笑浮于眼前,关刀错愕之余径直劈下,带着一股破风之势,刀头烈风旋转,甚至带着一股吸盘之力,拉扯着赵凌宇的身体,将他朝着刀头撞去,显然这是一位善于风系法术的修士,若是被这风刀劈下,恐怕血肉都会被搅烂。
但那鬼魅又怎会让他劈中,这风儿的压力,又怎会比的上烟老阵法中的气压,只见赵凌宇双脚盘于地面,便稳如一坠地洪钟。外表看去,还当真像是体术家常用的‘千斤坠’。
“体术家?这小子和熊霸天一样,是个体术家。”
三巨头密切关注着那方的战斗,蒲金更是眼光毒辣,自认为自己看穿了赵凌宇的本事。
“不对啊。”李正南疑惑的说道:“听我的孩儿说,这人是位符纂师啊?甚至能以地为符,其符纂的威力,更是在普通符纂之上,我的大弟子贾正京就是被他的符纂封住了十二经脉。”
“但我也派人打听过这小子的消息,听说他经常去一片森林,而且还能给森林布下阵法,使得旁人无法踏入。能有如此效果的阵法,那他……不应该是为术士吗?”
三人皆是震惊不已,这市井流传的,到底那个才是真的赵凌宇?
而此时,这个真正的赵凌宇,虽是去除关刀的风力,但眼看关刀在那人的操纵下就要落于自己的头顶,赵凌宇干脆徒手伸出,竟是用手抓住了刀头,血从赵凌宇的手掌流出,那关刀却是不能在下降一分,只觉得被一股大力控制住了整个刀身,再也不能动弹。
赵凌宇依旧冷笑,仿佛手掌抓住刀面的伤,根本微不足道。
腰间旋转的银枪刺来,背后加持重力的双斧劈下,赵凌宇也不去看,竟是抓住关刀刀头,朝着自己身前一拉,只见那持刀之人,一下失了重心,身不由己的朝着赵凌宇扑去。
眼看三方汇聚之时,赵凌宇又是脚下生风,行如鬼魅,侧身避开,还在侧身之时,准确无误的踢了一脚那银枪的枪杆,导致银枪的准头换了方向。
只是这么一刹,烈风关刀便朝着银枪的主人劈去,而银枪的枪头便是那手持双斧之人的落点,而那两把重力的双斧,看这趋势,却要劈在关刀主人的双肩之上!三角之势,本都是对着赵凌宇发出的绝招,却都换了他们自己人!
三人皆是惊恐无比,他们都深深知道这武器上的威力,随便哪一击,落在他们身上,都是非死即残!但现在已都是出弓的箭,哪能轻易收回,眼看着便互相残杀。
只见此时赵凌宇的身影又转换至持刀之人的侧面后方,双掌拍出,打在地面两人身上,两人都向着赵凌宇的前方扑出几个身位倒地,武器上的法术顺势消失。而高空的双斧也砸了个空,持斧之人正好以下跪的姿势落在赵凌宇的面前,两把斧头更是深深的劈进了灰石地板中。
战斗在顷刻间开始,却也在顷刻间结束。这期间赵凌宇几度转换身形,却没有动用一丝真元,展现出的实力,更是让三人明白,这个乞丐想杀死他们,易如反掌。而且,不是这个乞丐最后出手,他们现在真的都已经死在了互相的手里。
三人面面相觑,脸上仍是后怕不已,最后那栽在远处的两人,也干脆爬过来,和持斧之人一同朝着赵凌宇跪下,磕头说道:“多谢帮主大人不杀之恩!”
“切磋而已,何须丧命。”赵凌宇风轻云淡的说道,用那只原本受伤的右手,去替那持斧之人,拔出一把劈在地板里的斧头,交到其人手上,三人更是震惊,刚才这只手还留着鲜血,而此时,竟是连伤口都没有……
赵凌宇重新走会宴席旁,拱手说道:“献丑了。敢问三位,晚辈的表现,能否担得起,这领军之位?”
蒲金毕竟是老江湖了,也当真是回神的快,站起身来,堆起敷衍的笑容,说道:“忌辰少侠年轻有为,身手不凡!这剿匪领军之位,非你莫属!”不知不觉这县老爷对赵凌宇的称呼,也从‘小兄弟’变成了‘少侠’。
“那就多谢大人了!”
蒲金又对着远处跪着的三人:“没你们什么事了,退下吧。”
“是。”三人应声。
“来来来,忌辰少侠,我们接着喝酒,今日与你一叙,甚是畅快,当真是相见恨晚,怎么忌辰少侠赏脸来我这落霞镇,也不早早知会我一声!”
赵凌宇也笑着说道:“县令大人公务繁忙,晚辈我也不敢打扰啊。”赵凌宇心中也清楚,若不是这段时间这蒲金一直在忙着收刮银子的事,不然就凭他一进城就吓的蒲世仁瘸了腿,恐怕这县老爷,早就派人来‘请’他了。
经过刚才那一番短暂的切磋,这会赵凌宇坐下,他身旁的那些女子,倒还老实了很多,不敢在赵凌宇身上乱摸。而刚开始,这三巨头都由于自己身份的关系,对赵凌宇虽是客气,但也仅仅是表面功夫而已,并没有多少诚恳,更是有些看不起他乞丐的装束。
而现在三人间的共饮,也真正变成已赵凌宇为主角,曾经对他的不屑更是深深藏在心中,不敢表露。单独敬酒之时,也都纷纷站起身来,当然,赵凌宇也自然不会自大到以坐姿相迎。
赵凌宇展现出实力,才为他赢得真正的公平与尊重。
李正南有意无意的问道:“忌辰少侠年纪轻轻就如此了得,不知……师出何门啊?”
