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江远仍旧若无其事地同老头进行晨练,也就是跑步,其实江远原本的意思呢,既然上课的时候他就在跑步,那晨练完全没有也进行这个的必要了。
但江远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来,他实在太清楚老头的性格,自己的徒弟这么被欺负,老头怎么会干,所以,没办法,忍着吧。
吃了早饭,按照常例,江远同老头一起离开的,仍旧是骑行。而天天胖子两人,前后脚地跟在江远身后,两人因为担心江远老头这两个武者的耳目太过聪明,所以并不敢靠的过近,只是远远地坠在后面。
进了学院,江远将老头送到教学楼,放了车子,然后也装模作样地跟着众人进了楼,但却并没有进入,而是在楼道里晃悠了好几圈,眼看外面的学生都走的差不多了,这才施施然走出来,开始跑步。
“哎哎,你看那是江远么?”天天推了推一旁的胖子。
“啊?哪呢?”胖子眯缝着昏睡的眼睛,远远望见了江远的身影,“长得是有点像哈,不过他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不跟着上课,出来跑步呢?难道是晨练的量不够,老头特意安排的?”
啪!
天天打了胖子脑袋一下道:“傻了吧你,老头会这么坑自己学生么?他虽然不够靠谱,但在一些该正经事情上,也真的很正经。”
“好吧……”胖子捂着脑袋点点头,“但是,那你要这么说,那江远这是怎么回事呢?”
“哼,还用说嘛!张德会那个傻叉,肯定不知道找了什么理由把江远撵出来啦。”
“那……那咱们怎么办呢?咱……咱们也打不过他。”胖子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的特质,果然是一如既往的没变化。
“哼,不能惯着!咱们给老头打电话!”在天天的世界观里,她的世界只有江远,一直都是,所以她不会像江远那样,考虑的那么多。
说打就打。
铃!
“喂?怎么了天天?是不是一个小时不见,就又想大叔我了?”老头接电话的速度很快,好像丝毫没有在上课的觉悟。
“你喝了没?”天天懒得回答老头的屁话,直接问道。
“这叫什么话!我老人家就那么馋酒么?真是的。”
“行,既然你是清醒的,那麻烦你往窗外看看,那跑圈的是你徒弟么?”
老头没有多想,走到走廊,顺着窗户往外看,只见空荡荡的操场上正有一个孤单的身影在不停奔跑,看到是江远,方老头就什么都明白了。
轻叹了口气,转换了下情绪道:“嗯,江远在训练体能,怎么啦?”
“怎么啦?啊?你都看到了还问我怎么了?我就问问你,你们学院学生都在屋里上课,为什么只有江远跑圈?”
“哎呀,天天,你不懂得啦,这是咱们新生入学后的重要流程,你也知道的,新生和已经已经受过训练的老生体质是不一样的,所以为了让江远能够更快地提升,这跑步自然也是必要的。”
“啊?是这样么?”听到老头有理有据地为自己讲解,天天多少开始有些心虚了,难道真的是自己误会了?
“可为什么只有江远一个人在跑?”
