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少年走到巷口,上了一座预先停好的轿子,在两名大汉身后。
他看着王仙子遥远的背影,嘴角一抹玩味儿的笑容“得罪了凌少,这京城中哪里还有你的容身之地,别说这家武馆你住不上,就是下一家,在下一家你同样住不上!整个京城你只能睡大街了!”
“何必要赶尽杀绝?”王仙子透过夜的微光看到身后不远处的那顶轿子。他知道锦衣少年就在其中,心中凛然。
因为以锦衣少年的实力想要弄死自己并非难事,可是他没有,他选择远远跟在后面,王仙子不知道对方的意思。但他明白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况且,就在他身后几十米的地方,锦衣少年的两个小斯,一直虎视眈眈的跟随,这样就算王仙子想跑也跑不了。
不过这里好歹也是京都,天子脚下,量他们也不敢当街杀人。
如此想着时候, 又走了一段距离,冬夜寒冷,风声回旋。锦衣少年坐在轿子中,时有杂役递茶送水,消磨时间,过得倒是舒畅。而王仙子在这冷夜中,就颇显得难过。
首先,他的行李与盘缠全部都落在武馆中,自己是逃跑出来的,无法抽身拿回这些东西,京都的冬天格外寒冷,虽然他已经是一重巅峰,对于寒冷有一定的抵抗力,可是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他身无分文,岂不是要饿死?
更何况,现在他只有身上这件单薄外衣,换洗也不方便。
王仙子琢磨,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自己要去找一份工作,来维持以后这段时间的生活。
这时,轿子中,传来锦衣少年的声音,“到哪了?”
“少爷,此处是云梦茶楼!”一个轿夫恭敬回答。
“云梦茶楼吗?”锦衣少年不屑的哼了一声,他挑着窗帘,看到王仙子在茶楼面前驻足,显然知道王仙子的用意。
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一挥手,轿夫加快脚步,不多时追上前面两名小斯,招手过来,在小斯耳边低语一会,又从腰间拿出一枚玉牌递给小斯。
恭敬接过以后,小斯脸上浮现狞笑,二人一起,直奔云梦茶楼而去。
云梦茶楼,是一家高档茶楼,不过老板没什么背景,锦衣少年名叫胡统,是胡总管的儿子,只要有他一句话,云梦茶楼绝对不敢录用王仙子。
王仙子走进茶楼时候,一个肩披白色毛巾的小二迎了上来。
“幺,这位小哥来壶什么茶?”小二客气说到,不过看到王仙子不过十几岁的光景,衣着又不怎么光鲜,态度也没有太多的热情。
要知道,云梦茶楼虽然不是什么京城数一数二的茶楼,可也是小有名气的。不说来这里的全是商贾政客,名流之辈,可也不至于像王仙子这样的落魄少年。
小二,只当是敷衍了事,做一个尽职的店员而已。
“王仙子不喝茶,王仙子来找份帮工!”
王仙子认真的看着小二说到。
“啥,找份工?”小二惊讶一声,他不太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会来这里上工。
虽然心中怀疑,可是脸上却露出关切之意。
因为云梦茶楼最近确实在招聘伙计,老板娘也曾说过,成功招聘一名伙计,他就会有十个铜子。
可这少年看样子才十几岁的样子,能干什么呢?或许是看这少年可怜,小二让王仙子稍等,他上了二楼喊了老板娘下来。
云梦茶楼的老板娘是个美艳妇人,身材丰满,尤其是一席紧致的红裙将她挺翘的臀部勾勒的动人心魂曲线。
走到王仙子身前,温和一笑,问到,“你要来找工?”
她言辞还显得颇有涵养,一副邻家姐姐的模样。
“嗯”王仙子点点头。看着美女羞涩一笑。
“你能做什么呢?”美女似笑非笑的看着王仙子,眉目之中带着沉思。
王仙子本也只是想随便找一份工作,只要能管他吃住,不管干什么都行。
他正要说出自己的想法,这是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轰!”随着大门敞开之后,之前锦衣少年的两个小斯走了进来。
其中一人颇为野蛮,还未走到王仙子面前便高声呼喊,“得罪了凌少,王仙子看你是什么活也干不了了!”
说完另外一人也跟着进来了,二人一前一后,走到正厅中,正好与老板娘相对。那野蛮男子态度缓和一些,陪着笑脸说到,“京城的美娇娘,为何拿这幅嘴角来看王仙子?”
