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激的情绪并没有将沈语谙给冲昏头脑,这样复杂的工序想必并不是一般人可以知道的这么清楚的,就在沈语谙想要问对方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时,对方歇息了一会儿之后又开始说起来了。
“我来到这里,就是想要隐居于此,再也不管外面的事情。可是当你从山上滚落到我的药园那刻,我很明显的感觉到你身上有着那种毒素。虽然我看不见,可那种毒苏曾经折磨过我很久,我仔细的凭借着触感最终还是感觉出来了。”
对方说到这里,眼睛里竟然闪现出点点泪光,可以想象,当初对方究竟在那种云雾缭绕的世界里挣扎了多久。
“知道你也受了那种毒素之后,我便想起了从前的我,一时不忍心,便救起了你。”越说到后面,对方灰白的眼中竟然掉下了好几滴泪水。
“既然过去的事情那么不开心,还去想那些事情做什么。这外面风大,外面先回房里去吧。”看到对方此刻声泪俱下的样子,沈语谙心里也是一揪,立即转换话题想要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索性对方并没有任何抵触,按照沈语谙的说法进入了屋中,沈语谙这才在外面长舒了一口气,决定在这里居住一段时间陪陪这个女子。
接下来的时间里,沈语谙每日都起的很早,帮助女子打扫房间,顺便照看药园里的那些珍贵药材。
有了这么多闲暇的时间重新再看这些药材,沈语谙越发惊叹起女子的本事了。
要知道,虽说这些珍贵的药材,在有钱人的眼里或许也很容易得到。可是要将各种不同习性的药草都种植在同一片土地上,而且还能够生长的这样好,这实在是太过于令人惊讶了。
这日,在药园里辨认着各种珍贵的药材时,沈语谙只觉得太阳太过于炙热,便躲到了一旁的大树下乘凉。
暖暖的阳光透过树叶间稀疏的缝隙投射在沈语谙的周围,听着四处鸟虫的叫声,沈语谙竟然很快就入睡了。
直到一阵喧嚣声传来,沈语谙这才从香甜的睡梦中惊醒。
顺着药园旁边矮小的篱笆,躬着身子往外看,沈语谙这才发现就在自己所呆的大树这边的墙角外围,有几个长得凶神恶煞的人正低着头聚集在一起,似乎在商量些什么事情。
在这里呆了有一段时间,沈语谙也想要知道外面究竟是什么情况,便蹲在墙角,将耳朵紧紧的贴在墙角上,仔细的倾听外面的人究竟在说些什么。
“大哥,我跟你说了,这里面只有一个疯了的老太婆和一个满脸不知道长满了什么东西的小姑娘。怎么你就是不相信我呢?”这个声音很是熟悉,沈语谙一听就认出了是当日那个手持木棍向自己走来的大汉。
“所有人都亲眼见到那个莫兰是从山崖上滚下这个村庄的。外面搜寻了所有的房舍,都没有见到她的踪影。她应该就躲在这里。”一个内力深厚的男子不容置疑的发布着命令,想必这位一定就是这群人的大哥了。
“你们当日有确切的检查过那个小姑娘的容貌吗?”那名被唤作大哥的人在沉思了一小会儿之后,立即出声严厉的询问起来。
“那日,那日我们见到那个小姑娘脸上长满了蛆虫,而且整个脸上都是血渍。我们害怕,哪里还敢自己看她究竟是长得什么样子啊。”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墙对面传来,沈语谙一听就知道是另外两个跟班。
听完这句话,那个大哥显然发怒起来,使劲的用拳头敲击着墙壁,嘴里大声的骂着:“废物,让你们干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墙角的剧烈震动使得沈语谙的耳膜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好长一段时间里都只能听到从耳朵里传出来的嗡嗡声,至于这些家伙们后来又说了些什么,沈语谙倒是一句都没有听清。
好不容易耳中的嗡嗡声消逝了,那些人谈话的声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语谙再次透过栅栏往外面看去,这才发现对方已经离开这里很久了,而且按照那个方向走去的话,应该是救自己的女子的家中。
虽说那女子医术高超,可经过沈语谙与对方这段时间的相处,沈语谙确定对方也只是医术高超罢了,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武功。
