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孙母就这样死在自己的怀中,可是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将其救活,沈语谙只觉得一阵心痛,不由仰天嘶吼起来。
那悲痛的嘶吼声在石洞里不断的萦回,甚是让人觉得哀伤。
从来没见过沈语谙这么脆弱的样子,言颂的心似乎突然缺了一块,难受的厉害。
望向领头人的目光变得特别的凶狠,就如同下山的猛虎一般。让对面的领头人不由的心神一凛。
加重了手中的力度,言颂很快便结束了战斗,将领头人给打倒在地。
知道大势已去的领头人当即趴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北郡侯,您就饶了小的这一次吧。小的也是听从丞相的命令才会这样做的。小人上有老下有小,还请北郡侯您看在这个份上饶了我吧?”
尽管领头人一个劲的往地上磕头,甚至连鲜血都渗了出来,然而言颂却没有半分动容。一双眼就如同寒冰一般,绝非一点点火苗就能够融化。
“若是你家中有老母,还能够对一个年迈的老人下如此重的手,恐怕你所要受到的罪行会更加的严厉。”哽咽了半天的沈语谙,将孙母轻轻的放在地上后,擦拭过眼泪向着领头人的前方走去。
凌厉的目光扫过领头人的全身,领头人只觉得身子一阵发麻,一种不祥的预感袭遍了全身。
“这世上难道只有你的母亲是母亲,需要人疼爱,需要人照顾?难道别的母亲就活该受罪不成?如果你没有说这句话,我或许还会放过你。不过现在,太迟了。”沈语谙狠狠的说完这句话,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青瓷小瓶。
拔出塞住瓶口的瓶塞,领头人便问道了一个甚是熟悉的气息,那真是丞相府的下人们所拥有的化骨水。
但凡被化骨水所沾染,整个人就会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领头人立即往后不停的躲去,却被言颂一脚给定在了地上:“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跑?”
只见沈语谙轻轻摇晃着瓷瓶中的液体,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张嘴带着三分邪气的说道:“你放心,这不是你所知道的那种化骨水。那种化骨水实在是太便宜你们了,只不过一瞬间的疼痛便连人都消失了。我研制的化骨水可没那么简单,得让你在痒过七个时辰之后,才会渐渐消散。”
随着话语的加重,沈语谙一步步接近了领头人的身子。
光是听沈语谙的说法,领头人便已经感受到身体的瘙痒了。若是那瓶化骨水真的倒入了自己的身上,自己的下场便太惨了。
“沈姑娘,我......”领头人还想要多说几句,希望沈语谙能够大发慈悲的不用这么折磨自己。
没想到话没说完,沈语谙便气势汹汹的将整瓶药水都洒在了领头人的身上。
只不过几秒钟的时间,领头人便开始觉得全身瘙痒起来,根本顾不得再说些什么,直接在地上滚了起来,似乎这样就能够减轻瘙痒一般。
“这是你们加诸在云儿身上的痛苦,现在我替她讨回来,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沈语谙将青瓷狠狠扔在地上,转身向着地方安详的躺着的孙母的方向走去。
回头时,只见言颂一脸严肃的打量着自己,便不由问道:“怎么了,难道你觉得我的法子太阴毒了不成?”