小斯看着老板娘柔美的身段,神态轻佻,大刺刺的说到。
显然他没有什么后顾之忧,这老板娘只是一个女人,在这京城中能有如此成就已经不易,他相信她不会为了一个毛头小子而得罪凌少。
也确实这样,美娇娘听到小斯的话语之后,眉头微皱,沉默半晌后问到,“凌少?哪个凌少?”
她目光狐疑的在王仙子身上扫视一遍,又重新回到小斯那里。
“京城难不成还有几个凌少?”
小斯仰仗背景强大,说话并不客气,他从腰间摸出一块玉牌,扔给了美娇娘。
美娇娘接住玉牌,展开一看,浑身一抖,再看王仙子时,目光已经没有之前热切。
她本打算将王仙子留下作为学徒工,想来,一个落魄少年,顾价应该便宜,可是当她看到这枚玉牌的时候,这样的想法便被打消了。
京城凌家,那可是皇亲国戚。听说数十年前琼帝的淑妃就是来自凌家。虽然琼帝已经失踪,可是淑妃却掌握了大权,如今更是京城中万万人之上的帝后。
凌家出了一个帝后啊!
谁敢得罪。美娇娘也不理会小斯流露的流氓神态,而是让人请了两人喝茶,爱莫能助的看了王仙子一眼,便在小二耳旁交代几句之后,自己又上了楼,不再理会。
小二也知道有人针对王仙子,当下只能抱歉的看了王仙子一眼,让他离开了。
出了门,门外有座轿子,这是那个锦衣少年的座驾。王仙子知道是少年捣鬼,可也没有办法,他必须要找到工作。
出了云雾茶楼后,王仙子又连续找了几家,结果都一样,没有人敢得罪凌家。都一一拒绝了他。
最后王仙子不知道在京城中饶了多久,直到所有茶楼酒馆都关门了之后,锦衣少年确定今日王仙子找不到工之后才得意离去。
王仙子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往哪里,此刻快接近午夜了,他还能找到工作吗?
他摇摇头,自己也不抱希望时,准备找一个遮风的地方先凑合过一夜,明日再讲工作的问题。
野外露宿对于王仙子来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经常与父亲一同上山挖药,有时候一挖便是一整天,临晚也回不了家,露宿大山的事情常有发生。
所以他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就在王仙子不抱任何希望时候,从远处的街道中突然传来一抹光亮,光亮微黄,在跳动中还伴有噼里啪啦的声音,继而,又有一阵阵药香传出,在这深夜中特别清晰。
闻着药香,王仙子浑身一震,这药香他再熟悉不过了,当初父亲炼丹的时候,也有这样的香味,这是成丹之后开炉才有的香味啊。
莫不是这附近有炼丹坊?
王仙子猜测,不过灵药难得,普通的炼丹坊都少有人能练出灵药,通常炼制的也就是一些普通的疗伤之类的丹药。
尽管如此,这类丹药也非常紧俏,经过丹师的炼制之后,药材效果会有提升,有时候一剂中药,几十味药材,经过丹师手笔之后,生生的将之融为一枚丹药,而且融合之后,药效不曾流失,还容易携带,这给患者提供了很大的方便。
王仙子得父亲便是一个丹师,但他一直都是只能炼制普通药材,对于灵药这些遥不可及的东西,他是从来都没有机会尝试,而且灵药比普通药材难以控制,价值又不菲,一旦炼制失败,损失不可估量。
王仙子曾经根据他父亲,学过一段时间,对于炼药也是颇有心得,如今看到炼丹坊,王仙子心中一动,或许可以一试。
“王仙子真元微弱,无法炼制灵药,但是炼制一些跌打扭伤的丹药还是有几成把握的。”王仙子自王仙子安慰的同时,快速向光亮走去,等他到达丹坊时,心神立刻震动了。
只见一处巨大的门楼上面挂着一个巨大的牌匾,这牌匾上面赫然写着回春堂三个大字。
笔法稳重,又透露大气,这是出自大家的手笔。
从阁楼向里面望去,要经过一个宽阔的庭院,庭院中随意摆着许多丹炉,有大有小。
还有许多药材的残渣凌乱的撒在丹炉旁边。尽管这是药材残渣,可王仙子依旧从中嗅到些许香味。
“有人吗?”王仙子站在门楼外喊了一声,声音在院落中回荡。但是无人回应。
王仙子看到庭院的尽头,有一座楼宇,其中有华光闪烁,相必之前的药香是从那里传来。
寻着微光,王仙子慢慢接近楼宇,走在院落中,他好奇的看着脚下的药渣,弯腰随手捻了一点,放在鼻头仔细闻了闻,本以为自幼随父亲上山采药,十几年也认了不少,可是眼下的药渣,却让他心中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