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之音》的比赛开始进入倒数几分钟的计时。
直播已经跟现场连线,场内的景象,工作人员忙碌的身影,都通过摄像头传达到每一个观看观众的电脑、手机屏幕前。
最后所有的一切就绪,镜头对准了舞台。
整个舞台的墙都是由LED显示屏铺成,在镜头对准的那一刹那,所有的显示屏都被打开。
‘终于来了,好激动’
‘安吉拉,我女神啊啊啊啊!’
‘第一!’
‘开始了开始了,我手中票票已经饥渴难耐了!我要给我女王殿下疯狂投票!’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好激动啊啊啊。’
‘歌后安吉拉和我女王殿下的合作啊!妈啊我要兴奋死了,好期待啊!’
‘……’
在显示屏被打开的瞬间,直播时观众们发出的弹幕也第一时间在上面显示,随着观看人数的上升,弹幕也是一条条的在增加。
选手们之前在城堡原本录来做宣传的短片和拍来做宣传照的照片开始一一在上面呈现后,弹幕消失了。
观众们就好像是在看着一个记录片,里面记录着《天籁之音》从开播开始,到现在的点点滴滴。
一轮一轮的比赛淘汰下来,一个又一个的坚持,他们在城堡里挥洒的汗水,他们为了能够得到冠军而不惜的一切,他们的努力,他们的小心思,他们的拉帮结派,他们的暗自奋斗……
初入城堡时,杨诗被人嘲笑排挤的画面让人愤愤不平。
每日晨练时白亦的游刃有余让人惊叹,其他人的生不如死又让人哄堂大笑。
等到发放通知说会有人要来拍摄宣传照和短视频时,一个个自认为不动声色的争先抢后。
还有女生们精心打扮后却碰上了跑步而被汗水冲洗得一脸彩妆时的狼狈……
白亦因为夺得了导师的青睐而被其他选手嫉妒排挤孤立时杨诗的挺身而出……
白亦让人惊叹耀眼的舞蹈背后一遍又一遍不停歇的练习……
表面高冷的人背后的温柔……
看似良善的人背后的阴暗……
……
好的,坏的。
阳光积极向上的,阴暗贪婪狡诈的……
《天籁之音》的节目组都统过剪辑将它们呈现了出来,虽然看上去在明星光鲜亮丽的光环蒙上了一层灰尘,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却是将这个节目做得更加有血有肉,更加真实。
最后披荆斩棘留下来的六个,一张张的硬照落在大屏幕上,每一个人的眼神都对准了镜头,每一个人的眼里,都充满了渴望和热切,不管是对名利的,还是对未来的,又或者对歌唱的……
我们披荆斩棘。
我们不忘初心。
我们并不完美。
我们正在征途。
字幕隐散消失,全场的灯光在瞬间黑下。
等灯光再次亮起,原本空旷的舞台上,一身华服的江渡已经站在了那里,他的身后跟着热血沸腾,正蓄势待发的舞者们。
当音乐响起,江渡开嗓,底下的观众们瞬间就像是跟打了鸡血一样,尖叫呐喊了起来,后面的屏幕上的弹幕更像是雪花一样,满屏的‘啊啊啊’直接轮屏而过。
已经坐上了评委席的其他三位导师,也跟观众们一样,直接站了起来,在那里为江渡尖叫着,呐喊着。
江渡除了是总导师,更像是一个引领者,打开那沉重的大门,然后将所有人都引向这一场狂欢盛宴。
选手们没法像导师和观众们一样在现场跟着江渡一起嗨,只能够在休息室,或者是候场区盯着小屏幕,当作看过一次舞台现场。
白亦站在走廊里,微仰着头看着屏幕中舞动歌唱的江渡。
她不是第一次听江渡唱歌,却是第一次看江渡的表演,唱,连带着跳一起的,一整个完整的。
所有人都在惊叹着他舞步节拍的精准,他歌唱声音的动听,饱满情绪的扯动,白亦的目光却在不知不觉中,被他的右手给吸引住了。
右手上没有戴任何配饰,却是拿一条黑色带金线纹的丝巾缠住了,在手背打了个单向蝴蝶结,有一边留得格外的长,随着他跳舞时挥动的动作,一起舞动着,看上去增添了不少颜色,白亦却知道,那条丝巾,在他原本的装扮中是不存在的,估计是刚刚他那一个拳头砸下去砸伤了手,丝巾只是他用来掩盖伤口的。
“怎么,没有衣服穿,在这里黯然神伤,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路过的金主来帮你一把吗?”
