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谁!”
许功玉环顾四周,没有一人敢与他对视,这一刻,他就像一个霸绝天下的君王一般,在广场之上接受四周朝拜,接受那一道道无声却饱含忌惮的目光地仰视。
“司空靖!”
许功玉轻声说道。
但是听在身后不远处的司空靖耳中便如惊雷炸响,顿时他从失神中醒了过来,顾不得擦额头的虚汗,便躬身拜了下去。
“公……公子。”
司空靖声音颤抖地达到。
“我吩咐的事情,你做了吗?”
许功玉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威严,那是如今睥睨全场的威势。
“在下……在下……这就去办!”
司空靖的背瞬间被冷汗湿透,哆嗦着捡起散落在一旁的玄黑长剑。
许功玉在原地闭目而立,似乎不想多言。
广场上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司空靖的身上。
只见他手持利剑,缓缓地走向那已经重伤的穆青,面上神色阴晴不定。
“司空靖,你敢!”
那干瘦老者见此睚眦欲裂,也不管刚刚被波及之后,自己受伤不轻,运起真元便朝着司空靖轰去。
司空靖恍若未闻,手中长剑微微一抬。
“叮当~”
干瘦老者那微弱的攻击便被挡了下来。
“司空靖,你……你真的要如此吗?”
那中年美妇如今已经是泪眼婆娑。
“他当初用卑鄙的手段威胁你家,抢走了属于我的幸福!”
司空靖头也不回地说道,脚步虽缓,却一步未停。
“当初东西两峰都有意撮合我们俩,柳长老更是把我俩的婚事看做是东西峰融合的契机!”
司空靖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已经重伤的穆青。
“上宗已经抛弃了我们,东峰两位太上长老都已经准备好了,在我俩成亲后,让出主峰,从此以后只有一个玄火宗,再没有东西峰之分。”
司空靖一步步的走着,边走边说,那双充满恨意的双眼中,已经通红一片。
“一切都是那么完美,一切都安排地那样妥当!”
“情投意合的我们,本该有着最幸福的生活……”
“但是……”
司空靖走到奄奄一息地穆青面前,停下了脚步,那通红的眼眶中已经蓄满了泪水。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被这个家伙用卑鄙的手段给毁了!所有安排好的一切全都被他硬生生用最粗暴的方式毁了!”
“所有的一切都毁了!”
说到此处,司空靖紧咬着牙关,双目赤红地盯着穆青,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就是他,在我们成婚的前一晚,抓了你父亲,威逼你就范,在我的酒里下药,将晕倒的我和钱执事的妻子关在一起!”
“从此以后,所有的一些美好,都轰然倒塌!”
“更因为他,东西峰本来已经缓和的气氛空前紧张,最后到了现在不死不休的局面!”
“就是这个混蛋!都是这个混蛋!他生生毁了一切,毁了我,毁了玄火宗!他万死不足以赎其罪!”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眼中的泪水终于决堤,众目睽睽之下,这位前玄火宗三长老,神魂中期的强者竟然失声痛哭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那边的中年美妇已经哭得泪眼婆娑了,但还是拼命地摇着头,却说不出来一句话来。
“本来我不愿意杀他,毕竟他给了你安定,对你还不错!”
“霜儿,你可知我从没想过要杀他,我只是想找个机会离开玄火宗,永远不再与你相见,寻个偏僻的地方了此残生……”
霜夫人声音已经沙哑,脸上那心碎无奈的神情真是我见犹怜,哭着说道:“别说了……别说了……”
“但是……花天雄想要一统,又是他劝说花天雄放弃安抚,在与清渊门一战中,设计陷害我东峰两位神魂期长老死于非命,从此之后,东峰便再也不能跟西峰抗衡,而花天雄也起了用武力镇压的念头!”
“让我不得不绝了离开的念头,不得不在巨大的压力下坚守东峰!”
“今次也是他命该如此,被花天雄派到神宵宗来,上天注定了他必须死在我手里!”
司空靖渐渐平静了下来,回头看了看许功玉,然后瞬息间将手中的长剑插在了穆青的脖子上。
“不!”