“这个问题还用问我么,天天?自然是因为这一次的新生只有江远一人啦。”
“额……那倒是。”天天这才想起来,江远这次入学属于特殊渠道进来的,比正常的入学时间要提前半年,那么也就是说,还有一届学生比他晚多半年,所以很明显,江远处在一个不上不下的尴尬位置,所以接受一些不一样的训练,应该也是必然的。
“不过,我说天天啊,你们怎么跑到学院来了?”老头生怕天天还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如果再深入探讨,他能不能再忽悠过去还真的很难说呢。
“还不是因为江远么?我看他昨天回去说话的状态有点不太对。”
“哎呀,你这明显就是关心则乱,好啦,现在你已经了解了,你是准备继续在学院转转还是怎么着,我就不管了哈,我还得上课呢。”
“哦,好。”
将天天的电话挂掉,老头并没有像他说的立刻回去上课,而是站在窗户边,静静地望着江远一圈又一圈地跑。良久后,老头才缓缓说道:“张德会,你这么欺负我徒弟,真的是嫌活的长呢。不过,现在还不是动你的时候,咱们有的瞧。”
说完,老头掏出酒瓶喝了一口,便回了教室。
“天天,咱们还要在这里看么?我这蹲的腿有点麻。”
“你呀,真的是啥也干不了,我真担心将来我们要是不在你身边的话,你得怎么样!行了,走吧。”虽然天天有种预感,总觉得张德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但是既然江远现在没有受到什么委屈,天天也只能作罢,转身离开了。
跟在天天后面的胖子嘀咕道:“今天这是怎么了,一点小事就这个样子。”
在场中不停奔跑的江远,自然还不知道天天胖子他们来过,他现在虽然在跑步,但脑子却并没闲着,他在不停地思考抓手小缠的各种使用方式。
不得不说,随着思考的逐渐深入,江远对武道这一门有了更加深入的认识,每一个武道招式并不是练习的熟练了才行,而是要深深融化如骨髓,通过实战不断强化自己对这一招的理解,直到此时,江远才逐渐明白老头别的什么都不教,只是让自己练习这一招的意思。
这才是真正的教学方法。
纷繁复杂的花招学的再多,也不过是虚有其表罢了,而一招若是成了,那即便对手的招式千千万万,江远也能有应对的方法,想到这里,江远开始感叹,看来老头的修炼方式还真的既简单又深奥呢。
既然晓得其中简单的奥秘,江远仿佛看到了希望,这跑步也就越来越有劲了。
就在此时,一个白头发老头由校门外走进来,看到操场上的江远先是一愣,显然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时间段会有学生在这里跑圈,但注意到江远的面容后,顿时有些了然。
拿出手机,给张德会发了条短信,便匆匆离开了。
十分钟后,院长办公室内,白头发老头坐在办公桌后,微闭双眼,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看上去好像睡着了似的。
咚咚。
“进。”
张德会走了进来,态度明显没有之前见到江远时候的嚣张态度,显得异常的恭谨和顺从:“院长,您回来了。”
“嗯。”院长停下敲击的动作,双手交叉胸前,缓缓点头,但眼睛却并没有睁开,“我回来的时候,看到方以州的那个徒弟了。”
“啊,您看到了。”一听到这话,张德会就显得有些激动了,“院长,属下用了点小手段,终于将江远弄到了我的班级,现在我正让他天天跑圈,我就不信方以州看不到这个,嘿嘿。我敢说他到时候一定忍不住。”
“行啦。”院长见张德会说的高兴,挥手打断道,“我的意思呢,只是不希望自己学院的教练里有一个酒鬼,这样对咱们学院的名声并不好,但是……”
说到这里,院长猛然睁开眼睛,瞪视道:“你做的明显有点下作啊,小张。”
很奇怪,院长看上去好像并没有比张德会年纪大上多少,但这一个小张叫的非常随意,好像就是应该这么叫似的。而张德会在听到院长这话后,整个人竟是开始微微打颤,不住点头道:“是,院长,我错了。”
飞扬跋扈的张德会,丝毫没有否认辩驳的意思,只是不停认错。
“我之所以派你去做江远的监察员,只是希望方以州能够明白我的态度,对于酒鬼,我们不会支持的。”
“是,是,是。”
“我在现场的行为,我已经听过鲁心心的汇报了,我打听了现场的相关人员,口径都很一致,这说明,小张,你做的有点过了啊。”
“是是是。”张德会好像一个应声娃娃,只会点头。
“嗯,行了,你不用害怕,我就是说说我的看法。”院长说话的声音非常温厚涵养,听起来就好像是一个慈祥的老爷爷在同你讲话,有着如沐春风的感觉。
但是,张德会显然是在北极吹得春风,从他紧张的表情看过去,完全没有温暖的感觉。
“是是是。”张德会好像不会说别的话了。
“嗯,你回去吧,这里没什么事情了,方以州这边你不用事事都针对他,我们这边自有安排,你可以千万不要再胡闹了,否则方以州可不是吃素的,你晓得吧?”
“嗯,晓得晓得。”
“好了,走吧。”
张德会哈身弓腰,转身要走,刚打开房门,院长又叫住他问道:“那个江远,你给出的体罚时间是多久?”
“额,一个星期。”
“嗯,还不算长,这样,这周过去你就要开始按部就班的教课,不要因为这点事情,毁了咱们学院教练为人师表的名头。”
“是,院长。”
出了办公室,张德会的面容开始变得狰狞,咬牙切齿道:“好你个鲁心心,敢背后搞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