这样一大群地痞流氓前去找茬,而且在发现居住在那里的人不是之前那个老婆婆,而是一个美艳的女子的话,沈语谙实在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立即从大树角爬出来,沿着近路用尽最快的速度向着草庐跑去。
可似乎老天故意要和沈语谙作对一般,之前的那些泥泞小路,因为前些天的大雨,此刻甚是滑腻。
沈语谙才刚走了几步就被上面的泥土给滑的跌了好几跤,按照这样的速度,恐怕天黑了都赶不到。
沈语谙狠狠的一摇脑袋,牙齿紧紧的咬住下嘴唇,立即回头就往者刚才大汉们走过的路程向着草庐的方向跑去。
因为刚才摔倒的缘故,沈语谙已经失去了很多的时间。不知道究竟能不能够在那群地皮流氓到达草庐之前赶上去,沈语谙心急如焚,完全忘了自己也不过是一个不懂武功的普通弱女子。
就算是真的被自己给赶上了,对于结果也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好不容易来到了草庐的外围,沈语谙便听到了里面有东西摔碎的声音,沈语谙心里一慌,也不管勘察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立即推开门就往里面冲。
然而里面所发生的局面实在是沈语谙没有想到,只看到那个虎背熊腰的男子倒栽在地上,在他的手边,是碎掉了的茶杯。
一股熟悉的香味顺着茶杯向沈语谙的方向袭来,沈语谙很快就意识到,那种香味就是前段日子,这草庐的主人为了给自己解毒而研制的茶香。
很快,令沈语谙感到诡异的一幕发生了,这个倒栽在地的男人的嘴里,竟然爬出了一条三寸有余的通体赤红的蜈蚣。
刚探出头的蜈蚣摇晃着自己的脑袋,看起来甚是恐怖。
当它看到沈语谙之后,整个身子顿了一下,之后便以极快的速度向着沈语谙的方向爬去,似乎对方就是自己的下一个攻击目标。
虽说沈语谙现在距离蜈蚣有着较远的距离,可沈语谙就如同自己被人给施了定身法一样,完全移不动自己的脚步。
眼见那通红的长线就要到达自己的脚边,沈语谙全身都在战栗,冷汗一个劲的往下流。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只听一段较为刺耳的声音响起,那条蜈蚣便硬生生的停在了沈语谙脚边不过几寸的距离。
似乎是因为声乐的干扰,那条蜈蚣不满的扭动着自己的头颅。
此刻居高临下的沈语谙看着那条体态臃肿的蜈蚣,心底一片凛然。
就看到那条蜈蚣与音乐僵持了很久,最终还是蜈蚣败下了阵来,摇晃着自己的脑袋,迅速爬进了房间之中,再没了踪影。
如果不是那条蜈蚣身上所带的人血所形成的红线,此刻正清晰的映入了沈语谙的眼中,沈语谙一定会把刚才的所见都当作是自己的幻觉。
时间过去很久了,沈语谙的腿也已经很麻了,可是却依旧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似乎只要自己发出一丁点的动静,从这附近就会爬出各种各样的毒虫,对自己展开攻击。
有了一定时间缓冲之后,沈语谙终于可以稍微静下心来进行思考,这才想起刚才那条通体呈现妖异红色的蜈蚣,其实也是一种难得的入药材料。
民间有一种说法,但凡稀世药材的四周,一定会有各种毒虫猛兽在此看守。
之前自己被这里众多的药材给惊住,居然忘记了这件事情,如今静下心来想想,实在是令人心慌。
既然这种难得一见的赤种蜈蚣会在这里出现,那么这里一定也存在着其它的毒虫。
一想到自己这段时间居然是和这些毒虫居住在一起,沈语谙只觉得整个身子一阵瘙痒。
就在她目光向四处扫视之时,沈语谙又看到了躺倒在地上的那个男人,此刻男人的身体已经逐渐变得赤黑,可以想象刚才那条赤种蜈蚣的毒性有多强烈。
在看到一旁碎掉的茶杯之后,沈语谙只觉得肚子里有一条蜈蚣正在肆意的搅动,顿时哇的一声便吐了一堆秽物。
这里这么邪门,鬼知道那个女子是不是在给自己吃的茶水之中也下了这样的毒药,沈语谙越是这样想着,便越是觉得自己的肚子里有一条大虫正在翻腾。
“这人最害怕的就是多想。没事你自己想这么多做什么,最终还不是让自己的心情不好?这蜈蚣是我故意将其放在这男人所喝的茶中的,与你那日喝的茶没有丝毫关系。”
一阵清脆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女子已然走到了屋外,看着此刻哇哇大吐的沈语谙说了这样一段话。
听完这段话之后,或许是心里的疑虑被打消了,沈语谙也不再觉得反胃,渐渐也就好了。
只是看向对方的眼神里,多了一份怀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