那中年美妇的悲呼如杜鹃啼血,当司空靖的长剑刺入穆青的喉咙时,她再也坚持不住,昏迷了过去。
司空靖丝毫不受影响,当穆青的气息断绝之后,顺手将长剑拔了出来。
刹那间,穆青胸腔中温热的血液喷涌而出,喷在了司空靖的脸上,衣袍上。
他不闪不避,任由仇人温热的鲜血在他脸上、身上流淌,渐渐变得冰冷。
“哈哈……”
司空靖持剑而立,仰天大笑起来,笑得眼泪花儿都出了,声音如夜枭般沙哑。
“从今以后,世上再也没有玄火宗司空靖!”
他咆哮着说道。
“从今往后吾更名司空谨,世上也只有谨言慎行的神宵宗司空谨!”
司空靖,哦不,司空谨浑身浴血,如炼狱恶魔伫立广场中央,环视四周,目光在那观礼台上停留了半晌。
随后转过身,面向神宵大殿高台的方向跪了下去。
“散修司空谨,拜见宗主,拜见大长老,望宗主与大长老不计前嫌,收司空谨入门!”
高台之上的秋道人站起身来,面色郑重地扫视了周围,有看向场中孑然而立的许功玉。
许功玉此刻也将目光投降了秋道人,当见到秋道人眼中征询的目光时,他才轻轻点了点头。
“入我神宵宗当守宗门戒律,当为宗门利益奔波,当听从号令莫敢不从,当……”
秋道人严肃地声音回荡在广场之上。
“汝能持否?”
最后一句更是带上了秋道人雄浑的真元,若洪钟大吕,震慑心神,响彻整个神宵宗山门。
“能持!司空谨必谨遵宗主教诲!”
司空谨坚定地答道,然后伏地三拜。
“咚~咚~咚~”
三声响头之后,再许功玉的示意下,吴长青上前搀扶起了司空谨。
“宗务殿刘长老会为你准备洞府,你先退下养伤,三日后举行宗门大典,举行入宗礼,届时今日大比中所有战胜的弟子将再次角逐三十六亲传弟子与七十二内宗弟子!”
许功玉深深地看了一眼司空谨,然后淡淡地说道。
许功玉并不完全相信司空谨之前所说,同意他的计划更是顺水推舟,不论司空谨之前有何种打算,他都不惧,相反只要玄火宗的人来了便可,他从来没有将玄火宗这一干势力放在眼中,之前非要司空谨亲手宰了与他对战的穆青便是一记定性的手段,杀了同宗长老,到时不论如何,司空谨都将不能够回玄火宗,只能够跟着神宵宗一条道走到黑。
现在看来,却是误会司空谨了,不过错有错招,正好断绝了一众玄火宗弟子的念想,更是将玄火宗的往事挑开了,放在太阳下观赏。
如果司空谨这般姿态还是在演戏,那许功玉也只能说这家伙城府太深了,当然也无所畏惧,因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许功玉想到这里,不由得抬起头环视四周。
看向神宵宗弟子的方向,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憧憬还有自豪。
观礼台上,那些各宗来人脸上颜色各异,不过共同的特点便是,当许功玉的目光扫过时,全都噤若寒蝉,微微低头,不敢与其对视。
而玄火宗众人中,表情更是驳杂,眼神中有绝望地、有怨恨的、有空洞的,还有些确实满不在乎的神情。
“神宵宗执法长老弟子何在!”
许功玉沉声喝道,一边神宵宗阵营中立马便有回应。
“属下在(弟子在)!”
随着声音的传出,余昌勤和两位执法长老越众而出,而三人身后跟随着一队,二十多人的执法弟子。
“将来犯之敌尽数拿下,容后处置!”
许功玉挥了挥手,众人便掏缚灵绳上前。
玄火宗弟子中还有人想要反抗,但是玄火宗最强战力陈老已死、长老穆青身亡、中年美妇昏迷、干瘦老者身受重伤的情况下,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劳的,在余昌勤还有两位神元后期长老的协助下,很快便被灭杀了。
“师父,宣布吧!”
许功玉此时已经回到了高台之上,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开口对着秋道人说道。
“功玉,你的伤……”
秋道人有些担忧地看着许功玉,说道。
“只是一些小伤,不碍事!”
许功玉摆摆手笑着说道。
“那你先下去休息吧,这里有为师。”
说罢,秋道人便催促着徒弟离开,然后转身看向高台之下。
“今日神宵宗招待不周,还请诸位多多包涵,三日后,神宵宗宗门大典!希望各友邻宗门主事之人……务必到场!”
而此时,不管是广场上神宵宗的弟子,还是那高台之上战战兢兢的各宗来人,都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秋道人。
此刻的神宵宗万众瞩目!
“否则,后果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