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下,似乎有个好时机,因为在他目力所视的村寨里,似乎已经在发生着不愉快。
被聚集道场坝中的人们在辨认结束后便被唐逑要求回屋待着,可似乎有人不乐意了,在人群中说道。
“唐老大,当初我们来山寨的时候你就说将来有福同享,可如今为何将我们当猪一般养着,是何道理?”
唐逑目光立刻锁定了说话的人,这人是流民,也是流民之中比较有声望的人。
见此他鼻中闷哼一声道“秋老鬼,唐某收容你们,给吃给喝,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不念老子功德,还要乱吠,你怎么不滚出村去,继续捡泥巴吃!”
“少废话,”秋老鬼仰起头丝毫不惧道:“你收留我们不就是想让给你做苦力吗,前些日子下山抢劫,我们流民抢得不比你们这帮逃兵少。
到头来还不是全都交给你们,本来我信得过你,给你一道分配,可如今呢,粥越来越稀,你们当兵的却能吃饱喝足,还不是中饱了私囊!”
秋老鬼的指责引来了众多流民以及村民的同感,他们共同犯下了事,也出了不少力,现在却过得最差,没道理啊。
“休要给老子胡说八道!”唐逑指着秋老鬼骂道“山下有人剿匪你不是不知道,粮食没了来源就要缩紧配给!”
“呵,哈哈哈哈”秋老鬼仰天长笑道“你以为我们你不知道?你仗着俘虏天天从山下拿粮食,哪儿能不够?今天你要是把粮仓打开还则罢了,若是不开,我们可就要撕破……呃!”
话还没说完,秋老鬼仰头倒下,他那张嚣张的脸上扎着一柄匕首,直入脑髓,当场毙命。
唐逑收回悬空的手,在众人还在惊讶只是淡淡说道“还有异议?”
全场摇头。
“很好,我告诉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打了劫,杀了人的,山下的燕军决计不会放过我们,所以绝了其他心思,好好守着山寨,免得老子杀人脏手!”
全场点头。
很好,唐逑成功的压制了村寨中的不同声音,继续将最高话语权掌握在自己手中,而埋伏在峭壁上的李义则发现了敌人内部很明显的分层。
虽然听不见村子里说了些什么,但是能看明白,那些衣衫褴褛的难民以及百姓完全受到了溃兵们的统治,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入了夜,李义再次轻松进入了村寨,唐逑虽然已经让值夜人员增加,而且峭壁下也布了人,可溃兵总共不足百人,守夜也就一二十人,显然有着明显的防御漏洞。
李义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用偷来的绳索滑下,这次他已经知道难民居住的屋子是哪些,便直接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一间屋子。
黑灯瞎火,没人在意一个看不清的人影进来,这里不像军中,虽然唐逑还是想严格控制所有人行踪,但可惜,他没有这个能力,串门起夜的人不少,多一个李义也不会引人注目。
走进屋内,李义直接踢醒一人,那人睁眼正要叫骂,李义立刻捂住他的嘴,刀尖抵在了他的脸上。
“想活命就不要出声”声音很细,几乎没有其他人听到。
被捂住的人不敢动弹,只能瞪着大眼仕途看清来人,但很可惜,这里没有灯光。
“听着,带我找到你们难民的头儿,我可以保你们顺利离开。”
被挟持的男人轻轻点了一下头。
李义小心的将男人那拉起来,然后轻轻推动,男人只能带着他走出屋子,向旁边的房屋靠近。
策反洪老二的计划并不是很顺利,军帐中的人都知道,这些亡命徒都是见利忘义的主,要让洪老二反水。
必须是唐逑处于极大的劣势之中才可行,所以接下来他们不想等了,进攻方案已经提上日程。
帐内一张长桌,上面放着这些日子被斥候探明的地图,实际上整个地形不复杂,关键点就在那条被毁掉的狭路。
而毁掉狭路也有了明显的成果,那就是村寨在正面的防御显得松垮了许多,敌人都安然的待在对面,显然不认为燕军能够轻松越过。
但他们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军中是能人辈出的地方,毕霆手里有一个很厉害的角色,被人们称做猴子,他有着极高的攀援本领。
既然敌人方为松懈,那么猴子能趁着夜色翻过被毁的路段,然后用绳索一个个将人带过去。
袭击计划正在筹备,而消失了两日的李义竟然出现了。
他一身伤痕出现在会议之上,许振立即上前查看伤势。
“出什么事了?怎么弄得一身伤?”
李义轻轻拍掉许振的手温言道:
“都是下山时不慎受的擦伤,没有大碍。”
“那就好,没被发现?”许振真怕李义出现什么大问题,否则他将他无法向夫人交代。
“没有,我特意绕了个大圈下来,路太过难走,就受了皮外伤。”
李义说着望向帐中众位袍泽说道:
“准备打了吗?”
“是”毕霆点头道,然后将作战部署讲了一遍。
李义扶着下巴听完,然后问道“几成把握?”
“五成”许振接话“这还要看洪老二是否在关键时刻反水,若我们攻进去了,毋庸置疑,他会带头反唐逑,但若我们没有攻进去……洪老二肯定不会乖乖听话。”
李义闻言一笑道“我给加两成!”
许振就知道李义消失两天不会一无所获。
“莫要卖关子,讲。”
“嘿嘿,我已经和流民头子接触过了,只要我们进攻,他们可以带头引乱,不过有条件。”
“什么条件?”毕霆问道。
“免其罪责。”
“嗯……”毕霆闻言,抱着手在帐中开始来回走动,似乎在考虑是否答应流民条件。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毕霆,这里只有他有这个权利决定敌人生死。
半晌,毕霆才张口道“告诉他们,免罪可以,但要保护被俘百姓安全。”
李义点头,然后补充道“还有一个问题,流民手里连个铁片都没有,兵刃全在唐逑的人手中,他们需要兵刃。”
“可以!”
流民头子范张现在很紧张,昨晚他见了那个人,虽然看不清相貌,但是能听出是一个很年轻的人,他的提议很让自己心动,但却充满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