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胤这次反应过来,虽然嘴里还说着乱七八糟的话,但那双锋利的双眸瞪的一声,紧紧地盯着她,眼里散发出的意思,封浅浅明白的很。
那双锐利的眸子里,分明写着——你竟敢忤逆朕?是想再倒立还是想死?
嘤嘤嘤,人家是皇帝老子,她一个小医女确实不敢忤逆他什么,只是他能不能不要总是提倒立啊?
“嘿嘿嘿,皇上,我熬药的药已经好了,您先喝药吧。”封浅浅笑眯眯的,脸带无比灿烂的笑容,自然地握住赵玄胤的手,乖乖地、轻轻地放下,声音里的讨好意味儿很是明显。
“皇上要喝药了,需要安静,你们都先下去吧。”封浅浅遣退那些宫女和太监。
待勤政殿中只剩下赵玄胤和封浅浅的时候,她一个“扑通”跪了下来,轻轻地抱起他的手,像是珍视什么宝贝儿一样,轻轻地搓着对方的手,“皇上,刚才都是剧情所需,您受苦了!疼不疼?我给您揉揉吧?”
赵玄胤的脸色有点难看,刚才还在疯言疯语的他瞬间变得正常了。
一双锐利的眼睛宛如夜间的猫头鹰一样,面对封浅浅的讨好,他无动于衷,冷冷地看着她。
封浅浅虽然低着头,没有看到面前这个九五之尊的威严脸色,但她还是能感觉到,对方正看着自己。
虽然眸光清冷,不算是那种鄙视十足的样子,但赵玄胤那帝王般的威严,让她还是忽略不了对方的存在。
封浅浅现在真的后悔了,自己刚才怎么能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违抗他的命令,让自己给他勒死算了。
她带着哭腔,扑通跪倒在地上,抱着他的大腿哭道:“皇上哪,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没有在用绸缎勒人的道路上走得欢快尽兴,对不起,臣……有罪啊!!”
一道道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彻整个勤政殿,封浅浅哭得泪眼婆娑,抱着这个赵玄胤这个皇帝老子的大腿哭着,只为对方能否看在自己这么悲伤、这么痛苦上,饶过她一命。
赵玄胤的神情从开始的冷峻到现在的渐渐开始松懈。
眼见赵玄胤的神情有那么一丢丢的松懈,封浅浅急忙抓住机会上演一场悲苦的人生大戏。
“皇上,您有所不知,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个个都还需要小的精心照顾。求您九五之尊有九五之尊的大量,饶过小的一命啊!”封浅浅吓极,依旧在小的鸡蛋缝儿里寻找可以可以逃生的机会,“皇上,这也不能全怪我哦。您之前警告过我的,在外人面前,都要陪您演戏的是吧?我刚才完全是在演戏啊,您千万不要当真哈。”
闻言,赵玄胤的嘴角终于勾起一丝的弧度。
封浅浅终于松了一口气,想要起来的时候,却听到对方如劈下的雷般,一下子就把她雷得外焦里嫩了。
“封浅浅,你是说……你刚才违抗朕的旨意,擅自把朕的绸缎扯掉,是因为你在演戏,而这个演戏是朕逼着你陪演的?”赵玄胤淡淡的声音传过来,夹带一丝慵懒的感觉。
闻言,封浅浅吓得惊魂破散,还没起来的膝盖扑通一声就又跪下了:“皇上,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啊!我对您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我对您的尊重就像天地之间相连接,崇高而伟大……这等的我,怎么会说,是皇上您逼我演戏的呢?纯属冤枉啊!!”
赵玄胤的眉头一挑,斜眼看了她一眼,嘴角似乎有着隐隐的笑意。
他气定神闲地走到龙椅上,淡淡的语气落下来:“你对朕的尊重,朕早已在你的话语中已经知道了。”
封浅浅眉眼一笑,开心起来。
看来拍马屁还是很有用的。
“朕曾经跟你说过什么,你该怎么自称?”
哎?自称?
封浅浅的记忆忽然飘到的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在朕的面前不能自称‘我’,你不知道吗?”赵玄胤那威严的声音,她至今还没忘记呢。
“那皇上您说,我在您面前该自称什么?”
“那就自称……贱婢吧。”
……
不太遥远的记忆被封浅浅记起,顿时,她感觉自己的上头又劈下一道雷,把她的头发都给炸得竖起来了 。
封浅浅霎时感觉自己的膝盖又一痛,再次跪了下来,“皇上哪……”
一阵哀嚎后,赵玄胤嘴角的笑意更甚了。
他转身,挑眉瞅了瞅她,“你可还记得自己该自称什么吗?”
“贱婢记得!贱婢记得啊!都是贱婢的错,总是改不过口来,贱婢以后会多加注意的。”封浅浅佯装哭得非常凄惨,以示来表示自己对此的懊悔之情。
赵玄胤这混蛋,绝对是觉得她没有自称“贱婢”,即便你说得对他的尊重有多好、有多的满腔的热血,他依旧不相信的。
想到这儿,封浅浅只想说一句——
丫的,这皇帝的心思太难猜了。
就这样,封浅浅可以说是全程都在屏住呼吸地等待赵玄胤对自己这份真诚无比的道歉做出一份怎么样的回应,可对方好像在跟她作对一样,隔了半响,她依旧没有等来一份应有的回应。
不管是赞扬还是原谅还是责备,他都没有做出一丝的回应。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就在封浅浅站在原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向龙椅,再转身到龙桌上,瞥眼看了一下桌子上奏折。
或许是因为从事大夫这个行业,封浅浅养成了仔细观察的习惯,是一个非常善于观察的人。
所以在赵玄胤看到桌子上那一堆的奏折还没审阅的时候,她看到他的眉头轻轻一蹙,眼里有一丝的不麻烦。
也就是从那时起,封浅浅感觉自己的地位身居在他之下,但也没有那么可怜,最起码每天不用起床想到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奏折和国民生计。
说起来,赵玄胤每天都要这么累,也是挺可怜的。
但还没让封浅浅可怜完他后,她就看到对方抬眼轻轻地瞥了她一眼。
封浅浅感觉全身都像是被电到一样,跪着原本耷拉着脑袋的她霎时挺直了腰板,一脸的正义凛然。
赵玄胤懒懒转身坐到龙椅上,抬头看了一下下面的那个女人,漫不经心地道:“把那碗‘药’给朕端过来。”
仿佛得到了拯救一样,那明亮的眼珠子掩盖不住那一丝丝的‘来吧,不管什么事情,来吧,尽情地吩咐我虐我吧”意思的一脸正义的样子,封浅浅立马从地上跳起来,笑呵呵的,弓着身体小心翼翼地把搁在旁边的药给他端过去。
“皇上,请您喝药。”封浅浅的身体大幅度地鞠躬,两手挺直,把药高高端起,端到对方的面前。
这是几天前,太后那里的姑姑给她上的礼仪课。说是为了以表尊重和崇高的敬意,不管敬奉茶还是药水,都必须两手伸直,把它举到自己的头顶,让皇帝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