此话一出,宴上立刻安静了下来,这是众人心中都极为好奇的问题。也唯有阁台上秋月的歌声宛如寒雨冷夜。
这一番酒席下来,赵凌宇也自在了很多,也不像最初一般拘谨,现在更是游刃有余的独饮杯酒,买起关子:“家师只是一位隐士之人,曾吩咐于我,外出历练时,不能提及家师的名讳。”
“原来如此……”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却也信了七分。
这人虽被人称作丐帮帮主,但三人心中却都很清楚,这落霞镇虽是乞丐一大把,但哪儿有什么丐帮之说,不过一群乌合之众而已,那他这一身本事,就更不可能技承丐帮。而这世间也确实有一些隐士的高人,若要说这‘忌辰’这般年纪,就有这等手段,没个高人指点,反正他们三人是打死也不会相信。
说到隐士高人,他们落霞镇,曾经还真出现过一位,洪忠想到那人,立即就皱着眉头,看着赵凌宇的眼神都显得有些震惊:“忌辰少侠,您的哪位师傅,莫不是和云流宗有什么关系吧?”
赵凌宇在这落霞镇已是暂住了快一个月,自然也是知道,云流宗是整个紫风境,最强的三大宗派之一。而当日他们在如意楼有过一面之缘的三个白衣剑客,就是云流宗的弟子。
而且赵凌宇心中更是有定数,那晚来找到索命的黑衣剑客,就是那三人中的为首之人。只是不知为何,那人侥幸活命之下,竟就没有了声响,连同着其他二人,也没了动静。这种鸡鸣狗盗之辈,赵凌宇也不会放在心上,但今日这洪忠提及,倒是可以打听打听,毕竟那人的身后,还有一方极大的势力。如果有必要的话,赵凌宇不介意斩草除根,免得引来诸多麻烦。
“晚辈初来乍到,不知洪忠前辈为何提及这云流宗呢?”
看着赵凌宇一副没听过云流宗的样子,洪忠脸上的表情这才缓和些许,就当作说酒桌趣事一般,将云流宗一位莫名失踪的太上长老,曾经在落霞镇出现过的事,说给了赵凌宇听。
赵凌宇露出玩味的邪笑,听的入神,脑海中浮现出一人。
他这莫名的一笑,又让三人转起各种思绪,恨不得将他的人皮剥下,看看他的身体里到底藏了些什么秘密。
“对了,我最初进城时,见过三位云流宗的白衣弟子,怎么最近都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了,这段时间,他们不是应该在这落霞镇中,为云流宗广收弟子吗?”
李正南说道:“少侠有所不知,云流宗收徒是何等的森严,这落霞镇的子弟,有又几人配得上。而且他们三人,还另外出了档事。”
“什么事?”
“他们确实来找过我,但来的时候,就已经只有两人了。他们中有一个女弟子死在了客栈。至于其中缘由,他们并没有告之于我,只是让我将他们偷偷送出了城,好像在……躲避着什么人。”李正南说着,忽然看向了赵凌宇,悠悠说道:“他们虽然没有说,但我知道,他们会回来的。毕竟,他们还要给那位女弟子报仇。忌辰少侠,你说,对吧?”
气氛一度紧张,赵凌宇却“哈哈”大笑起来,豪迈的说道:“别人于我有恩,我必定涌泉相报,别人于我有仇,我必当十倍奉还。这天下的英雄豪杰亦当如此!他们若是不再回来,我还看不起他们了!不过,不知是谁有这种本事?能悄无声息的杀掉云流宗的白衣弟子?”
“这个……只有天知道了。”蒲金也是敷衍的笑道。
一场晚宴落幕,赵凌宇先行离开,三个留在宴桌上的巨头,却都是脸色凝重,只因从这场宴会上,他们只是看出这个丐帮帮主有些出乎意料的强悍,但除此之外,他的背景,他所习的功法,甚至他所持的态度,都一无所知。
蒲金让其余人等退下,拿出三个小瓷瓶放到桌上,李正南洪忠两人一见,皆是眼中一震,这可是三品丹药,增灵丹,可以让人在段时间内拥有突破自身修为一阶的实力。
只见蒲金冷冷说道:“此子非同小可,对我们,好像也并无服软之态,这次剿匪,你们两也暗中前去,带上这三粒丹药,务必要配合熊霸天,将此子永远留在熊山寨中!”
“如若此子不与熊霸天拼命,只顾逃跑怎么办?以他的身法,我们谁都不一定能追的上啊!”
“离剿匪不是还有三天时间吗?”蒲金阴险一笑:“让熊霸天进次城,让他将此子身边的那几个人全部抓到熊山寨去,不怕他不拼命。”
“杀人诛心!蒲大人,真是高招啊。”
一帘之隔的阁台后方,早已该离去的秋月,却正躲在暗处偷听着三个大人物的谈话,当听说要将那个乞丐身边的人全部找到熊山寨时,秋月的眼睛里却难得的,闪烁出异常惊恐的神态,而她的心里,满满都在担心那个五岁女孩,林染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