见沈语谙一脸气还未消的模样,言颂耸了耸肩,略微冷漠的说道:“怎么会呢,你这样的做法,是他罪有应得罢了。只不过我没想到,一向以医德为宗旨的你,居然会下这样的狠手。你似乎,变了很多。”
听到言颂的这番话后,沈语谙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随即说道:“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亲眼见证了许多人的死亡。从前所见到人事,不是大奸,便是大恶之辈。不过后来才发现,这世上更多善良的人,也守着各种各样残酷的迫害,我便真正想通了。”
言颂点了点头,神情肃穆的赞同道:“你能够想通就最好了,这样日后你再回到宫中生活,我也就不用害怕你再一门心思的将所有人都当成是好人了。”
听完这句话,沈语谙只是委婉的笑了笑,便走到了孙母的身边,想要将其给抱起来。
“这种事情还是让我来做吧,不管她从前做了多少坏事,终究在最后关头救了你。按理说,我都应该好好的谢谢她才是。”言颂拦住沈语谙,温和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随后俯下身子,根本就不管自己身份究竟是如何,抱起孙母就站了起来。
本以为自己的做法会让言颂不解,可没想到对方居然根本就没有生自己的气,反而处处为自己着想,沈语谙只觉得内心分外的富足。
见沈语谙半天都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的那双眼微微有光亮闪过,言颂无奈的甩了甩头:“虽然我有说要帮你把孙母送上去,可我终究是体力有限。若是你再这样呆下去,等到我体力用光了,到时候你就算是求我,我也没力气了。”
本来情绪甚为动容的沈语谙,在听到了言颂的这一番言语后,嘴角不由的上扬了起来。低眉浅笑了一会儿就迈开腿往前走去。
另一只腿却被一双大手狠狠地抓住,沈语谙回头一看,竟然是之前那个领头人抓住了沈语谙的小腿。
经过这一段时间,领头人的身上已经起了无数的红疹,此刻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大半都已经被其自己给抓破,看起来甚是触目惊心。
“别走,求求你,杀了我!”领头人虚弱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一脸的哀求。
看着对方此刻的模样,沈语谙心里竟然有了些许恻隐之心。终归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心里还是会不习惯的啊。
就在沈语谙内心摇摆不定,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只听地下的人发出了一声惨叫,抓住自己的手应声掉落在地。
等沈语谙向着地上看去时,领头人那伸出的手已经被砍成了两半,汩汩鲜血正从里面冒出。
“别看了,这一切都是他应该得到的。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做一个心狠手辣的人,这样的局面就必须得学会面对。回到宫中,会有比这个更为残酷的事情发生,我这是帮你提前适应。”
似乎是看破了沈语谙的想法,言颂在一旁解释着,并催促着沈语谙快些离开。
看着因为疼痛与瘙痒而一脸悲痛的领头人,沈语谙害怕对方再缠上自己,虽然心跳的剧烈,腿脚有些许麻木,终究还是加快了脚步向着言颂的方向走去。
就这样两人没有说话的走了好一会儿之后,沈语谙突然抬头问道:“我们这是要走到什么地方去啊?也不知道究竟向哪个方向走才能够走出去,我们得辨清了路径啊。”
之前一直在想着领头人的惨状,沈语谙便没有注意。直到发现两人似乎又走到了原来的地方,这才开始反应过来。
“你可算是反应过来了,我看你一个人低头想事想得入神,还以为你要等上很久才会反应过来呢。”言颂调侃的话语从身后传出,沈语谙立即明白了对方刚才是故意带着自己走了这么一圈。
不过事实上,两人却是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走出去,沈语谙也就没有随意的发脾气,而是好心的提醒了一下言颂。
谁知言颂摇了摇脑袋,一脸无奈的说道:“难道你没有注意到孙母临死前的异样吗?”
听到言颂提及孙母,沈语谙更加不解了,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言颂,企图从他的嘴中得到最终的消息。
面对沈语谙此刻懵懂的样子,言颂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长叹了一口气后说道:“孙母临死之前,她的食指正指着我们来时的那个方向,说明我们要想离开这里的话,就得往回走。”
初听言颂这句话,沈语谙微微点了点头,但随即便认识到了不对劲。
“你怎么能光凭手指所指的方向就能够判断,说不定那只是一个巧合。”沈语谙立马反驳道。
“看来你现在思维总算是清楚了嘛,之所以我能那么肯定的知道出口在那边,这还得感谢刚刚那群人。从他们刚才的表情状态来看,这条路是绝对没有走过的。我们是因为中了孙母的机关,所以才会掉入这里。可孙母绝对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所以只能是这群人在上方劫持了孙母,让孙母带着他们来到这里的。所以往回走,一定能出去。”
言颂一口气说完,连气也不带喘一口的会看着沈语谙 ,脸上露出了甚是满意的神情。
本想着沈语谙在听完这一切后,必定会脸上流露出吃惊的神情,顺便再夸赞自己几句。
没想到对方居然只是低着头,轻轻应了一声,便扔下了自己,一个人向着前方走去。
这样的场景完全超出了言颂的预料之外,言颂只能咬了咬嘴巴,无奈的跟在沈语谙的身后,向着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