白亦正陷在自已的思绪里,白莫就趾高气扬的出现在她面前。
她穿着一条华贵的黑裙,脚上踩着尖细的高跟鞋,在她面前走来走去,像是生怕白亦看不到她那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嘴脸一样,语气里也是满满的幸灾乐祸。
“你的眼睛有特异功能吗?”白亦偏过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是很浓厚的疑惑不解,那认真的语气,好像她这个问题是真的由心而发出来的,想要得到解答的疑问。
白莫洋洋得意的表情一僵,她听不出白亦的话的意思,可是却下意识的觉得从白亦嘴里出来的肯定没有什么好话,当下就讽刺了回去:“自已都快变成一个笑话了,竟然还有时间在这里嘲讽别人,难怪被那么多人骂着喊着让滚出去《天籁之音》还能够走到现在,也就只有水泥灌的脸皮才能有这么厚吧?”
“不然怎么会总是能够透过现实,只看自已想看到的呢?”白亦没理会白莫,自顾自的说了一句后,又看着白莫,颇有些慎重的提醒一样:“这句才是嘲讽你。”
“你!”看着白亦那副,讽刺你一句还要给你解释,真是智商低得让人心疼的样子,白莫气得整张脸都扭曲了,手指着白亦都在颤抖,想要狠狠的骂回去,结果半晌都找不到词,只能够在那里干拿着眼睛瞪着白亦,好像这样就能够泄一点愤一样。
“噗哧……”在一边目睹了全程的马来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了声,看到白亦和白莫两人都齐齐看向自已,他忍了忍笑:“抱歉,我应该忍住不打扰你们的,可是实在是太好笑了。”
白亦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多一个人或者是少一个人对她而言根本没什么所谓,可是白莫的脸红得更厉害了,纯粹是被气的那种!
原本被骂得还不了嘴也就算了,竟然还被别人看见了!
再看着白亦,依旧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白莫更是一口老血涌上了胸口,差点来一个当场吐血的表演。
骂也骂不过,来找别人的不痛快结果却给自已找了一箩筐的不痛快,白莫把所有的愤恨恼怒都堆积在了眼睛上,然后毫无保留的向白亦发起了进攻,恶狠狠的瞪了白亦一眼后,又将她的鄙视和冷眼送给了马来,像是做完这些她才痛快了,把那高跟鞋踩得哒哒作响,像个孔雀一样展着屏的离开。
“这种智商,对你而言,免费送人头都称不上啊。”
“在别人不惹我的情况下,我通常不喜欢拿别人的人头。”白亦看着马来:“你刚刚在旁边从头看到尾,应该不是闲得无聊找乐子打发吧?”
马来又笑了,被白亦这一本正经的表情逗得笑得肚子都开始抽了,好半晌稳了下来,他向白亦竖起了个大拇指:“难怪连猴子都夸你说你有趣,你果然很有趣。”
“猴子?”白亦想了想,从脑袋里搜刮出一个名字:“候子杰?”
“恩。”马来点了点头,看着白亦,眼里的笑意还多添了几分揶揄:“要不是他对我威逼利诱,十八般招式都往我身上使了,让我一定,必须,来这节目保护你,我才不会参加这么无聊的节目呢。”
“你参加节目是为了他?”白亦一脸狐疑:“虽然我对你不太了解,但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被淘汰之后再复活的吧?”
白亦的言外之意很明显:不是早就已经淘汰了一次的吗?是走关系进来的就是走关系进来的,说得一副自已好像很厉害的样子都不会心虚的吗?
“啧,猴子果然是受虐体质啊。”白亦话里的意思马来听得清楚,一脸叹息的摇了摇头,那表情就像是在为候子杰即将到来的悲催的未来默哀。
“我呢,虽然淘汰了一次,但是淘汰也是分为两种的,一种是‘主动淘汰’,另一种是‘被动淘汰’,前者是王者,后者是LOW者,而我属于前者。”马来将刚刚白亦对白莫说话时的语气模仿得惟妙惟肖:“复活的时候虽然确实有点小暗箱,不过也只是一点而已,复活以后到今天,小爷我可是全凭的我自已的实力。”
“等会比赛,那只开屏孔雀我替你解决掉,其他的那些恩怨情仇,我就不进去掺合了,你以后在猴子面前别忘了多跟他说说我的好,不然那孙子都不知道小爷为了他的事一天天的有多辛苦。”
“我可能得拜托你替我转告他,谢谢他的照顾。”
“什么意思?”原本准备离开的马来一下子止住了脚步,抬头看着白亦,眼神有些锐利,好像在说你要是敢让说出什么让我兄弟受伤的话我饶不了你的样子。
白亦的目光越过马来,看着屏幕上,刚刚结束表演,引发了全场欢呼的江渡,汗水已经将他的衣领都浸湿了,他盯着镜头的目光,好像连镜头都将引爆。
“我很快就会离开了。”收回目光,白亦眼里泛起的波澜也如数掩藏起来,转过头看向马来:“而且,他在我眼里只是个适合做朋友的人。”
“他跟我说的也是你们是朋友,但是谁知道会不会再进一步,毕竟……”
“不会再进一步。”白亦的语气冷漠直白得像是一个没有感情,不懂得感情为何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